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理由,虞幸一時間也沒有什麽可反駁的。


    推演者們在這個副本不知待了多久了,幸存者基地那邊應該有充足的食物儲備,但待在城裏的這部分人就得自己找食物了。


    超市肯定是還活著的人最喜歡去的地方、其次就是餐廳,哪怕食材無法保持太久,但有一些調料酒水茶葉什麽的,在餐廳最好找。


    聽起來,趙一酒的理由是如此的樸實無華。


    “雇傭兵公司是這個世界保鏢公司的一種,允許佩戴武裝,但公司地址隱蔽。”趙一酒平淡地說著,“公司建在地下,能找到的人不多,我有天然優勢。”


    言下之意,這些武裝設備都藏在一個需要尋找的地方,而大家同樣是絕望級,彼此之間實力有來有迴,擅長的卻肯定不一樣,像他這種可以在陰影裏到處穿梭,機動性特別強的人,就很適合承擔“打探”、“尋找”的任務。


    不過找東西也有很多途徑,比如趙儒儒的占卜,隻是她應該沒有往這方麵使用過能力。


    趙一酒進入地下的雇傭公司時,已經有兩個人和他差不多同時到達,算不上熟悉,但好消息是這兩人和破鏡關係還不錯。


    ——未亡調查組,一個記錄官衍明,一個胖子呂肖榮。


    這倆家夥看起來性格都還挺開朗,發現了趙一酒之後,不僅沒有表現出想要守住裝備吃獨食擴大優勢的想法,還主動邀請趙一酒和他們一起行動,不過被習慣獨行的他拒絕了。


    破鏡小隊在這一年裏和未亡調查組有過接觸,兩個隊伍關係都還不錯,每次有人直播推演,另一個隊伍的人都可能會去彈幕上進行互動——如果夠閑的話。


    他們互相知曉一些對方的底細,趙一酒就聽趙謀叮囑過,別看記錄官衍明對外表現的非常開朗,實力也好像挺中庸的,實際上就和趙儒儒一樣,一直在藏拙,甚至,衍明比趙儒儒還要強上不少。


    趙謀還私下判斷過,衍明的信息收集能力應該是全推演第一,因為對方的祭品實在是在這方麵太過逆天,又完完全全契合本身,類似於曲銜青的邪異恩典,是個超模的祭品。


    以防在相處中不知不覺被對方記錄信息,趙一酒表麵上說自己不合群,實際上滿心防備,拿了一些裝備之後就扛著箱子跑了。


    在考察一段時間之後,他把箱子藏在了這家餐廳裏,因為這個餐廳其實不是什麽很好的地方,視野不開闊,不利於觀察周圍,玻璃門太多,易碎,也不容易形成自保和防守布局。


    再加上餐廳本身被強大的怨靈病毒籠罩,那些實力夠硬,覺得可以挑戰這個病毒汙染的推演者也會掂量一下值不值得。


    趙一酒把這些事都告訴了虞幸,說的越清楚,虞幸越覺得趙一酒成長很快。


    謹慎、堅韌,甚至學會了心理把控,曾經在廢棄的工廠裏那個逗一逗就上當受騙,把電池讓給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的小孩已經不見了。


    這確實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虞幸想,他不在的這段日子裏,趙謀和卡洛斯一定沒少給趙一酒訓練心眼。


    虞幸一邊聽一邊換衣服,比起他身上那件製服和製服下破破爛爛的碎布,一整套裝備的誘惑力確實不小。


    所幸餐廳裏也沒別人,也沒有監控,這張桌子在最角落裏,周圍都是牆壁和隔斷,他幹脆就這麽大大方方地脫了外套,在趙一酒有些疑惑的目光中笑道:“幹嘛,沒見過難民啊。”


    趙一酒:“……”


    “你這身衣服是遭遇了什麽。”


    “也沒什麽,被空間割裂的。”虞幸不打算隱瞞,經過趙一酒剛剛情緒有些不對勁的那一茬兒,他算是想起了趙一酒的倔強。


    以前趙一酒就因為幫不上忙而自責過,小孩總是會覺得是因為自己太弱了所以才不被允許提前知曉戰術。


    其實大多數時候虞幸都不是有意瞞著趙一酒什麽,隻是覺得沒必要的時候就懶得多費口舌去說,不過這一次考慮一下趙一酒的心態,沒必要的事情就變得有意義了起來。


    既然說到了衣服上破損的由來,虞幸幹脆就將傳送陣的事、旅館副本的事都解釋了一遍,時間流速非他可控,現實裏的人的感受和他的感受一定不同。


    虞幸扯掉破碎的上衣,身上沒有一點傷口,肌肉比往常看上去結實了不少,使得那總是會讓人覺得有些病弱的感覺大大削減,再加上身高壓製,哪怕是往那裏一站,都有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讓人恐懼的強大氣質。


    趙一酒看著他的皮膚皺了皺眉,因為虞幸的自愈能力太變態,使得他每一次受傷都很快會恢複原狀。


    可這樣的話,隻要他不說,旁人也無法知曉他到底曾經經曆過多麽恐怖的事情了。


    “現實過去了一年。”趙一酒道,“喻封沉那邊的人找過我哥,大致說過你在地下的情況,別的都還好……曲銜青最擔心你,她怕你找不到迴來的路。”


    “哈,還真是讓她操心了。”虞幸失笑,曲銜青總是特別像那種反過來操心家裏一切的女兒。


    不過說到這個……


    他失蹤得太突兀,祝嫣肯定過來找過他,問題不大,隻要曲銜青在,祝嫣就不會多追究他的去向。


    祝嫣一直知道世界上有那麽一個特殊的係統存在,隻是他不讓她接觸這個,等祝嫣見到曲銜青,兩個小時候就熟識的女生互相試探一番,就知道什麽該說,什麽該問了。


    “話說,”想到這裏,虞幸還是打算打聽一下,他把背心穿好,換著戰術長褲,問道,“酒哥,有沒有一個叫祝嫣的女生來找過我?”


    “……你是說你養的另一個女孩子。”趙一酒一愣,但馬上做出了反應,他果然知道。


    然而,這個問題沒有立馬得到答複。


    趙一酒向來陰鬱沉沉的眼神飄忽了一下,骨節分明的十指交叉掩在麵前。


    這反常的舉動讓虞幸品出一絲不妙來,眯起眼睛:“……發生什麽事了?”


    趙一酒:“應該不是大事,她確實來過。就是,我之前……”


    “?”虞幸幾乎沒有看見過這麽吞吞吐吐的趙一酒,頓感事態嚴重,但趙一酒又說不是什麽大事。


    一時之間,他腦子裏翻過無數的可能性,多麽荒謬的都想到了,他甚至試探地問了一句:“你們不會認識之後十分投緣,然後談戀愛……了?”


    “……”趙一酒的猶豫頓時煙消雲散,額角青筋繃起,頗有些不可置信和複雜地望著他:“你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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