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幾秒的靜默,忽然哄堂大笑。楚翹也真是無語了,這才多大的孩子啊。這鬼心眼怎麽就這麽多了,朵兒被大家弄得莫名其妙的。瞅瞅大姐又瞅瞅二哥。也跟著咯咯的笑了起來。臉上還掛著兩顆金豆豆。


    真是哭也快笑也快啊。


    這當口,敲門聲很煞風景的響了起來。楚昊蹦下地去開門。迴來時身後還跟著一臉肅穆的竇鵬。


    竇鵬的目光大概掃了一眼,最後定在楚翹身上。抱拳行禮。“楚姑娘。公子派我過來接您。”


    其實,楚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元稹。有些事情連她自己都沒想清楚。現在見了,該說什麽?該用一種什麽樣的心態去麵對他?從前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真能當作什麽都不知道麽?


    真能不在意麽?


    竇鵬也看出來她的猶豫,並未催她,趁著這個空檔悄悄的打量著她。她哪兒好啊,論容貌不是頂尖的。論家世..嗬嗬。算了吧。


    殿下究竟喜歡她哪一點啊。


    楚嫣輕輕推了她一下。小聲說道:“姐。人家還等著呢。”


    迴過神,楚翹衝竇鵬說道:“稍等,我換件衣服馬上就來。”該來的躲也躲不掉。始終是要麵對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明明就是喜歡或者不喜歡這樣簡單的事情,怎麽就變成現在這樣,這麽複雜呢。


    楚霖抱著朵兒站起來,招唿楚昊和楚傑跟自己走,然後對竇鵬說,“我大姐要換衣服,你隨我去西屋等著吧。”


    幾個男人出去後,楚翹打開炕櫃,遲疑了一下,從櫃子裏掏出一件嶄新的衣裳換上。天藍色木棉花花樣的衣裳。


    “姐。我覺得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那麽複雜,凡事由著自己的心意來就好了。”楚嫣看著她換衣服的背影,隻覺得心裏發酸,柳香姐和大姐年歲相當,人家都成親了。大姐卻因為她們被退親。若是沒有她們幾個拖油瓶,大姐現在可能跟域平哥連孩子都有了。


    楚翹轉身係好扣子,然後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把,我能處理好。你在家好好的,迴來大姐給你帶好吃的。”


    楚嫣點點頭,送她出門,目送她上了馬車。迴頭,猛不丁的瞧見楚霖,倒嚇了她一跳。


    她摸著胸口。驚魂未定的說道:“你什麽時候出來的,怎麽連個聲都沒有,要嚇死人啊。”


    楚霖似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靜靜的看著馬車離去的方向。淡淡的問道:“你說,要是沒有咱們這些累贅,大姐是不是能活到輕鬆一些。”


    一語戳中她的心思,她也是這麽想的,可又怕楚霖真的會為此做出什麽傻事來,忙說道:“這話以後不許再說了,要是讓大姐聽去了,可是會傷心的。咱們是一家人,想為大姐分憂讓她過的輕鬆一些,有很多種辦法的。咱們好好的不給大姐添麻煩,就是對大姐最好的迴報了。”


    “或許吧。進去吧,外麵冷。”


    楚翹跟竇鵬走後沒多久。官府的人就過來了。在柳召宏家直接把楚老三和李氏給帶走了。


    一時間,全村嘩然。當時也在場的楚文財更是嚇的六神無主大驚失色。官府前腳走,他後腳就落荒而逃了。


    不用說,大家夥也明白是因為什麽,肯定和賽金花的死有關係。要說是自殺,誰也不會信,眼瞅著就要嫁給楚老三了。這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兒麽。怎麽可能會自殺?


    可憐了柳召宏家,好好的一個喜事愣是被半路殺出的楚老三給搶了去風頭。


    再說這邊,楚翹跟著竇鵬去了鎮上。大半個時辰的功夫,馬車停在一個不起眼的民宅門口。


    許是算著她應該到了。楚翹下馬車的時候就看見元稹迎上前。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扣住她的腰,輕輕一帶將她抱下馬車,然後拿起搭在手彎上的大氅給她披上,係好細帶後,攬著她的肩膀往院裏走去。


    “一路上凍壞了吧,我已經讓人點了地龍。一會就暖和了。”


    抬頭看著他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的側顏,她心裏流淌過一股暖流。眉眼間不自覺的變得柔和。由著他拉著進了屋。


    竇鵬跟在後麵,在門口止住腳步,等兩人進去後,探身關好門去了別屋。屋裏就剩他倆。元稹扶著楚翹坐下,然後很自然的執起她的腳,打算幫她脫鞋。


    楚翹稍顯別扭的動了動。“我自己來就好了。”說著,先他一步脫了鞋迴身坐在炕裏。


    炕很熱乎。


    元稹也沒堅持,跟著脫了鞋上炕,坐在她身邊,伸出長臂就要把她撈進懷裏。楚翹向後一閃,輕輕的躲開了。


    撲了個空。元稹略顯尷尬的收迴手。靜靜的看著她,想要從她故作平靜的臉上尋出一絲端倪。


    怎麽了。昨天分別是還好好的,怎麽今天見了自己就覺得她這麽拘謹呢。


    最後,元稹歎了口氣。執意把她摟過來。下巴抵著她的腦頂。無奈的說道:“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楚翹本就不是那種矯情的人,聽見他這樣說,索性就把心裏頭所想的一股腦都倒出來了。與其自己在這胡思亂竄,倒不如親口聽聽當事人是怎麽說的。


    “你是北冥的太子。”


    “嗯。”她果然是知道了。知道也好。免得自己終日提心吊膽的。


    “我要是跟你迴去了。你打算把我安頓在哪?是你的府裏,還是另外安排一處宅子,來個金屋藏嬌。”


    元稹撲哧樂了。低頭點了下她的小鼻尖。“我寧願真的造一座金屋把你藏到裏麵去。”


    楚翹意外的因為他的話害羞或者笑。隻靜靜的看著他。她在等他的迴答。


    元稹也意識到這點,嘴角的笑容慢慢收斂。透出些許無奈。“隻是暫時的,等時機成熟了。我會讓你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邊的。”


    楚翹的心慢慢的冷卻下來。其實她心裏怎麽會想不到這個答案,來的路上她一直在掙紮著。一邊想要妥協。試著去理解他。試著為他放棄自己的底線。全心全意的相信他終有一天會給自己一個說法的。另一邊去逼著她放棄。能妥協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身處高位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倘若一直都等不到那個說法,倘若為了所謂的政治,他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時,到那時,她真的能保重她還會像現在這麽想。


    當心裏期許的那個結果遲遲未能兌現的時候,她是否能夠經得住那日複一日的失望?


    因為想不出個答案,所以才希望元稹能給她一個她心裏期許的答案,哪怕是騙一騙她也好。


    她是喜歡元稹的。喜歡最初相識時那種寧靜致遠的醇香。讓她心安。因此,私心裏她是想任性一把不顧一切不計後果的跟他走的。隻是在徘徊不定時,想讓他給自己一個定心丸。讓自己可以有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無論這個男人是誰,都是她心中最初那個阿七,從來不曾變過。


    可是他的答案卻.....


    “什麽時候才能算是時機成熟?”楚翹反問道。看著他的目光灼灼逼人。


    “翹兒。你相信我,我心裏真的有你的。你在我心裏是獨一無二的。世間再無旁的女人可以替代的。”阿七緊緊的抱住她,她的眼神太過灼熱,刺的他很疼。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麽,而他卻不能對她承若什麽。


    因為,眼下的形勢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複雜。如果必要,他也會娶一個對他有助力的女人為妻。


    隻是,那個女人隻能是他的妻子。僅此而已。終有一天,他在人前握住的手隻能是她的。


    “阿七。”楚翹輕輕的喚了句。


    元稹一愣,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熟悉的是這個名字是代表著他和她緣分的開始。陌生的是,迴去這兩個月再沒有人叫過他這個名字,即使昨天兩人重逢時,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喊出自己的名字。


    “嗯?”元稹低著頭看著她,眼神裏流露著濃濃的眷戀。


    “放手吧。我想要的你終究給不了我。”當這句話終於說出口時,她竟然會是這樣的平靜。她以為會心疼會難過會哭。沒想到卻會是這樣的平靜。


    是不是潛意識裏已經想到會是這樣,所以這顆心在她彷徨糾結的時候就已經為這一刻最好了準備。所以才不會痛不會難過。


    元稹雙手扳著她的肩膀,抓的她的肩膀很疼。離的很近。楚翹看見他額頭上那兩道突突跳動的青色血管。看著他的臉上湧出一絲慌亂。然後聽見他說。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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