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看電影啊……


    那些沒有看過的,適合吃著爆米花喝著可樂一起看的電影……


    為什麽他就不可以呢?


    為什麽……不趁現在試試呢?


    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在趙一酒耳邊響起。


    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虞幸的臉,隻怕一個不控製,就會想看向已經被打開的放映廳的門。


    然後走進去,一個人對著那個大屏幕。


    那個聲音一直重複,強調,向他灌輸著想要看電影的欲望,趙一酒深深地喘了口氣,眼神有一瞬間的陰冷,沒等虞幸迴答那個問題,就重新道:“不,沒什麽,當我什麽都沒說。”


    “可是我聽見了呀,你問我有沒有看過電影。”虞幸歪頭,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這有什麽好當做什麽都沒說的,到了電影院隨口問一句不也挺正常麽。”


    不,不正常。


    趙一酒知道,自己的腦子裏正逐漸混沌。


    有什麽東西在試圖影響他。


    他一點都不想看電影,一點都不,無聊的東西,隻不過是閑著的時候的一點消遣罷了,要是沒有人邀請他,他也確實永遠不會在電影院坐上兩個小時。


    是病毒在扭曲他的意誌。


    趙一酒其實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進入這個推演之後,他已經和四個足以感染他的病毒對抗過了,對抗的過程正如現在這樣,病毒進入身體之後,會一點一點的汙染精神,修改記憶,扭曲認知,直到徹底把被感染者變成和病毒源頭一樣的東西。


    剛剛一時不慎——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電影院的病毒確實感染性太強,他沒有注意到病毒的入侵過程,導致像犯病一樣說了句擱平時他絕對不會說的話。


    他幹嘛要問虞幸看沒看過電影?難道虞幸要是迴答沒有,他下一句話還能說“那我們一起看場電影吧”麽?


    不存在的。


    趙一酒用意誌抵擋著那種仿佛來自於本能的欲望,但是目光終究一點一點從虞幸的臉上挪到了虞幸身後的放映廳。


    好想進去。


    好想坐下。


    好想看……


    “那我們一起看場電影吧。”


    有一個聲音說。


    而且這一次聲音不是來自記憶裏,而是現實。


    趙一酒心中一驚,以為自己又控製不住,在病毒的影響下將剛剛想到的東西說出了口。


    他有些煩躁地閉眼:“抱歉,我控製不住,病毒在感染我,現在不管我說什麽你都別……”


    “啊,剛才是我在邀請你啊。”虞幸一巴掌拍在趙一酒額頭上,黑色的詛咒霧氣翻湧著逸散出去,如同觸手一樣,在趙一酒腦袋上徘徊。


    雖然模樣有些奇怪,不過詛咒之力本身還是偏向於鬼物的一種能力,就像亦清會覺得很擁擠一樣,詛咒之力和那些病毒因子也有接觸麵積,有它在,趙一酒腦袋周圍的病毒因子紛紛被向外擠開了。


    雖然不能改變已經被吸入體內的那些因子的狀態,但是起碼可以讓趙一酒在唿吸的時候感到輕鬆一些。


    虞幸也用這個方法緩解了那股窒息的感覺,一旁的亦清依舊在用他的玉骨扇,像是什麽也聽不見一樣,在旁邊轉來轉去,左扇扇右扇扇,並且會竄到放映廳裏麵進行參觀。


    其實用力量包裹自己以隔絕病毒因子的事情,厲鬼狀態的趙一酒也可以做到,或者說每一個身上帶有鬼物狀態的絕望級推演者都可以,比如許樹。


    隻是趙一酒自己沒有用鬼酒的能力,虞幸便默認他離開的這一年裏,鬼酒的問題依然很大,不能隨意放其出現。


    一點小事,他來代勞就好。


    趙一酒被這一巴掌打得有點懵,虞幸的手掌在他額頭“啪”得一下,聲音十分清脆。


    他的思維短暫地擺脫了病毒的影響,清明之中意識到了虞幸剛剛說了什麽。


    “你說要看電影?”


    “是啊,我說的。”虞幸理直氣壯,伸手一指最後一個放映廳,“那是唯一一個還沒有探查過的放映廳了,感染者一定就在裏麵,我們本來就要進去。”


    “而且不瞞你說,這病毒有點厲害,現在我也很想去看電影了。”虞幸笑道,“它也在感染我,我現在也算是在對抗病毒汙染的階段吧?”


    他們一定要進去找感染者,而由於病毒的影響,也都很想進去看電影,這就說明,他們和那些被感染者感受到的東西是一樣的,“看電影”就是電影院的病毒進行汙染的體現和必要過程。


    想要對抗一次汙染,有兩種辦法,一個是體驗一次完整的汙染過程,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就會在過程結束後慢慢的自我恢複。


    另一個就是死扛,無論病毒的汙染過程是什麽,隻要意誌力足夠強,完全不去照做,然後再憑借意誌走出被病毒包圍的病毒圈,已經被吸收的病毒因子就會緩緩的被身體分解,分解幹淨,汙染也就結束了。


    而且和第一種方法一樣,身體都會出現抗體,從而避免第二次被同一種病毒汙染。


    普通人沒有選擇,他們隻能被動的選擇第一種,到最後不完全失去理智就是命大了。


    這些都是已經有了許多經驗的趙一酒告訴虞幸的。


    趙一酒經曆過四次感染,隻有在診所的那次,因為病毒比較弱,勉強感染他之後,他也並不十分在意,於是順著病毒的感染過程體驗了一遍,最後無驚無險地擺脫感染。


    其他三次,他都是靠意誌死扛過去。


    據趙一酒所知,這個方法幸存者基地也在用,同樣是弱小的病毒便順勢,強大的病毒就死扛。


    電影院的病毒這麽厲害,他就沒有想過跟著病毒想讓他做的事情走,萬一一個放鬆,就容易徹底被侵占精神。


    但現在,他意識到,同樣已經開始了感染過程的虞幸選擇了順應。


    “來吧,去最後一個廳,和受害者們一起看場電影。”虞幸看起來興致還不錯。


    趙一酒一聽到這種話,內心的渴望就更加膨脹,病毒叫囂著,快去看!快去看電影!


    他猛地抓住虞幸的胳膊:“你現在是清醒著的嗎?”


    虞幸平時就會讓人看不透在想什麽,所以他現在的這個決定,讓趙一酒有點拿不準。


    這家夥不會打算用破罐子破摔的態度和病毒幹架吧。


    就算這家夥能頂得住……


    趙一酒拉住虞幸的手又收緊了一些。


    要是死扛,他應該沒問題,扛得住,但是順應病毒的想法去體驗,這太危險了,他不一定還能控製住自己。


    現在他還隻是想看電影而已,要是待會兒又迴想起少時的事,突然後悔沒有在當時做點可怕的事情,把那些負麵情緒轉移到虞幸身上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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