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瞧著李玄音一臉求誇獎的模樣,話到唇邊變了樣:“好,真好,太好了。”


    李玄音的俏臉頓時垮下,不滿道:“太敷衍了,一點都不誠心,你告訴我好在哪裏?”


    風沙裝模作樣地上下打量巨幅刺繡,誇道:“用心奇巧,針法雋秀,人物豐滿,意境上佳,迴味悠遠。”


    李玄音頓時展顏,喜滋滋地道:“有那麽好嗎!”


    風沙幹笑道:“豈是一個好字所能形容的。”


    李玄音迫不及待地問道:“那該怎麽形容?”


    風沙啊了一聲,心道這你也要追根朔底啊!幸好他反應快,正色道:“一個好字當然遠遠不夠,至少得一百個好字才能夠勉強體現有多好。”


    李玄音聽得心花怒放,更是眉飛色舞,掩嘴笑道:“你來得正好,這裏的布設都是我一手操持的,你來看看怎麽樣。”


    李玄音在前方引導介紹,風沙心不在焉地連聲誇讚。


    大廳內轉了一圈,李玄音還想上樓繼續,風沙阻止道:“是這樣,我來找你還有點事……”


    李玄音搶話道:“我知道我知道,你還想知道我安排了什麽節目對吧?”


    風沙又啊了一聲,隻好道:“是是是……”


    李玄音得意洋洋地道:“正好是七夕,除了群鵲橋舞,尚有對月穿針,喜蛛應巧等等,我都精心安排過了,親自參與排演,保證讓眾位賓客不虛此行。”


    風沙擠出個笑臉:“好好,我也很期待。”


    英夕插口道:“最近公主常常習練線穿七針,十次中已有七八次可以一氣而成,肯定能夠在宴會上獨占魁首……”


    李玄音嗔道:“多嘴。”


    風沙微怔,笑道:“玄音要親自下場啊!”


    英夕大著膽子道:“傳說穿針越快,得巧越多,如果占得魁首,一定能夠心想事成。”


    李玄音俏臉微紅,惡狠狠地瞪了英夕一眼。


    英夕趕緊閉嘴。


    風沙奇道:“想成什麽事,怎麽不跟我說?絕對比穿針管用。”


    李玄音嗔道:“一個是姐夫給的,一個是我自己爭取的,能一樣嗎?”


    風沙笑道:“也對。”


    李玄音小聲道:“有了比賽,該有獎品。我看了一些,覺得太俗氣。想了好久,有了個主意。”


    風沙心道瞧你這小心翼翼的模樣,八成是個餿主意,嘴上道:“玄音的主意一定是好主意。”


    李玄音討好地笑道:“我覺得宴會上每個節目的魁首都可以許下一個願望,姐夫你來保證心想事成好不好?”


    風沙心道果然不是一般的餿,幹笑道:“這個,這個……”


    李玄音撒嬌道:“姐夫,你就答應嘛~”


    風沙心道也罷,總不過是一群姑娘,不太可能要什麽過分的願望,無非是些精巧的玩意,精美的飾品,也就是花點錢罷了。


    至於李玄音,哪怕沒有這一出,他還不是任憑心意,想要什麽就給什麽。李玄音知道分際,不會不知輕重地把正事拿來說道。


    參與宴會的人物也都是些明白人,不可能傻到指使女眷女伴鬧個大煞風景,於是點頭同意。


    李玄音喜形於色,還要拉著風沙介紹情況。


    風沙輕咳一聲,剛想跟李玄音說郭青娥的事,雲本真匆匆到來,附耳道:“易夕若在白礬樓擺了個小賭局,請主人務必參加,即刻。”


    風沙神色一凝,問道:“還有誰?”


    雲本真搖頭道:“不清楚。易夕若是以武德副使的身份發出邀請,措辭很緊急。”


    風沙心知火燒契丹使館的後遺症來了。


    對於這件事,柴興肯定不爽極了,如果讓趙儀出麵,興師問罪的意味太濃,對兩人意圖合作的默契不利,於是通過易夕若轉寰一下。力道剛好合適。


    雲本真悄聲道:“婢子親自帶人接管白礬樓。”


    風沙搖頭道:“易夕若的地盤有什麽好擔心的,反而顯得我沒底氣。七夕宴會眼看就開,你留下幫玄音負責好防衛,尤其小心契丹人,絕對不能出任何紕漏。”


    雲本真應是。


    風沙轉目李玄音。


    李玄音搶先道:“我還有一大堆事要忙,你一來耽誤我多少工夫,快走快走。”


    風沙心下猶豫,還是覺得難以啟齒,終於暗歎口氣,心道能拖就拖罷~勉強笑道:“那我先去了,晚上再找你。”


    李玄音瞧著風沙遠去的背影,美目怔怔,閃爍生輝。


    英夕悄聲道:“公主在風少心中果然非同一般,一提他就答應了,甚至都沒多問。”


    李玄音嬌哼道:“剛才就你嘴快,差點說漏。”


    英夕覥著臉賠笑。


    李玄音目光轉遠,眸彩迷茫起來,咬了咬唇,喃喃自語道:“明天他會同意嗎?”


    英夕以為問她,忙道:“大庭廣眾之下,風少怎麽都不會駁公主麵子,隻要風少一點頭,包括紀國公在內,誰也不敢再提和親一事。”


    李玄音臉頰慢騰騰地紅了,出了一會兒神,垂首道:“我這樣是不是對不起姐姐。”


    英夕小聲道:“自古姐嫁妹媵,古有娥皇女英,今也有周家姐妹嫁於太子……”


    李玄音羞得耳尖都紅了,打斷道:“誰要嫁給他了。”心裏莫名的歡喜。


    相同的話,姐夫曾經對她說過,當時她臊得不敢抬頭,腦袋都木了,迴來後把自己埋在被子裏不敢冒頭,興奮了好幾天都沒能睡好,一直浮想聯翩。


    結果姐夫再也不提這茬,鬧得她心內忐忑不已,一開始尚生悶氣,後來又覺得是不是她沒有主動迴應,讓姐夫誤會自己不情願,於是不好意思再開口?


    再後來,和親風波起,七哥和初雲多番勸她。她身為公主,沒有拒絕的資格,然而又實在不情願,於是透給姐夫知道。


    如果姐夫對她有意思,一定會阻止,也一定能阻止。


    結果令她喜出望外,姐夫居然立馬派人燒了契丹使館。


    七哥急忙跑來,先被晾了半天,後來才被叫進去,肯定挨了頓訓斥,灰溜溜地走了,都不敢見她。


    這一切說明姐夫對她很有情意,否則怎會如此?


    於是,定下了心思,準備在七夕宴會上給予姐夫足夠的暗示。


    也不知道姐夫會不會同意。


    心兒一時羞、一時怵,既期盼,又畏縮,更緊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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