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風沙吩咐,繪聲早已經派數艘快艇先行查探。


    快艇過了很久都沒迴來,繪聲擔心有變,又派一艘過去看看情況。


    如果還是沒有迴返,風沙必須考慮換條路線了。


    弓弩衛皆是精心培養的好手,在殘酷的秘營裏就學一件事:怎麽殺人。


    關鍵他們還帶著重弩。


    如果連個消息都沒法傳迴來,說明前方太過危險,僅憑目前一艘小型戰艦百餘人,根本是羊入虎口。


    沒想到這次倒迴來很快,之前那幾艘快艇也跟著一起。


    一眾血氣方剛的弓弩衛個個怒意盎然,報說一夥蠻兵攻破了上遊一座小鎮,正在屠鎮。種種暴行,不忍卒睹。


    他們身上的箭囊幾乎空了,顯然不是去去就迴,肯定殺紅了眼,所以才拖這麽久。要不是弓弩衛規矩深嚴,恐怕早就棄船登岸。


    風沙反倒冷靜下來:“誰知道那夥蠻兵來自何方?何時來的?從哪來的?有多少人?僅這一股,還是很多股在附近?配了什麽軍械?有沒有戰船?”


    弓弩衛們麵麵相覷,然後紛紛低頭。


    “秘營學的東西都忘光了是吧?”


    風沙冷冷道:“如果你們未曾驚動那夥蠻兵,我還能設法查明大致情況,虛張聲勢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現在你們想讓我怎麽辦?救還是不救,說呀!”


    諸人噤若寒蟬,嘩啦啦都跪下,一個個麵紅耳赤,羞愧欲死。


    “給他們裝滿箭囊,掛上火罐,披圍護甲,趕上快艇。”


    風沙拂袖冷哼:“不是逞能嗎?讓你們逞個夠。救三個鎮民,活你們一人,我隻在碼頭等頓飯功夫,過時不候。”


    諸人呆了呆,旋即轟然應是。


    乘滿死士的快艇迅速分浪,戰艦隨行。


    眼見河麵越來越紅,浮屍越來越多,前方盡是濃煙與火光,喧囂的喊殺、刺耳的慘叫聲漸近漸大,一派末日景象。


    沿岸已經有零散的百姓倉皇奔逃,驚悸的神情、踉蹌的步伐、淩亂的衣衫。


    有的慌不擇路甚至直接跑進河裏還不自知,差點淹死才嗆水迴神,使勁往岸邊撲騰。


    離鎮越近,暴行顯明。小股蠻兵在小鎮邊緣老鷹捉小雞似的四處肆虐,男子一律殺死,女子直接拖走。敢反抗的重重毆打,再不從,虐殺。


    風沙這下知道弓弩衛為啥忍不住了,眉頭皺緊,神情肅殺。


    聯想到馬玉顏之前講訴的情況,該是東鳥皇儲王萼引蠻兵進攻潭州。隻是沒想到這麽快,他還以為怎麽也要準備半年以上呢~


    不知眼前這夥蠻人是先鋒還是後衛。


    後衛的可能性最大,因為先鋒是沒工夫停下來屠鎮的。


    如果是後衛的話,那麽王萼如今攻到了哪裏?雲虛現在是否安?


    雲虛身邊幾十艘三河幫戰艦,加上他的人手及曉風號共有萬餘人。


    除開四靈、隱穀、雲虛和他安插的骨幹,三河幫大半幫眾並非精銳,混江湖還可以,碰上殘酷血腥的戰陣肯定撐得住。


    江湖廝殺和打仗完是兩碼事。


    十個江湖高手能夠輕易殺光十個訓練有素的士兵,然而一百個士兵一片槍林有進無退,能把一百個江湖高手捅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人數一旦上千,江湖高手保證連近身都做不到,半途就會被洗地的弓弩軍械給擊潰士氣四散而逃了。


    三河幫幾十艘戰船都架設著重型軍械,倒是威力十足,尤其曉風號和辰流號這種巨艦,能在江湖上縱橫披靡。


    可惜戰船局限性太大,並非什麽時候都可靠的。


    如果人家攻城,第一件事肯定是鐵鎖橫江。


    何況雲虛沒辦法把那麽多戰船帶進潭州,肯定像中平一樣泊在附近,估計還被相同甚至更大規模的東鳥艦隊看著,根本指望不上。


    雲虛身邊真正有戰力的,僅僅是曉風號和辰流號上兩人自己培養的劍侍和弓弩衛。


    原本還有千餘人的,隻是大半留在了江陵。


    東鳥國勢強大,帶上幾百人和幾千人沒啥區別,帶太多人跑進人家都城,肯定會引起警惕和敵視,得不償失。


    於是兩人幹脆留人手在江陵黑吃黑。風沙為了建設情報中樞、支持蘇環、建設青龍,也分散了太多人。


    目前,雲虛身邊一共就剩幾百精銳。


    王萼本身是朗州軍使,管著幾州之地,論地盤比辰流還大,怎麽也能湊出幾萬士兵。


    幾萬人當然不夠攻打潭州府,王萼既然有把握發動奇襲,估計帶的蠻兵隻多不少。


    隨便算算,帶甲近十萬,雲虛恐怕很難自保。連宮青秀都比她安,隱穀肯定有能力、有意願保護她。


    四靈有可能保護雲虛,畢竟通過三河幫在辰流擁有巨大的利益。


    但僅是有可能,還要看東鳥上執事究竟如何權衡。


    風沙思索一陣,戰船衝到小鎮的碼頭附近,開始在河麵上打轉。


    乘著快艇的死士已經登岸,一小隊五人麻利的在碼頭上用散落的貨箱麻袋堆起了一前一後兩道簡易的防線,剩下近二十人沿著街邊殺進鎮去。


    風沙緩緩點頭,將手輕輕舉高,喝道:“架弩,繃弦。”


    五個死士守在碼頭,就是給同伴守住退路。


    有河麵上戰船的支持,大股蠻兵很難從街麵上大咧咧的衝過來,他們隻用幹掉巷弄房後躥出來的散兵遊勇就足行了。


    正在奸淫擄掠的蠻兵在百姓看來兇猛蠻霸,然而在訓練有素的精銳死士看來,簡直和兔子沒什麽區別。


    人手一把重弩,一弩就是一個。


    一些迴神的蠻兵舉著棒錘哇啦啦的大步衝來,被立馬射死在半途。


    幾個驚慌失措的蠻人好不容易拿起弓箭還擊,要麽沒準頭,不知飛到哪裏。要麽輕飄飄,射不透弓弩衛的披甲。


    弓弩衛不急救人,這種時候還帶上驚惶的百姓那是找死。


    弩矢有限,最好能找到蠻兵首領,先趁亂弄死敵酋準沒錯。


    奈何風沙的擔憂成為現實。


    蠻兵再蠻也不是毫無軍紀的土匪,弓弩衛之前的舉動果然驚動了蠻兵首領,已經聚集了幾百人分成幾路穿街過巷,聚攏更多的蠻兵。


    恰好與弓弩衛迎麵撞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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