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寂二人一路飛奔到客棧,在進門之前,寂琉軒還四處看了看,確定沒有什麽可疑的人這才進屋。


    琅玨氣悶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到方才的事就一肚子的火。


    寂琉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施施然地跟著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水。


    “不是說沒什麽事麽?怎麽這會兒氣成這樣?”


    琅玨啞口無言,總不能說想到她跟寂琉軒原本的關係心裏就不痛快吧?


    “琉軒,你覺得剛剛那個女的怎麽樣?”


    寂琉軒微微蹙眉,“什麽怎麽樣?”


    “就是……”琅玨萬分捉急地想著措辭,“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姑娘麽?”


    寂琉軒眼神瞬間冷下來,“我瞎麽?”


    雖然早就料到了,親耳聽到還是有點小高興。


    “那,她如果喜歡你怎麽辦?你會不會……”後麵的話不用說出來,大家都懂。


    寂琉軒有點驚訝於琅玨的敏感,不過更讓他驚訝的是,琅玨在問這話時,一臉緊張認真的神情。


    心底某處似被觸動,寂琉軒看著琅玨的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


    換做平時,他肯定連理都懶得理他,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認真地迴答了他,“不會”。


    隻是簡單的兩個字,卻讓琅玨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來。


    一股莫名的情緒在胸膛翻絞著,寂琉軒的眼神深沉下來。


    他是帶著前世記憶重生的複仇者,從再次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便滿心都隻有複仇。


    都說重情重義的人容易多情,薄情薄義的人反而專情。


    前世年少輕狂時也曾一腔熱血,和互相欣賞的各路女子彼此引為知己,感動於她們對自己的付出,也曾想過要一世不負。


    隻是當藍依沫把劍插入他心髒的那一刻,兒女情長這種情緒再與他無關。


    他從沒想過再去找那些紅顏知己,也不想再依靠她們的幫助。前世那個懦弱愚善的自己,能感念金筱筱的一片癡心勉強和她在一起,今世已被琅玨寵壞的他,其實根本不能忍受金筱筱的大小姐脾氣。


    他對琅玨所做的一切,都隻不過是為了更好的利用他。為了複仇,他情願化身為魔鬼。


    他以為自己已經鐵石心腸,可是麵對和前世記憶中截然不同的這個琅玨,他居然還是感到了一絲絲的愧疚。


    “你過來。”寂琉軒沉沉地開口。


    琅玨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但還是聽話地乖乖傾斜了上身,向寂琉軒靠過去。


    寂琉軒伸長手臂一摟,琅玨就靠進了他的懷裏。


    無視琅玨一臉震驚的表情,寂琉軒把下巴輕輕擱在琅玨頭上,雙手緊緊地摟著他,感受著懷中的溫熱。


    他能給他的,也隻有這麽多了!


    琅玨已經不能開始思考了,寂琉軒……這是在安撫他嗎?


    琅玨等了會兒,見寂琉軒沒有把他推開的意思,不禁慢慢露出一個笑容來。


    原來不是頭腦發熱啊!


    以往寂琉軒可是親了就立馬推開他,這算是付出得到了迴報?


    “砰砰”正當琅玨準備好好享受這個擁抱時,突然傳來了兩聲敲門聲。


    琅玨不爽地大皺其眉,一身怨氣地起身大跨步過去,一把拉開了房門。


    房門外站著的是一個年輕男子,見門開了,他立馬躬身遞上兩張請柬道,“二位,打擾了!今晚在金府會舉行我們赤麟派掌門金熾的壽誕宴席,我們掌門特地派我來邀請二位,望二位務必要來參加。”


    琅玨疑惑地接過請柬,男子立刻很識趣地說了一句“告辭”,便轉身離開了。


    琅玨關上門,轉身朝寂琉軒揚揚手裏的請柬,“這姓金的怎麽這麽快就查到了我們住哪兒啊?”


    寂琉軒淡淡道,“這不奇怪,整個赤麟城都在金熾的掌控中,他想要查我們,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那我們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琅玨坐下道。


    “你沒聽到那個男的說嗎?是金熾派他來的,不是金筱筱。若是不去,豈不是說我們不給他金大掌門麵子?”寂琉軒眼神中一片冷漠。


    琅玨迴過味來臉色也很臭,媽的,仗勢欺人!


    傍晚時分,琅寂二人應邀來到金府。金熾在赤麟城的地位顯然是有目共睹的,來賀壽的人有很多,金府門前一片熱鬧的景象。


    琅寂二人獻上禮物和請柬之後就一同進了門,金府很大,進了門立馬就有小廝來引路。


    宴席安排在後花園,離正門挺遠的。琅玨越往裏走,越是感歎古代勞動人民就是會折騰啊!


    不就住一大家子嗎?至於修個這麽大的府?


    瞅瞅他們在天竺峰時住的木屋,那多省地兒啊?


    兩人到了賓客席,琅玨拉著寂琉軒坐在了最遠最偏僻的地方。


    這可是羊入虎口,他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提防那隻隨時可能抽風的母狼。


    晚宴到了天黑才正式開始,後花園的花燈一盞盞被點燃,相比起白天的單調,夜晚的後花園增添了不少色彩。


    這個時候,主角才姍姍來遲。


    穿得一身喜慶的金熾從假山後被簇擁著走來,隻見他滿麵紅光,腳下虎虎生風,向著宴席上在座的各位朗聲笑道,“有勞各位久等了!老夫來遲,還請恕罪。”


    自然無人敢怪罪他,立時就有省事的接腔開始恭維他。金熾被眾人哄得哈哈大笑。


    琅玨對金家父女的rp值失望透頂。


    說起來,金筱筱去哪兒了?


    琅玨目光在金熾身後那群人裏轉了一圈,沒有發現金筱筱的影子。


    奇怪,她老爹生日,她不可能不現身吧?現在金熾都出來了,她的架子難道比她爹還大?


    琅玨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待金熾同他夫人落座後,一名身穿紅色赤麟服的赤麟派弟子,端起酒杯向來賀禮的眾人道,“各位!今日是家師赤麟派掌門金熾的壽辰,劉軼在這裏代表家師,感謝諸位百忙之中來參加今日的晚宴。願諸位有個愉快的夜晚!劉軼先幹為敬!”說完一仰脖,酒水盡數入肚。


    眾人紛紛拍掌叫好,琅玨這桌有一人伸長了脖子去瞧,嘴裏嘀咕道,“原來是金掌門的首席大弟子劉軼啊!”語氣不無豔羨。


    劉軼示意了一下杯中已空,隨後又拿過一杯,朗聲道,“讓我們舉起酒杯,恭祝金掌門日月長明、洪福齊天!”


    聞言,眾人果然齊齊舉杯,迭聲道,“恭祝金掌門日月長明、洪福齊天!”隨後又是整齊劃一地一仰脖。


    金熾爽朗大笑,“多謝諸位抬愛,金熾在這裏敬大家一杯。”喝完一杯後,金熾才一揮袖,宣布宴席正式開始。


    琅玨正百無聊賴地拿起筷子,準備臨幸一下金府的各色珍肴。眼角餘光一下子瞥見了一群身著紗衣的曼妙女子從紅地毯上走來。


    琅玨瞥了一眼,再瞥一眼,隨即不可置信地看過去。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是個桃子?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被那群舞女們圍在中間的碩大壽桃吸引了注意力。


    舞女們在場中站定,絲竹之聲頓起,十來個身著鵝黃色紗衣的女子,就這樣圍著壽桃開始翩翩起舞。


    舞姿確實曼妙,有壽桃的吸引力在先,眾人都看得很是心醉。


    琅玨饒有興致地湊近寂琉軒,低聲問道,“誒,你看那個壽桃,看出什麽沒有?”


    寂琉軒沉吟道,“那應該是個機關。”


    琅玨笑得很歡樂,“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裏麵應該是金筱筱。”


    寂琉軒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琅玨衝他眨眨眼。


    兩人視線又重新轉迴場中,一陣悠長的尾音響起,舞女們麵向壽桃齊齊一揮長長的水袖,身體向後彎成一個誘人的弧度。


    壽桃應聲而開,竟似一朵蓮花徐徐綻放,漫天花雨從天而下,待一身紅色紗衣緊裹素腰的金筱筱出現在眾人眼中,宴席上頓時響起一連串的驚唿聲。


    琅玨怔了怔,盡管事先已經猜到了,但親眼看到,還是會為金筱筱的美麗而感到驚心動魄。


    金筱筱一身輕薄的紅色紗衣,襯得肌膚賽雪,金色的流蘇從肩頭纏至腰際,傲人的胸脯和纖細的蠻腰更引人遐想。


    額飾換成了金色,紅色頭紗纏在烏黑的發上,垂至腰際,一雙丹鳳眼斜斜上挑,眼波流轉、顧盼生輝。手腕腳腕上,金玲當當作響。


    樂聲又起,金筱筱塗滿蔻丹的鮮紅指甲從紅豔似火的嘴唇輕輕劃過,眼神是睥睨的萬種風情。


    她就像一個俯瞰眾生的女王一樣,在那高台之上獨自一人翩翩起舞。


    台下,全是她的陪襯者和仰慕者。


    蘭花指撚於胸前,似誤落凡塵的仙子。媚眼向著寂琉軒的方向一拋,又成了勾人的小妖精。


    琅玨默默咽了口口水,偷偷觀察寂琉軒的表情。


    寂琉軒眼神波瀾不驚,看著金筱筱的目光如同看著一根草。


    這種程度,在他眼裏還遠遠比不上琅玨舞劍要來得吸引他。


    琅玨舞劍時,是另一種絕代風華。絕非任何人可比!


    隻是他一直覺得自己劍術不精,因為他從來沒打贏過寂琉軒。因此,他在別人麵前舞劍的時候很少。自下天竺峰之後,更是沒有抽出過佩劍。


    在寂琉軒心裏,這是獨享於他一人的秘密。


    寂琉軒有點恍惚,他是不是被琅玨養叼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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