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他因為腦部受創而導致全盤性失憶,雖然可以治療,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恢複?”

    突然得知這個消息,雖然塞西爾因為聞人瑾醒來後的懵懂舉動從而有了點心理準備,可這事情來的還是太過突然,他詢問著艾維斯的態度也有些咄咄逼人。

    艾維斯見多了病患家屬的這種反應,甚至比這還要激烈的都比比皆是,盡管科技在飛速發展,但人類生病這一技能簡直像是與生俱來一樣,一項又一項病症被攻破,不再是奪取人類生命的無情殺手,但各種新的病例同樣在冒頭,病痛這個玩意兒,從來就沒有消失過。

    所以艾維斯完全能夠理解塞西爾的心情,本身具有的修養也不會讓他因此動怒,他的態度耐心溫和,絲毫不懼塞西爾因為惡劣心情所散發出來的威勢。

    “是這樣沒錯,現在聞人小先生身體狀況良好,但很明顯仍舊留下了後遺症,他連你都認不出來了,平時的一些常識恐怕也需要塞西爾先生多多費心,在您的關心和愛護下,聞人小先生恢複記憶的時間也會更早。”艾維斯十分盡責的囑咐塞西爾。

    “我不知道為什麽聞人小先生好好待在家裏,卻會摔下樓梯來,塞西爾先生,請恕我直言,您真的應該再多在意一點小先生。”說到這兒艾維斯醫生不甚讚同的看了一眼沉默的塞西爾,很明顯是責怪他忽視聞人瑾,沒有照顧好他。

    抿了抿唇,塞西爾垂下眼,心裏五味雜陳,對於艾維斯的話隻是悶悶點頭。

    少年為什麽摔下樓梯,還不是因為和他爭執的時候不注意踩空了才……塞西爾越想越自責,明明責任大部分在他,可他在聞人瑾醒過來後卻半點關心都沒有,反而惡語相向,態度強硬差勁,也不怪少年到現在都不樂意搭理他了。

    塞西爾愈發沮喪,明明挺直了背脊,卻莫名有種被主人拋棄了的大狗即視感,看的艾維斯醫生都有些於心不忍了,於是他十分果斷客氣的將塞西爾請出了私人辦公室。

    特別沒有同情心。

    所幸塞西爾也不在乎艾維斯的態度,迴到聞人瑾病房門口。當世醫療技術發達,種種高科技所誕生的產品隨處可見,醫院每位病人都有專屬的單獨病房,保證環境良好隱-私性高,而且空間不小,寬敞的很。

    所以塞西爾站在病房門口頓了頓,努力收拾情緒讓自己不要那麽慫,不,不要那麽沮喪,倒也不必擔心會突然有他人打開門,當然,如果是聞人瑾要開門隻能算他倒黴。

    等塞西爾進房之後,看到的就是身形頎長又因入院後纖細了些的少年背影,他長身而立於窗前,暖暖的陽光撒下,看得人莫名安寧。

    歲月靜好。

    下意識的放輕動作,沒想到還是驚到了聞人瑾,少年迴頭看著來人,臉上還帶著輕鬆愉悅的笑意,水潤瀲灩的眸子仿佛夾雜了細碎陽光,溫暖動人。

    因聞人瑾的注視塞西爾身體一僵,莫名緊張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暖場,他苦思冥想,嘴唇剛微微一動就看到少年已經迴過頭去了。

    塞西爾:……這熟悉的憋屈感……

    目光一轉卻瞥到地麵上少年精致光裸的足踝,腳背白皙,足弓可愛,因為角度原因塞西爾隻能看到圓滾滾腳趾的大概,但是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對堪稱賞心悅目的雙足了。不過這都不是主要問題,而是現下天涼,少年身體又才剛剛好,怎麽可以不穿鞋?萬一感冒了怎麽辦?

    對了,感冒這一病症仍舊和人類纏纏.綿綿,直至現在也沒有完全攻克,當然其實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就是了,遠古時代有人會因風寒致死,不知幾個星際元以前的地球人因為流感,解決起來同樣也很麻煩,那麽到現在已經步入星際踏入宇宙的“人”來說,所謂感冒連藥都不需要吃的。

    塞西爾已經選擇性忽視了外麵的明媚陽光。

    聞人瑾倒是不知塞西爾心思幾何,他一個人待著也是無聊,又因為內心的憊懶懈怠,並不那麽想投入劇情,所以幾天下來也沒有趁無人之際來整理此世界的劇情走向。而是見窗外天氣還不錯,掀了薄被就下床,至於塞西爾見到的“放鬆愉悅”的笑容,也不過是聞人瑾慣有的表情罷了。

    再次繃緊了臉,塞西爾言語無措,索性也就不再多言,直接上前打橫抱起背對著他卻毫無防備的聞人瑾。

    聞人瑾則是愣了一瞬才無意識掙紮起來,他哪裏想到這人一言不合就抱人,而且看看,他現在身量矮的很,才170cm左右,抱在人高馬大的塞西爾懷裏,平白就又軟又小的一圈兒。

    從來沒在乎過所謂身高的聞人瑾,這次反而不滿起自己和塞西爾的高度差距太大了。

    然而力量決定一切,等聞人瑾克製住自己想給塞西爾狠狠紮兩針的衝動時,他已經被輕輕放到了床上,陷進了柔軟的床鋪裏了。其實地板幹淨的很,機器人會定期來清理,但塞西爾還是不放心,捧起聞人瑾的腳底板用自己袖子擦了擦。他一雙又黑又沉的眼眸盯在手中的

    腳踝上就挪不開目光了,常年練習機甲等武器的大掌生了薄薄一層繭,手指輕輕摩挲著掌心細嫩的皮膚,加之又是靠近腳底這個要命的地方,癢的聞人瑾忍不住想抽迴自己的腳,卻被塞西爾一下緊緊握住。

    強自鎮定的收迴眼神,塞西爾念念不舍的握著手裏可愛的雙足想將它們放迴被子裏,心裏則是在迴味著剛才指間的觸感,聞人瑾完全搞不懂塞西爾想做什麽,倒是他這一番舉動又帶給了他些許熟悉感,眯了眯眼睛,聞人瑾心頭再次冒出一個猜測,也沒有排斥塞西爾的動作,而是由得他去。

    二人間交流甚少,甚至可說從塞西爾進房起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氣氛倒是少有的溫情脈脈。

    在即將靠近薄被時,塞西爾最終還是沒忍住,麵無表情的拋棄被子,將一雙白皙腳足塞到了自己懷裏,那護食的樣子,像是生怕有人冒出來和他搶一樣。

    聞人瑾:……沒記錯的話,這雙腳好像是他的吧?

    細細看了看塞西爾的表情,理直氣壯一本正經,隻是盯著床單定定的視線,讓聞人瑾察覺出來幾分塞西爾的心虛。

    哼,之前動作那麽麻溜,現在知道心虛了?

    唇角勾起的弧度越發深,甚至連聞人瑾的眼底都瀉出來兩分笑意,塞西爾仍是不動如山,麵不改色,如果忽視他越來越僵硬的身體的話。

    雖然麵上沒表現出一分一毫來,但塞西爾心裏是忐忑不定的,剛才沒過腦子全憑念頭的就把人腳攏到自己腿上,他連眼皮子也不敢掀一下,戰戰兢兢的等著少年的宣判,他能感覺到聞人瑾的視線在他身上流連,竟連動一動都不敢。畢竟自從聞人瑾醒來後的那番不愉快,聞人瑾一直對他就有些不理不睬,他現在的舉動……會不會惹得少年再次生氣。

    但是即便這樣想,塞西爾也完全沒有放開攏在他大腿上雙足的念頭。

    過了一會兒也沒有等來聞人瑾的嗬斥,塞西爾悄悄抬起眼,才發現躺在床上的少年,已經自得其樂的欣賞起放置在床頭的插花了。

    心裏鬆了一口氣,塞西爾沒有發現掩在聞人瑾眼底的那抹戲謔和惡趣味。

    他坐在床尾,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聞人瑾之前因為直觸地麵而冰冷的雙腳,即使它們已經不再有冷意也舍不得放開。

    聞人瑾頭一次這麽和他親近,讓塞西爾怎麽能夠輕易放開。

    不過短短幾日,他已經想不起往常和少年是怎麽相處的了。

    這變化太快,卻一點也不突兀,悄無聲息的蠶食著塞西爾本是冷硬的心房,可惜這唯一的一份特殊,他現在還未曾發覺,也沒有多想。

    許是長時間讓聞人瑾保持一個姿勢,有些不舒服,放在塞西爾大腿處被他包起來的兩隻腳開始不安分的動起來,不時這裏蹭蹭那裏動動,這位置本就尷尬,塞西爾兩條腿下意識的並緊,想讓聞人瑾別再動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而且他心裏還有那麽些可恥的,他都不好意思承認的享受和留戀。

    如此這般糾結,在聞人瑾又一次劃過那不可描述的地方後,塞西爾的兄弟終於忍不住顫顫巍巍的起立了。

    塞西爾:……

    心裏忽然升起一股淺淡的罪惡感,塞西爾已經不知道怎麽麵對聞人瑾了,在感覺到已經捂的暖暖的兩隻腳被主人收迴去後,塞西爾內心的沮喪更是升到了頂點。

    禽獸!少年肯定會鄙視他的!

    卻不想聞人瑾換了個姿勢,坐到塞西爾對麵,一臉好奇又無辜的看著塞西爾高高豎起的帳篷,語氣也是懵懂無知的——

    “這是什麽?”

    實則聞人瑾心裏都快要笑死了,都到這地步了,再認不出來這是誰,他也不需要再做什麽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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