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嬋和蘭萍乃是名門閨秀,就算當過交際花,也非風塵女子。


    雖然盡心服侍,舉止親昵,卻並不矯揉造作,也不忸怩作態。


    好像相處已久的情人,興起可紅袖添香,起興亦可紅被翻浪。


    自然而然,落落大方。


    可能是因為最近一直禁欲的緣故,風沙覺得今晚的齊嬋和蘭萍格外誘人。


    欲滿則易溢,一旦待得久了,唯恐把持不住,於是稍事歇息,便即告辭。


    兩女既意外又失望,撒嬌挽留無果,隻得送風沙離開。


    以她們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早就無需看男人臉色,也隻會對風沙千依百順。


    結果投懷送抱人家都不要,自然令二人倍感沮喪,相視無語,更暗自自卑。


    風沙迴房睡下沒一會兒,剛才報信的夥計又來敲門,但是卻壓了三瓣荷花。


    顯然出事了,齊嬋急切要見他。


    風沙隨手抓了外袍披上,匆匆下了密道。


    密道出口就那麽開著,齊嬋和蘭萍並肩等在邊上,風沙一來,兩女一同迎上。


    齊嬋道:“著火了,就那夥匪人的船,剛剛著火了。”邊說便引風沙到窗邊。


    蘭萍搶先一步,雙手推窗,喀拉一響。


    風沙凝神眺望,問道:“順風號怎樣?”


    齊嬋道:“幸好那邊人手多,衙門還提前備好了水龍,發現及時,應該沒事。”


    風沙放下心來,問道:“我那丫頭呢?”


    齊嬋麵露難色,小聲道:“火光一起,守碼頭的那些差役步快最起碼瘋了一半,碼頭現在已經被強行封鎖,鏡鑒司下場接管,我的人進不去,要不,我出麵試試?”


    風沙搖頭道:“不用。”沉吟道:“我看,還是萍萍去請蘭通判出麵試一試。”


    他覺得齊嬋出麵的動靜還是大了點,讓蘭萍出麵更合適些。


    蘭萍精神一震,忙道:“我哥就住附近,我現在就去找他。”


    確認風沙來後,她立馬把她哥蘭通判從溫柔香裏拽出來,安置在好吃坊附近。


    這不就用上了嘛!


    風沙叫住蘭萍道:“跟你哥不要提我。”


    頓了頓,衝兩女道:“我再強調一遍,我不想暴露行蹤。”


    齊嬋忙道:“我發誓不會。”蘭萍則連連擺手道“不敢”。


    蘭萍走後,齊嬋貼上來給風沙按揉,同時安慰道:“蘭通判那幾個手下我見過,都是老刑名,幹練。那丫頭吉人天相,一定安然無恙。”


    風沙嗯了一聲,臉上恰到好地的透出隱約的憂色。


    其實他根本不擔心,甚至還有點興奮。


    這種莫名其的動靜,八成是蘇蘇鬧的。


    而在船上點火,是最有效的脫身法子。


    這個小丫頭,不錯呀!


    過不多久,蘭萍迴返,說她哥帶著人親自趕去碼頭,想必很快就有好消息。


    之後,便開始頻繁進出,進則告訴風沙當前動態,出則聯絡蘭通判的手下。


    一直熬到後半夜,風沙眼皮打架,都快撐不住了,蘭萍終於把人領了迴來。


    一張小花貓的臉,明顯是煙熏的,怯生生縮在蘭萍的身後,正在打量齊嬋。


    斑駁的煙熏掩不住那一雙盈盈秋水的眼睛,眸曈尤其黑白分明,依舊靈動。


    看這丫頭沒起半點漣漪的眼睛就知道她絕對沒有表現出來的這般驚魂不定。


    不能說她完全在裝,畢竟年紀不大,受了驚嚇,又在陌生的地方,見到陌生人,不可能一點都不慌張,隻是還能穩得住,甚至還知道要觀察人物,也就是齊嬋。


    齊嬋並腿曲蹲,單膝點地,跪到蘇蘇麵前,掏出一條手帕往蘇蘇臉上抹了幾下,炭灰登時淺了些,露出了被炭灰掩蓋的白嫩肌膚,訝道:“小丫頭真水靈。”


    蘇蘇小聲道:“姐姐你好漂亮。”


    齊嬋笑道:“嘴巴真甜。”起身往後扭臉道:“我帶她下去梳洗一下。”


    蘇蘇這才看見了被齊嬋擋住的風沙,整個人立時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實她的心一直懸得老高,因為不知道是誰救她,又為什麽要救她?問也不說。她猜測人家是趁亂擄掠,再把她賣迴風月場也說不定。


    尤其那個帶她過來的女人,盡管模樣氣質看起來如同清晨的露珠一般清新清澈,但她還是憑著過往的經驗,嗅到些若有似無的風塵味。


    如今看見主人,高懸的心徹底放下,心底不禁湧起委屈和感動,眼眶立時紅了。


    “別發呆了,就為找你,我到現在還沒合過眼呢……”


    風沙以最寵溺的語氣,故作冷漠道:“現在跟著你嬋姐姐下去梳洗,動作快點,我還想抓緊時間咪一會兒!”


    蘇蘇見他神態困倦,眼珠漫著血絲,心下愈發感動,忽然揉揉突然發酸的鼻子,使勁點頭,重重嗯了一聲。


    齊嬋領蘇蘇走後,風沙向蘭萍詢問經過,尤其想知道綁匪是何背景,為何擄人?


    蘭萍小心翼翼地道:“那夥人認識你,好像你坐過他們的船,我就聽了這一句,然後就給他們上了嚼子。”


    風沙聽得一愣,旋即苦笑道:“路不露財,財不露白,誠不欺我也。”


    他立刻就反應過來了,人家盯得不是他,也不是蘇蘇,而是李玄音。


    收了苦笑後,衝蘭萍道:“上嚼子好,亂說話的人,活不長,所以你是在救人。對了,我記得江城附近有幾處特別偏僻,半年一年都見不到一個生人的礦洞是吧?”


    蘭萍心領神會,笑道:“是呀!前幾天還有朋友要我幫忙找些青壯去礦洞上工,到了那種地方,沒個一年半載,決計出不來。”


    風沙聳了聳肩,笑道:“那還真是巧了。”


    蘭萍見他滿意,湊近些陪他聊天,主要是說些感激的話。


    正是因為風沙首肯,她兄弟才當上了這個通判。


    對沒落已久的蘭家而言,得到這個位置無異於久旱逢甘霖,怎麽感激都不為過。


    突然話風一轉,以玩笑的口吻道:“你是可蘭家的大貴人呐!按照雜劇裏演的,蘭家的女兒是不是應該以身相許了?”


    風沙打趣道:“一個恐怕不夠。”


    “隻要您喜歡……”


    蘭萍抵近俏臉,衝風沙呢喃道:“幾個都可以,怎樣都可以,現在就可以。”


    突如其來這一下,風沙還真有點吃不消,畢竟他禁欲到現在,連張星雨都沒碰。


    恍惚間,蘭萍跌到懷裏,蛇一樣扭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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