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怔愣地坐在座位裏,直到宋清瞳喝完了,才暗暗想,她吃粥的模樣雖然不雅但是蠻可愛的,這也就是宋清瞳,換第二個人水鏡都得覺著粗俗。

    這時,承影推門而入,昨天在宮門口,宋清瞳看見承影了,因為忙著接待上官瀲月,所以隻是朝她點一下頭。

    “背上的傷怎麽樣了?”

    承影沒想到宋清瞳會關心她,愣了一下,連忙迴答:“屬下的傷完全好了。”

    宋清瞳頜首,承影這才正色稟道:“皇上,伺候澄良人的太監過來稟告,澄良人一夜未歸,如今不知去向!”

    宋清瞳先是一驚,隨後又一想皇宮裏很大,去別處玩也未可知,心中便沒那麽緊張,水鏡也沒放在心上,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宋清瞳,臉上溫潤含笑:“你去早朝吧,我去找阿觀。”

    宋清瞳一笑,“有勞水鏡。”皇宮裏死氣沉沉,她是不是該送澄觀離開皇宮?

    法鸞被刑訊拘押,婚事也即將解除,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麵發展,宋清瞳的心情為之大好,早朝的氣氛也非常和諧,直到退朝時,宋清瞳的唇角都是愉悅地翹起來的。

    然而,快走到禦書房時,水鏡形色匆匆趕來,宋清瞳的笑容不由一僵,自認識他以來,從未見他如此慌亂過,“瞳瞳,我找遍皇宮,也沒有發現阿觀,楚相已命錦衣衛尋找。”

    宋清瞳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命人將早晨傳話的太監叫過來,那名太監不過十七八歲,跪在地上,帶著哭音說:“皇上,我家主子昨日午時出門,一直未歸,晚上奴才以為他又在玉璋宮歇下,所以沒放在心上,今日一早,奴才去文貴君那裏,宮人說文貴君昨晚侍寢,沒睡在玉璋宮,奴才這才急了。”說著哭起來。

    水鏡修眉皺起,澄觀雖然淘氣,但絕不是沒有分寸的人,走上前兩步問那名太監:“澄觀昨日出門時,說過什麽?”

    太監搖搖頭,他們主子平日裏待他們很好,就是嫌他們說話唯唯諾諾,所以很少搭理他們。

    水鏡又問:“澄觀最近經常和什麽人接觸?”他白日裏忙著煉丹,晚上還要那個,所以這陣子沒顧上澄觀。

    太監眼睛一亮,道:“主子經常找華貴君談佛。”

    宋清瞳眸光一動,那日她看得出,澄觀對雲瑾很是推崇,也許澄觀睡在雲瑾宮裏也未可知,“華貴君那裏去看了?”

    太監茫然的搖搖頭。

    長信宮離這裏不遠,

    她還是親自走一趟吧,轉過頭對水鏡說:“水鏡,你在寢宮等我,我去去就迴。”

    又吩咐宮人:“擺駕長信宮!”

    乘坐龍輦,不多時眼前出現一座金碧輝煌的雄渾殿宇,這便是長信宮,宋清瞳走進寢殿,雲瑾一身白衣纖塵不染,正端坐在桌前看書。

    雲瑾見宋清瞳到來微微一愣,旋即起身行禮,宋清瞳抬手相扶:“曼卿不必多禮,朕此來有事詢問。”

    雲瑾長目注視著宋清瞳,聲音輕緩而有力:“臣知無不言。”

    宋清瞳道:“朕問你,昨日你見過澄觀嗎?”

    雲瑾恭謹迴道:“昨日澄觀來找臣,本來約好一同論佛,不料澄觀坐了一會兒,又說要去靖王殿下那裏品茶,臣與靖王沒有交集,所以沒有隨澄觀同往。”

    宋清瞳聞聽頗有些咋舌,澄觀夠活絡的,連靖王那樣靜僻的人都處得來,她還真是小瞧了他。

    “皇上,澄觀怎麽了?”雲瑾眸光流轉,麵容依然平靜無波。

    宋清瞳輕歎一聲道:“今日一早,澄觀宮裏的太監過來稟告,澄觀一夜未歸。”

    雲瑾略作思索道:“皇上或可去流羽宮問問。”

    宋清瞳頜首,她正有此意,風淩雪隻在偏殿裏住了兩日,因水鏡住的玉璋宮和她的寢宮有一段路程,於是主動提出搬到玉璋宮旁的流羽宮住下。

    流羽宮

    風淩雪一襲白衣錦袍,盤膝坐在羅漢榻上,右手正拈起一粒棋子,狹長鳳目注視著棋盤,表情極為專注,似乎並未注意宋清瞳到來。

    直到宋清瞳走近,似乎才恍然清醒,驚愣一下,臉上又恢複泰然自若的神情,讓過座後,笑如春風:“陛下大駕光臨,令流羽宮蓬蓽生輝。”

    宋清瞳看著風淩雪微微一笑,坐在棋桌另一側,“殿下手臂上的傷好些沒?”

    風淩雪抬右手托起左臂,笑著道:“好多了,文貴君每日來為小王換藥,再有三五日,這隻手臂便可恢複知覺。”

    “如此朕便安心了。”

    客套之後,宋清瞳這才步入正題:“朕此來有事詢問,殿下,昨日澄觀是不是來過流羽宮?”

    風淩雪勾起唇角魅惑一笑:“澄觀昨天來過這裏,還喝下孤五壺好茶,隻可惜鯨吞牛飲,喝得孤很是心疼啊。”

    說著抬目看一眼宋清瞳,見她臉上雖含笑,可神情裏透出一股焦灼之色,於是收住笑

    意,正色問:“怎麽,澄觀有事?水鏡道長一早換藥時還詢問過。”

    宋清瞳輕歎一聲,將澄觀失蹤的事告知風淩雪,又問:“澄觀何時離開流羽宮?”

    風淩雪略作思索,迴答:“大概是在申時末。”

    宋清瞳轉動著眼珠,終於換算過來,申時末折合成北京時間大概是下午五點鍾。

    出了流羽宮,在僻靜處喚出魚腸,魚腸證實,昨日澄觀的確是在申時末離開的。

    宋清瞳又問:“澄觀離開後去了哪?”

    魚腸搖頭,主子隻命他盯住風淩雪,其餘的人他都沒有注意。

    宋清瞳眉頭緊皺,難道離宮的人開始行動?索性龍輦也不坐了,步行往寢宮走。

    赤霄忽然飛身形落在眼前,手中匕首上插著一張紙,“皇上,侍衛巡邏時發現的。”

    宋清瞳接過紙看後麵容驟變,紙上寫著幾個字:亥時一刻城東密林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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