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聽得一愣一愣的,問道:“什麽蓬萊院?”


    黃瑩怕風沙怕的不行,僅是站在當麵,兩條腿就止不住的打顫,一副隨時想要跪下去的樣子,兩片唇瓣張了張想要答話,居然壯不起膽子發聲。


    繪聲斜眼瞄著黃瑩,心道這賤婢都快嚇尿了,盤算著如果真像上次那樣在這裏丟人,她該怎麽幫主人圓場。


    宮天霜不知道黃瑩還有這段過往,兀自解釋道:“蓬萊院原是下水門碼頭附近的河豐幫,黃院主剛接手不久,欲將河豐幫徹底改頭換麵,以後隻召女子入門。”


    “原來如此。”


    這個河豐幫還是風沙送給周嘉敏的,沒想到周嘉敏交給了黃瑩打理。


    宮天霜介紹完之後,三人入座。


    黃瑩這才舒了口氣,發覺身子都軟了,再強撐著站一會兒,恐怕就要丟人了。


    李玄音離席笑道:“你們先談事,我給你們準備點宵夜。”


    風沙轉向宮天霜道:“讓你久等了,找我什麽事?”


    “霜兒受朋友之托,想托司徒府的周二小姐從牢裏救人,黃院主代周二小姐提了個條件,希望請師傅參加一場宴會。這事必須您同意,所以霜兒帶她來見您。”


    風沙恍然。


    這個借口還不錯,足以讓兩人正大光明的見麵,不至惹起任何人的懷疑。


    黃瑩壯著膽子道:“不恨坊將要開業,屆時將會舉宴,宴請各方人士。二小姐希望宮大家也能賞個臉。”


    宮天霜知道師傅已經答應夕若姑娘將會參加此宴會,生怕風少說漏嘴,忙接話道:“夕若姑娘差不多占有不恨坊一半的份額,所以對不恨坊的事十分上心。”


    風沙沒想到霜兒也會耍這種小心思,正色道:“我可以考慮一下,如果周二小姐方便的話,不如見一麵、談一談。”


    黃瑩等得就是這句話,頓時如釋重負,討好的笑道:“好說好說,時間地點都可以由您來定,當然越快越好。”


    風沙沉吟道:“那就明天中午。周二小姐恐怕不方便來芙閨樓這種地方,我看這樣,就定在興慈院,離秦淮河不過數百步,可以順便吃頓齋飯。”


    跟周嘉敏會麵的地點很不好選,不能選在李澤能夠插手的地盤,更要避開隱穀和法眼宗的勢力範圍,和四靈要有點關係又不能太過密切。


    因為要以正式的會麵做掩護,所以風月場肯定不好。


    風沙每逢清明都要齋戒,所以酒樓飯館也不行。


    想來想去,興慈院最合適。


    興慈院處於江寧城中心地帶。


    東麵過河是東城城門。


    東北麵過河乃是四靈入駐的清溪別院。


    西邊挨著諸司衙門,再過去就是通往皇宮的禦街。


    南院緊臨秦淮河,挨著國子監,離芙閨樓也很近。


    北麵則是江寧府衙。


    作為禪院,身份上沒有避諱,還可以在那裏吃齋飯。


    最關鍵,興慈院乃是由四靈外圍占據的駐點,實際上起著示警的效果。


    比如隱穀若是想往城東四靈的地盤伸手,必須首先拔除興慈院。


    此院的位置正好卡著去往城東的兩座過河主橋,隱穀若敢強行越過去,會被輕易斷後。


    然而興慈院太靠近諸司衙門,位置太敏感,所以四靈也沒有涉入太深,其主要人員並非四靈中人,僅是與四靈密切相關,保證其他勢力插不進手即可。


    其實無論哪座城市,城中布局玄機很多。


    如果對當地的各方勢力皆了然於心的話,那麽看城圖的時候會很有意思,於城內遊逛,觀實地地理的時候會更有意思。


    聽到風沙說了時間和地點,黃瑩緊提的心總算放下。


    二小姐這幾天心急如焚,對未來未知的恐懼、對迫切威脅的擔憂,令二小姐常發無名之火,對身邊人動輒打罵。


    她一向對二小姐逆來順受,都快要受不了了,可見受罪之狠。


    宮天霜心裏也是一鬆,向風沙道:“對了,最近江湖大亂,城內城外處處血案,霜兒懷疑有人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意圖不軌,您明天出門一定要小心啊!”


    風沙不動聲色道:“知道了。”岔話道:“我接到信報,韓姑娘和孟凡快到江寧了,可能就在這幾天。”


    宮天霜喜難自禁,叫道:“韓先生和孟凡來了。”


    繪聲也止不住的展露笑顏。


    她就是心疼弟弟,絕對算得上溺愛那種,分別這麽久,想死她了。


    風沙又道:“我最近實在沒空,這幾天繪聲就跟著你,你帶著她替我守在碼頭迎接,一定要第一時間代我向韓姑娘致歉,好不好?”


    不能任憑宮天霜在江湖上瞎胡鬧,能讓她安分幾天安分幾天。


    宮天霜有些猶豫,她最近很忙,哪能成天到晚守在碼頭上。


    風沙故意道:“這樣,如果你也有事要辦,可以讓繪聲搭把手,她一直跟在我身邊,認識不少人。你無論如何要代我相迎,不然韓姑娘會認為我怠慢她的。”


    宮天霜怦然心動,然後使勁點頭。


    做為風少的近侍,繪聲在外麵很有麵子,說話比她管用多了,她有事頂多找三師妹,繪聲若肯遞個條子,那就不止三河幫了,多得是人求著幫忙。


    風沙見宮天霜上套,總算鬆了口氣。


    這一招叫做移花接木。


    隻要宮天霜依賴繪聲的助力,那麽他就能夠通過繪聲操縱事態的走向。


    總之,絕不能讓宮天霜受到柳豔的影響,不知不覺的成為隱穀手中的一把刀。


    第二天,臨近午時。


    風沙依約來到興慈院。


    授衣一大早已經於南院訂了間齋房和一桌素齋。


    進門入座,凳子尚未坐熱,周嘉敏緊跟著到了。


    兩人的侍女都到了門外警戒,主要是看住太子衛隊的侍衛,不能讓他們可以靠近偷聽。


    繪聲要跟著宮天霜,流火正在外麵查事,所以風沙特意把雲本真召迴身邊。


    雲本真蒙著麵親自守在門外,並讓授衣帶著兩名劍侍上了房頂做望哨。


    不怪風沙這麽謹慎,因為這次和周嘉敏的見麵的確見不得人。


    緣故還是在於並不清楚周憲到底做了什麽布置,弄得風沙現在也不敢亂動,更不想讓李澤發現他和周嘉敏的關係。


    周嘉敏上位與否聯動太多布局,他實在輸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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