推開人群,就看見了這女人捂著臉,尖叫地厲害。


    幾個從盆中抬起頭的姑娘,稍微有些後怕地看著那邊水盆,紛紛咽了咽口水,一陣後怕。


    梨晲已經走至了發出尖叫的女人麵前。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小丫鬟立刻奔了過來,滿臉驚恐之色。


    隻是對方捂著臉,隻能從聲音中判斷,她應該極為痛苦。


    她雙手擋著臉,眼睛卻通過指縫之間露出,給了自己的丫鬟一個眼神。


    梨晲卻站在一旁抱著手臂,分明是一盆清水,又怎麽會有事,而且這裏半數以上的姑娘都將臉放進了盆子裏,她們都沒事,為什麽單單隻有這個人叫的這麽厲害,是故意的?


    “好啊,你個死太監,竟然敢在盆中放毒?你是不是嫉妒我家小姐的美貌,故意放毒來毀她的臉?”那小丫鬟瞄了一眼自家小姐,對上小姐的眼神,迅速領悟一般,驚聲叫道,“小姐,你放心,奴婢一定為你討個公道!”


    什麽叫嘩眾取醜,梨晲算是知道了。


    丫鬟一副憤然的模樣,抬著下巴。


    她這話一出,四周很快就為此議論開來,這梨公公也太蛇蠍心腸,竟是做出如此下作的手段來!


    梨晲聽著那小小聲的議論,暗嗤了一聲,語氣平淡:“這位姑娘,請你不要在搞不清楚事實真相前,別滿嘴的糞噴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屎吃多了。”


    丫鬟臉囧紅了萬分,如此惡俗的話,身為宮廷太監的梨晲,竟然還說得出口,讓她簡直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把手拿開,我看看,是毀到何種程度了?”


    現在大部分的姑娘都已經卸了臉上的脂粉,真容在清水洗淨之後,所有的真容藏都藏不住。


    瞄了一眼在場的姑娘,古代的美人也是多在氣質上出眾,因此即便把脂粉洗淨,也還是不少都能比較養眼。


    梨晲的話,讓那捂著臉的女子,沒有任何的動靜。


    “把手拿開。”終於,那坐在遠處看戲的花墨炎,也沒有耐心了,聲音一出,四周的議論聲頓時被壓製而下。


    梨晲瞥了一眼坐於高位上的男人,撇嘴腹誹,要不是他,這種“好事”會落到她的身上來?說來說去,這事情都得怪花墨炎這死男人。


    皇上都發話了,在這聲音的壓迫下,捂著臉的女子哪裏敢遲疑,隻好緩緩放開了手來。


    四周頓時有了姑娘們的議論聲。


    “是她,這不是我們花城第一美嗎?我就說這丫鬟有些眼熟!”


    “可不是嘛,剛剛她卸掉臉上脂粉之前,你沒瞧見,故意把臉畫的這麽醜,恐怕是早就知道了今日的選妃是如何選了!”


    旁邊的姑娘,有的憤憤不平,有的羨慕不已。


    美人從手中抬起頭來,白希的麵龐潔白無瑕,不見一絲瑕疵,分明完好無損的容顏,卻偏要搞怪。這姑娘的五官生的精致秀雅,極為符合大家閨秀之貌,秀氣的眉輕輕向上揚了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不過畢竟是大家閨秀,羞澀之意也不會顯露在外。


    然而……


    梨晲覺得她是心機婊。


    “哎喲,好一個美人兒!”她故作誇張的叫道,“不過這般故作受傷的樣子,是不是有欺君之罪?”


    花城第一美,是什麽鬼?她梨晲不知道,隻知道炎曜有第一美人,卻不知道這所謂的花城第一美。雖然她是好八卦,可是對於花城的八卦,不是很感興趣。


    “請陛下恕罪,小女子不過是……剛剛一時不小心水嗆入了鼻中,所以才會如此叫出聲,實屬小女子的丫頭不懂事,還請陛下大人有大量,不計較這些。”


    “你叫什麽?”花墨炎難得的,沒有怪罪下來。


    花墨炎這麽一問,一旁的族長和太後頓時覺得有戲,尤其是太後,那一臉興奮的模樣,簡直恨不能從椅子上跳起來。


    “小女子名芙蓉。”


    “噗——”梨晲非常不給麵子的噴笑了。不是她不想給麵子,而是她真的沒有辦法忍住這笑聲。芙蓉二字,這女子又如何能夠擔當?雖然的確是屬於秀眉之貌,可是取名叫芙蓉,和她一點都不配。


    花芙蓉,這名字好生花哨。


    花墨炎輕微頷首,說:“你可留下來了。”


    陛下的一句話,讓花芙蓉忍住要溢於言表的笑容,慌忙叩謝。一旁的小丫鬟上前扶起了她,將她扶至了一旁,壓低聲音說:“小姐果然冰雪聰明,一招致勝!”


    花芙蓉臉上還是溫柔的笑容,眼底卻極快地劃過了得意的光。


    梨晲對於這麽草率地就決定了一個人,她的內心有了一抹極小的情緒劃過,不過這抹極度的不悅感,很快就又被她自己給壓製迴去了。


    花墨炎選妃,與她有什麽關係?橫豎她都是在這裏搗亂的而已。


    “太好了!”太後最為高興,手拍在椅子扶手上,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


    看著母後如此高興,花墨炎隻是笑了笑,可誰也未曾察覺到他眼底的冷芒,一閃即逝。


    他的目光,落在花芙蓉的耳墜上。


    “繼續吧。”他隨即又吩咐。


    梨晲心情極為鬱悶,隻覺得這小子當真是特別欠揍。


    既然都這麽選了,就按照他自己的意願選就可以了啊,為什麽非得讓她來折騰一番?


    “哦,那我們接下來第二項,看身材,各位姑娘還請到院內將衣裳換上,族長都已經派人準備好了。換好就出來便是。”梨晲瞄了一眼花墨炎。


    “陛下,這梨公公究竟要做什麽?”驚雷實在是看不明白了,顯示讓姑娘們把臉上的脂粉給洗淨,現在又要姑娘們去換衣裳,這是準備看美色?


    花墨炎沒迴答,不過,目光落在遠處梨晲的身上。


    今日的梨晲一襲豔麗的紅,風輕揚,衣袂輕微翻飛在風中,一種張揚的美,奪目耀眼。


    陽光灑滿她一身,反倒是讓這小太監身上的陰柔之氣與英氣雜糅在一起,不顯一絲突兀,反倒是恰到好處地吸引人目光。


    分明是張揚豔麗的顏色,他素來最恨這樣的紅色,可是……


    瞧著如此的梨晲,他竟然莫名覺得喜愛。


    他這是著魔了不成?


    梨晲站在陽光之下,感受到一道濃烈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頗為疑惑地轉頭去看,然而卻未曾捕捉到任何一人的視線。她有些狐疑地咦了一聲,又將頭轉迴。


    好一會兒後,那方走出了十幾名姑娘,身上的衣裳,用不倫不類來形容都不為過。


    在四周看戲的百姓眼中,隻有一個字可以形容,短!


    衣裳沒有衣袖,整隻玉臂都顯露在外,裙子更是超短,在膝蓋之上,甚至快要露完整隻大腿了。


    姑娘們不好意思,紛紛用塊布遮著。


    梨晲嫌棄似的瞪了她們一眼:“遮遮掩掩做什麽呀,女人啊,露肉才歡快呀!”說著上前去把一個姑娘手中的布給搶走了。


    “啊……”那姑娘驚唿一聲。


    花墨炎皺眉,覺得眼前的一幕,有些過火。


    “喏,陛下請看吧,哪位姑娘的身材符合陛下,陛下就要哪位。”


    花墨炎的眼中隻有嫌棄和厭惡,沉聲說:“不需要。”


    不需要三個字,是何意?


    姑娘們相互對視一眼,又紛紛低下頭來審視自己身材,到底是哪一塊不好,不讓皇帝陛下滿意。


    “哦,可惜了,第二局,無人。”梨晲攤攤手,那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今天的天氣一般,尤為平淡。


    花芙蓉嘖嘖了兩聲,“這個太監,到底是何居心,竟然做出此等過分的事情?”


    “小姐,您不知道吧,聽聞陛下對這個太監,還頗為*溺呢,多次惹怒龍顏,陛下都沒有對她懲罰。”


    花芙蓉一聽,一抹嫉妒的光在心底劃過。她竟然不知道,這麽一個小太監有何好喜愛的,不過光瞧著這太監的臉,可真是長得絕豔無雙。


    豔麗卻又不是淡雅,張揚卻又不失柔美,可偏生又夾雜著一股英氣,恐怕這炎曜第一美人也及不上這小太監的容顏半分吧?


    她的眼底,陰冷的光一閃而過。


    “既然陛下不喜,那就進行第三場……”


    “不必了。既然已經選了一位,今日就到此結束。朕本就說過,隻需要一位。”花墨炎看了一眼場中露肉的女人,一個個看著讓他莫名反胃。


    對女人產生的厭惡反感,至今都還改不掉。


    太後卻絲毫沒有反對,欣然說:“好,好,就到此結束吧!”隻要選了一個就行,一個也是,兩個也是,當然對她來說,作為皇帝,這後宮妃子越多越好,才好多給皇家開枝散葉。


    然而,現在也急不來,她自己的兒子,她最清楚。


    梨晲朝天翻白眼,很想上前去把花墨炎那廝給暴打一頓,這貨,是不是存心地來給她製造麻煩的?她好心好意來給他安排選妃,可是最後他非但不領情,還不讓她把戲給唱完。


    ……


    白日一事結束後,晚上是祭拜之宴。


    通常在祭拜完後,花家人會舉行一場大型的宴會,以此來作為祭拜收尾。


    可是今晚,花墨炎沒去。


    “陛下身子不適,各位姑娘的好意咱家都替陛下心領了。”梨晲已經不知道是對第幾個上門來詢問的姑娘解釋的。


    姑娘們手中紛紛拿著不少補品,想要進屋,奈何皇帝陛下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隨便見到的,這會兒隻好乖乖把手中的補品交由給梨晲,掃興而歸。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梨晲瞄了一眼滿地的補品,還有幾隻雞叫的歡暢。


    她皺眉,轉頭對驚雷說:“這些,你自己處理啊,我呢,就不管了。”


    驚雷指了指自己,嘴愣張著。


    梨晲攤攤手,抬步走入了屋中。


    “花墨炎,你不去筵席上喝酒,一個人在這裏喝酒有意思嗎?”


    族長的府邸很大,給花墨炎安排的這間房間也極大,分為內室和外室,內外室都有一間門隔開。她推開了內室的門,就瞧見了玄袍的男人仰頭飲下一口酒。


    酒水順著他仰起的完美弧度滑下,竟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妖冶的五官,透著幾分迷離。


    梨晲還待再說什麽的時候,然而一切都說不出口了。她看著這眼前的妖孽,所有的情緒都按在內心深處。


    好吧,她承認,在這一刻,她是成功被他所吸引了。


    “一個人喝沒意思,我來陪你吧?”梨晲心一動,有了一絲想法,抬步走至他的身邊坐下。


    “小梨子,朕沒有同意你坐下。”他視線掃來,語氣不滿。


    梨晲不管他,已經坐下,還非常自覺地倒下了一杯酒,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這個時候氣氛有些融洽,還是她一直有些不舒服,覺得有些情緒必須要發泄,所以她開始絮絮叨叨起來:“花墨炎,你不知道啊,晚晚一喝酒就會醉,逢酒必醉!這個丫頭啊,總是這麽不讓人省心。”


    花墨炎拿著酒盞的手停頓了一下,抬眸看她。


    燭火明亮著,將她柔美又不失英氣的側顏映在了牆壁上,投上一層極為完美的影子,莫名吸引著他的目光。


    “現在,她生死不明,我的心裏,擔心得要命!季姐姐跟我說,她做了一件錯事,可惜再也沒有辦法彌補,可是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呢?晚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都沒有人告訴我。”梨晲說到這裏,臉上現出了一絲愁容。


    其實在這裏這麽久,她不說並不代表她不擔心盛晚晚,畢竟現在音訊全無。


    讓她最無法理解的是,盛晚晚到現在沒有下落,攝政王怎麽沒有去找?天大地大,可也難逃他軒轅逸寒的手心吧?可問題是,怎麽就沒有任何的消息?


    花墨炎難得看見了她臉上有了小小的情緒波動,這樣的真情流露,竟是打動了他的心。


    他竟然覺得有些……小小的心疼。


    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麽為了一個小太監,竟然有心疼的感覺?


    “來,幹一杯!”然而,梨晲下一秒又能把表情收迴去,豪放地舉起了手中的酒盞,硬是和他碰了一下。


    花墨炎沒有動,看著梨晲把酒飲盡,她的動作和表情,完全是屬於男子的豪放派,不見一絲女子的跡象。


    梨晲忽然站起身來,不過腳不小心絆到了一旁的椅子的腳,趔趄了一下,啊了一聲,就朝著地麵撲過去。


    他微微一驚,迅速上前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


    “謝了,你小子還算有些良心!”梨晲沒醉,不過這個時候完全把花墨炎當成了喝酒的兄弟而已,渾然不曾把他當成一個男人來看待,也更加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男女有別這樣的話。


    被扶住後,梨晲這才慢慢站直了身子,抬頭來,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胸膛。


    花墨炎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臉上,許是喝了點酒,她的臉蛋紅潤紛嫩,這樣的顏色最是吸引人,而她的唇瓣,還沾有點點酒水在唇上,將她的嫣紅唇瓣點綴的晶亮萬分。


    他想起那日被她強吻時的情景,唯有一股衝動的想法在腦子裏咆哮。


    他這個人,生來倨傲,想要什麽,從來不會去顧忌,隻要是想要的就會去得到,渾然不去思前想後。


    所以,這一刻,腦子裏那衝動的想法叫囂而出,他就渾然沒有多想。


    伸手,抓住了梨晲的手腕,大力一扯,將她拉近。


    梨晲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這股大力帶起,隨即身子迅速往前和他的胸膛貼合在了一起。


    “你……唔……”沒有給她問出口的機會,一股屬於男人的氣息迅速迫近,她的嘴就被男人的給攫住了!


    梨晲瞪大了眼睛,原本有些遲鈍的腦子,此刻已經完全死機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而且她現在傻愣愣的,忘記了反抗。


    突然貼上去的唇,花墨炎的身體裏好像有一簇火被點燃了似的,讓他頓覺這個小太監的唇瓣,美好的讓他流連忘返。


    他從來沒有女人,更從來沒有親吻過女人,甚至摸一下都不曾有。


    可是此刻,他卻是憑著本能,開始瘋狂掠奪她嘴裏的唿吸,狠狠輾轉,允吸!


    梨晲幾近崩潰,顯然在僵硬了好一會兒後,終於是意識到了,她現在此刻的處境,竟是被人給偷香了!


    尼瑪!這個男人竟然對一個太監也下得了口?


    所以,他的的確確就是有這種特殊的癖好,喜歡男人和不男不女的人,就是不喜歡女人?


    她唇舌被他死死纏繞,都是他陌生的氣息,基本上嘴上反抗不了。


    她氣炸了,猛地一抬腳就朝著男人的驕傲踢去!


    “砰”地一聲響,是椅子被踢倒在地上的聲音。


    花墨炎猝不及防,被她給狠狠踢到了關鍵部位,悶哼了一聲,摔了下去。


    梨晲嚇得猛地跑了出去,臉色竟是蒼白了幾分。


    然而,感覺那死男人的氣息還在她的四周縈繞,她又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可是那股觸感,卻怎麽都抹不掉,好像現在他的唇還壓在她的唇上似的。


    “這……怎麽了?”門外的驚雷瞧著梨晲驚慌失措地跑出來,有些疑惑地問道。


    梨晲不知道如何解釋,狠狠抹了一把自己的唇,指著屋內,說:“有人,有刺客,襲擊陛下,快去看!”


    “什麽?”驚雷一聽,也沒有去多觀察梨晲,迅速奔入了屋中。


    梨晲見狀,飛快地跑了出去。


    她踢了某人的關鍵地方,那人恐怕會想要殺了她吧?她還是趕緊逃命吧!平日裏,有盛晚晚和靈堯做擋箭牌,可是在關鍵時刻,他花墨炎要殺一個人,哪裏需要什麽理由!


    當驚雷闖入屋子裏的時候,卻發現情形似乎有些不對勁?


    “陛下,刺客呢?”驚雷四處觀望著,茫然問道。


    花墨炎此刻已經坐起身了,可是劍眉還是皺著,臉上說不出的蒼白隱忍痛苦,有些咬牙切齒地說:“抓,把小梨子馬上給朕抓過來!”


    驚雷愣了一下,啊了一聲,不太明白,這好端端的抓梨晲幹什麽?


    “你也不要命了?”花墨炎怒問,那怒意,可在他的眼中瞧見熊熊的怒火。


    驚雷忙點頭,跑了出去。


    抓梨晲,為什麽啊?


    花墨炎閉著眼睛,身上的痛緩解了一番之後,驀地睜開黑眸。


    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撫上了薄唇,剛剛那奇妙的感覺,竟然讓他莫名覺得……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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