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以來,孫楊、魯肅、周瑜,這三人都是在討論世家的歸屬,以及如何解決世家存在的這個問題。


    世家,最重要的不是血緣的聯係,而是利益的牽扯,一個世家內部,或者是世家與世家之間,都是存在著這種利益牽扯,孫楊就是要打破這種牽扯。


    孫楊與魯肅、周瑜幾個月以來的不眠不休,在解決世家這一問題的看法上終於取得了一致。並製定了相應的條例:


    以百戶為單位立村,世家中,同姓之人可為一村,這是孫楊取自明朝的百戶製度。


    百戶之村分別置於秦國諸郡縣,一郡不得有同姓兩百戶,這是第二條要求,隻針對世家。


    世家必須解散家奴,家奴充作邊民,河西四郡、北地、安定皆可安置。這是絕戶計,孫楊知道這樣做很難,這才為他們準備了大餐,七萬步騎,夠他們吃一壺了。


    世家子弟按人口分田,一人二十畝,絕不在多。其實,在遷移世家的時候,各師團就已經剿滅了那些死守土地的世家大族,所以,這不難。


    世家需將祖宗牌位盡數立於長安城外十裏亭,在此,秦國立宗氏殿,隻要世家讚同,其中便會有世家先祖殿,與秦國同歲,同姓之人盡可參拜。


    孫楊就是要讓世家祖宗不滅,卻又能將他們對地方的影響力降到最低,隻有如此,秦國政令方可通達,地方軍事才能無礙。


    世家以道德傳家為最,其餘傳家皆為次,孫楊與魯肅、周瑜討論之後,都認為這樣既可以緩解世家與國家矛盾,又能使國家安寧,世家力量,仍然需要秦國君臣慢慢消化掉。


    “呸!孫楊什麽玩意,竟然讓我們拆分家族,這怎麽可能?”一些世家大族的族人在抵製孫楊,他們知道,自己的家族一旦拆分,等待他們的將是勞作,特別是一些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世家嫡係紈絝,他們在數萬人中間可以稱雄,可是家族一旦拆分,那他們的優越感何在?特別讓人接受不了的是孫楊竟然要將世家奴仆從世家中拆分出去。


    總之,世家並不如孫楊所想象的那般聽話。


    四郡的大家族族長都聚到了一起,他們知道,孫楊已經舉起了屠刀,潼關已經封閉,郿縣已經由第五軍團步兵師接管,廣魏駐紮了第五軍團的大軍,長安有著數萬精銳等著他們反叛。


    正如當年,世家既無安全感,也沒有實力去反叛,他們,一入長安,便猶如進入了牢籠之中。此前,他們在笑話關東人對孫楊的抵製,使孫楊憤而聚兵,現在,他們卻要獨自抵抗來自於孫楊的壓力。


    “他們怎麽說?”這已經是第三天了,三天前,孫楊給他們下了最後通牒,如果願意接受整編,那就往廣魏去,徐晃會將他們打散,分到武威、北地、安定,也會將他們從漢中,走上庸送往南陽、新野。


    “他們說,再等等!”鍾繇低著頭,他心裏極不好受,雖然這次沒有潁川和許昌的世家,但他知道,隻要在孫楊治下,就總會有這麽一天到來。


    孫楊目光一冷,他看向城外時,已是殺機狂閃:“孟起,感覺到興奮了嗎?吾任命你為一軍團一師師長,準備好第一戰。”


    “喏!”馬超不多言,激動得有些扭曲的麵龐始終強忍著內心中極度地興奮。


    “子敬,步兵師團全部給你指揮。”


    “喏!”魯肅比起馬超,他要鎮定得多。


    “公瑾,四軍團騎兵師由你做參謀,騎兵師交與你,你有信心嗎?”孫楊最後問起了周瑜,此時的周瑜不過十四、五歲,也是一個未成年。


    “喏!”周瑜沒有迴他孫楊他是否有信心,其實,周瑜一直就很自信。


    “霍峻,守城吧!守城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們打完了之後再稟明於我!”孫楊最後拍了拍身邊一臉黯淡之色的霍峻。


    “喏!”聽到孫楊指揮到自己,霍峻激動得臉都紅了。守城,這個艱巨的任務,孫楊就交到了他的手裏。這一次,相比起上一次,孫楊更具實力,此刻,他有了剿滅一切反對勢力的決心和實力。


    “殺~~~”馬超不習慣用道理來使世家的頭頭腦腦們臣服,最有說服力的還是兵,最能相信的還是手裏的槍。馬超更是對軍官培訓學院的某條校訓‘槍杆子裏麵出政權’深有領悟,所以,他絕不手軟。


    “不好!孫楊那孫子要動手了。”城外,集中營地裏,數十名大世家頭腦聚在一起,當馬超行動的那一刻,他們就覺察到事情有些詭異。作為與世家談判的使者團提前撤迴了長安城,這就是一個最好的信號。


    “報~~~以馬超為首的一萬騎兵朝我們殺來了。”一個世家的探子跑進了世家族長們聚首的營寨。


    世家子弟們現在就隻是在長安城外紮營,近百萬人的大營,各自家族抱成團,各據一方。孫楊既然早就打算動手了,自然沒可能給他們安排居所,這些世家之人除了少數強勢的世家尋了些村莊居住,大多數都還是露宿在曠野當中。


    “可恨他孫楊不守信用,明明說好了午時三刻再動手的...”有些世家族長開始怒斥孫楊的不講信用,有些則是唉聲歎氣,感歎當初不該聽信太守們的忽悠。


    “我們拚了!”來自南陽的袁氏族長說道。


    “拚?我們拿什麽拚?身後站著的可都是各族的家小,當初在汝南,我們各世家便見識了過李嚴的手段,不願意遷徙的家族,都被李嚴那廝給滅了個幹幹淨淨,難道你們南陽世家覺得孫楊的心會比他李嚴軟?”來自汝南的季氏族長鄙夷地看著南陽袁氏的族長。


    “降了吧!孫楊不比劉氏,劉氏出了名的軟弱,除了那孝武皇帝,誰有孫楊的眼光,閻某可是聽說了,孫楊把西域看做了自己的後花園,這種事還隻有西漢孝武皇帝劉徹做過,你們想想當初孝武皇帝一怒是怎樣的場景,你們難道還覺得孫楊會不舍得我們這百萬世家,都醒醒吧!”這是一個托,漢中閻圃,漢中閻氏族長。早在遷族之前,孫楊就找人與他接觸過,當初他便願意投誠於孫楊。


    “哼!漢中早就是秦國的屬地,你等漢中人自然隻認孫楊。”南陽袁氏說道。


    “屁,我們楊家也出自漢中,秦公恩澤我楊家,我楊鬆也願意降!”這是另一個托,同樣出自漢中。


    “好了,都別吵了,再吵,馬超就該突破防線了。”汝南季氏說道。


    “報~~~魯肅率步兵向我世家逼近,周瑜率騎兵朝我世家衝鋒。”


    “先拚一次!”南陽袁氏咬牙說道。


    “要拚你自己拚去,我漢中世家決意投誠!”閻圃撇了撇嘴,他家的土地並不多,比起楊鬆家,他的損失並不大。


    “我們,我們汝南世家也願意降。”季氏族長顯然不願意自己的族人們被屠戮。


    “你們季氏降,不代表我們也降。”汝南始終是世家集中的地方,並不是每一家都願意放棄手中的權柄。


    “好!汝南也有真士人,隨我南陽世家出戰吧!”南陽袁氏深深地看了一要投誠的那些人,他把所有人都記在了心裏。


    “打吧打吧!越熱鬧越好。”楊鬆心裏嘀咕著。他想要更大的權利,卻隻有孫楊能給,這是他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報~~~馬超已經衝進了前營,我世家聯軍不敵,前營瀕臨奔潰,魯肅已突入右營,正朝著中營而來。”世家的探子繼續來報。


    “走,我們這些老家夥親自壓陣,看他孫楊敢對我們怎樣。”南陽袁氏族長說道。


    在世家的陣營裏,分成了兩股勢力,一股緩緩西撤,他們想去廣魏投降徐晃,讓孫楊來安排他們的人生,另一股舍棄不了世家的榮耀,他們率眾抵抗孫楊,意圖以士人的身份逼迫孫楊低下頭來。


    戰爭還在持續,世家中營正對著長安西麵城門,數個族長走到了城門之下。


    “讓孫楊出來,我們要談判。”世家族長們希望自己的逼迫能使孫楊幡然醒悟。


    “各位族長還是請迴吧!秦公說了,打完了再叫他,戲軍師前往廣魏坐鎮前也說過:長安不是想來就來的地方,要是還不肯趴下,那就打趴下。”霍峻雖然出自豪族,卻根本就不了這些人,孫楊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讓他了解了秦國的爵位製,並以一個小兵升為師長的事例告訴了他,秦國,是一個士農工商軍並駕齊驅國度,在這裏,士農工商軍都是同等級的存在,唯一的差別就是爵位的高地,而不是個人身份的高低。一個被封子爵的商人衛凱用親身經曆告訴了霍峻這一切都是真的,於是,霍峻對秦國充滿了憧憬,他並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它的製度。


    “我們要麵君,我們要告孫楊...”不安分的世家族長們終於想到了被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漢帝,不過,此時的漢帝是自身都難保。


    “抱歉,爾等的訴求無法達成了,吾主說過,不臣服,即毀滅。”霍峻絲毫不怵城樓下的世家族長們。


    “好好好!既然孫楊不同意,那我們就魚死網破。”


    “對,魚死網破!”


    ......


    在城下要求麵談的世家族長們沒能見到孫楊,士族那可憐的骨氣令他們決定鋌而走險。


    “主公,他們要與我等魚死網破。”霍峻在世家族長們離開後,偷偷迴了郡守府。


    “魚死網破嗎?”孫楊輕輕一笑:“我已不是當年的孫楊,秦軍也不是當年的秦軍,這一戰,就看看他們的戰力,魚死網破!哼!他們夠格嗎?”孫楊有著極大的自信把不聽話的人全部殲滅,孫楊唯一認可的強大存在,不過曹操一人爾。他也是孫楊唯一欣賞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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