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當然知道四靈的規矩,也知道想要五位上執事一致同意解除他的禁令難於登天。


    不試試總不甘心的。


    “你就照我的意思說,答不答應是總堂三位上執事的事。”


    不管人家答不答應,態度一定要表明的。一次不成,那就兩次三次四次五次……


    隻要表現出足夠的實力,總有一天能夠逼迫他們開始考慮值得和不值得的問題,直至最終改變態度。


    “一言為定。”


    趙儀鬆了口氣,傳句話當然不難。


    廳中賓客漸漸多了起來。


    經過錢璣的引薦,伏劍正與十三大幫會的頭麵人物談得火熱,一旦獲得他們大多數人的認可,三河幫就將躋身當今天下大幫的行列。


    有幫派上自然就會有幫派下,所以場麵隻是看著和諧,其實少不了明捧暗諷,幸好錢二公子的麵子擺在那兒,誰也不敢過分。


    錢璣作為宴會的發起人,不時出麵接待貴賓進門。需要他親自接待的,自然都是人人相識的大人物,每次進出都會引起一陣騷動。


    唯獨這一次有些奇怪。


    錢璣居然畢恭畢敬的請進來一位籠罩在神秘中的女子,渾身上下隻露出一雙冷漠的眼睛,進來後直接坐上首席,竟是誰也不搭理。


    不少人向錢璣打聽。


    關係近的,錢璣答一句:天機不可泄露。關係不那麽親近的,便笑而不語。


    伏劍倒是立刻憑身形認出此女是雲本真,盡管心中奇怪,還是沒敢上前搭訕。


    當世幾個大國的公子都坐首席。


    除了雲本真,還有一位女子,便是閩國的公主馬玉顏。


    兩女並肩而坐,邊上還空出一個位置,顯然是留給雲虛的。


    正因為坐在首席,所以馬玉顏倍感屈辱。


    她一個滅國的公主,被李六郎強行帶來,明顯故意給她難堪,偏偏不敢不從。


    李六郎居然堂而皇之的與在座諸位談及那個“騎馬來,騎馬去”的箴言,一語雙關,極盡羞辱之能事。


    諸人的話題已經從什麽時候騎馬變成在哪騎馬,如何騎馬雲雲。


    馬玉顏麵無表情,似乎早就麻木。看不見的地方,雙拳握緊,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似乎流出血來。


    幾人越說越露骨,嘿嘿直笑。


    雲本真本來莫名其妙,到現在總算聽懂了。


    剛才錢璣私下向她介紹了幾人的身份,她並不想給主人惹麻煩,裝作沒聽見。


    豈知幾人都是無法無天的主,李六郎甚至要馬玉顏親口對他們發出邀請。


    馬玉顏被逼得沒辦法,隻好低聲說了幾句。


    幾人還要她更說細致點。


    馬玉顏終於受不了了,向雲本真哭訴道:“同為女人,難道你就眼睜睜看我如此受辱?”


    雲本真愣了愣。其實她覺得沒什麽,更不要臉的事她都見過,心道你自己沒地位怪得了誰。


    馬玉顏見她似乎無動於衷,又道:“他們當著你麵羞辱我,擺明沒把你放在眼裏。”


    雲本真眼神冷了下來,這話很有道理。


    她現在是風門的身份,如果給風門丟了人,主人知道了,不活活扒她一層皮才見鬼呢~


    李六郎沉下臉:“你是否又欠收拾了。”


    馬玉顏不禁打個寒顫,深深垂首。


    雲本真冷冷道:“你才欠收拾。”向馬玉顏道:“別理他,待會兒跟我走。”


    李六郎陰惻惻道:“你自己跟她說,待會兒跟誰走。”


    馬玉顏還能說什麽呢!父王已降,整個家族盡在南唐之手,稍一冷靜,便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李六郎反倒不接受了,笑道:“你要麽跟著她走,要麽跟著我爬,自己選。”


    馬玉顏慘然道:“我爬。”


    李六郎向雲本真攤手道:“看,她寧可爬迴去也不跟你走。”


    雲本真心下大怒,剛要發飆,忽然噤若寒蟬。


    風沙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向雲本真行禮道:“啊,雲掌教也來了,真是榮幸。”


    “雲掌教?”李六郎問道:“什麽掌教?”


    “您不知道?”風沙滿臉訝異:“這位便是風門雲掌教。噢,風門和隱穀一起負責升天閣的安全,在下乃是升天閣東主,所以識得雲掌教。”


    桌上幾人瞬間變了臉色,趕緊收起乖張之態,心中叫苦不迭。


    隱穀乃是正道魁首,眼裏從來揉不得半點沙子。


    這個風門雖然沒聽過,但是能和隱穀排在一起,想必也屬正道大派,難怪錢璣那麽上心,請到首席就坐。


    自己居然在一位正派掌教麵前醜態百出,迴去恐怕要倒大黴。


    李六郎結巴道:“隱穀……風門……”


    風沙點頭道:“對呀,雲掌教暫居升天閣,這次是代表風門和隱穀參宴,誒,錢二公子沒跟諸位說嗎?”


    幾人臉色更苦。


    能夠代表隱穀參宴,非得是前輩名宿不可,這下完蛋了。


    馬玉顏突然翻身伏下,向雲本真不住叩首,哭道:“求雲掌教救救小女子。”


    雲本真偷瞄主人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風沙忙道:“公主先起來,待會兒跟雲掌教迴升天閣,有什麽事迴去再說。這大庭廣眾的,不是說話的地方。”


    馬玉顏抹著眼淚起身,緊挨著雲本真小心翼翼的坐下,心裏頓時安定多了。


    正在這時,錢璣引著雲虛走來。


    風沙忙給雲虛使了個眼色,行禮道:“柔公主。”拿目光指引雲本真。


    雲虛機靈的很,加上風沙曾經交代過雲本真對外的身份,恭恭敬敬的行禮道:“雲掌教。”


    她是正兒八經的辰流公主,都對雲本真如此恭敬。


    幾人再無懷疑,一個個在心裏咬牙切齒痛罵李六郎,臉上收斂的別提多乖巧了。


    雲虛來後不久,貴賓到齊,錢璣主持開宴。


    風沙迴到趙儀身邊,小聲道:“人已經救了,記得欠我個人情啊~”


    趙儀做夢也想不到他居然把隱穀搬出來壓人,鬧了個哭笑不得,又不得不承認這一招的確好使。


    隱穀在南唐的勢力遠超四靈,別看平常不顯山不露水,其實把持了上上下下,方方麵麵,別說一個李六郎,就算唐皇親至,也非得放人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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