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我們在外麵無論如何都無法找到,因為他本來就住在你的心中。


    吳院長告知於凡,他感覺陳鈦洲極有可能還在暗中進行著他的科研項目,隻不過他因為某種原因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陳幀陽對吳院長說:“吳院長,我們現在強烈懷疑這個陳鈦洲所搞的事情和毒品有關,如果不能抓住他,恐怕還會對這個社會造成極大的危害。你可要幫我們多出出主意啊。”


    吳院長歎了口氣,說道:“販毒嗎?其實我倒不覺得陳教授會幹出這種事,我不相信他會鋌而走險。”


    於凡:“為什麽?為什麽您這麽相信他不會如此?”


    吳院長:“你們也看了陳鈦洲的病情報告,他已經是癌症晚期了,現在過了這麽久,一定也是病入膏肓了,他無兒無女,在生命的最後時候為何還要去販毒賺錢呢?他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啊,這也不是他的風格。”


    郭鈉:“或許,他是為了什麽未完成的理想?而這個理想很需要錢。”


    吳院長揉了揉眼睛,說:“或許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和執念,不是嗎?”


    陳幀陽:“不過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感覺他就是憑空突然消失的,毫無預兆,也毫無痕跡。在如今這個社會中,一個大活人平白無故消失,而且沒有痕跡,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他的情況就像是……”


    “有人在非常專業地抹去他的痕跡!”於凡說道。


    郭鈉:“那這群專業的人又是什麽身份呢?他們是如何幫助陳鈦洲躲起來的呢?”


    “也許並不是陳教授躲了起來,”吳院長緩緩起身,望著窗外,說,“這麽多年了,我也很想念陳教授,我也在想,為什麽他一直不露麵?直到最近那篇論文的發表,我才想清楚一個道理。”


    陳幀陽連忙問:“什麽道理?”


    “或許,他並沒有躲起來,而是被人‘保護’了起來!”於凡鄭重說道。


    吳院長滿意地點點頭,對於凡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陳幀陽拍拍腦袋,還是很懵地說:“你們在聊什麽?我的腦子怎麽又跟不上了?”


    於凡對陳幀陽說:“老陳,警方追查不到的人,會是哪些人?”


    陳幀陽:“有些反偵察能力很強的人,就不好查。這種人一般經過專業的訓練。”


    於凡:“一個大學的教授應該不會接受這樣的訓練吧?還有什麽人你們是無法追查的?”


    陳幀陽:“還有?”


    郭鈉這時機靈地說:“我知道了,還有那些涉及國家機密的人物,我們也是無從調查的。”


    陳幀陽大驚:“難道是……軍方?”陳幀陽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於凡:“我剛才聽見這篇《全合成切削液的仿生添加劑在軍工機械加工領域的應用》的論文被發表時,我就有一種奇怪的疑問。如果陳鈦洲真是‘壞人’,那他為什麽還要匿名發論文?他的目的是什麽?”


    於凡頓了頓,說:“但在吳院長的點撥下,我跳出之前我們給陳鈦洲的人設,重新審視,這個陳鈦洲教授或許並不是‘壞人’。”


    陳幀陽:“為什麽呢?你是如何得出結論的?”


    於凡:“從這篇論文的內容你可以猜出,這個科研成果對誰的益處最大?”


    郭鈉答道:“軍工機械,這個科研成果對軍工、國防的益處最大。”


    於凡:“對了,其實陳鈦洲研究的項目是針對我國國防的。他發表這篇論文的目的,也是讓更多相關領域的人知道這個最新的科技進展,而他不署名的原因,是因為他的身份信息需要繼續保密。”


    吳院長語重心長地說:“就現在這麽看來,陳鈦洲教授是一名不折不扣的‘黑夜先知’。”


    陳幀陽:“黑夜先知又是什麽?”


    吳院長坐了下來,打開保溫的蓋子,杯子裏冒出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吳院長小口抿了一口,說:“陳警官,可能你有所不知。在我國建國以來,有無數像陳鈦洲這樣的知識分子平白無故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之中,沒人知道他們的行蹤,甚至是他們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他們拚命在我國科研的最前線,從事著關乎我國生死存亡的科研項目,這正因為這些人,我們才有了兩彈一星,我們才有了今天強大的軍事實力。而這些為了國家科學事業而‘消失’的知識分子,我們稱之為‘黑夜先知’!”


    陳幀陽徹底懵了,這麽說來,他們苦苦尋找的陳鈦洲,竟然不是目標!


    於凡看出了陳幀陽的沮喪,拍了拍陳幀陽後背說:“老陳,別泄氣,這也隻是一個猜想。我們現在也隻是推測出來有人一直在誘導我們去追尋這個陳鈦洲。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就把真正的陳鈦洲找到,在他身上應該就能反向摸索到線索了。”


    陳幀陽點點頭,打起了精神,說:“嗯,反正都已經到了最後一步了,怎麽可能就此泄氣呢?不過,還是謝謝吳院長的提醒,我們也就不多打擾了。”


    吳院長慈眉善目地說:“加油,希望時光不會辜負你們的努力。”


    告別了吳院長,於凡三人下樓,走出了辦公樓。


    郭鈉問陳幀陽:“陳部長,如果陳鈦洲真的被軍方保護起來了,那現在我們應該如何去找呢?”


    陳幀陽:“其實還是有辦法的,隻不過我們的權限不夠,我得打個報告向領導申請一下,請求他們用最高權限去定向尋找陳鈦洲這個人,興許能查到什麽線索。”


    這時,於凡突然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我們之前雖然一直被牽著鼻子走,對方的每一步都走在了我們的前麵,我們就像是無知的老鼠,不停地追尋著眼前的奶酪。可是現在,這個牽著我們鼻子的人好像能量變弱了。漸漸地,主動權已經在我們手上,這幾次行動都是我們主動的行為。”


    陳幀陽沒有停下步幅,而是邊走邊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黑夜先知,牽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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