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正滿心騷動,李玄音卻喝醉了,還吐得風沙一臉滿身,風沙自然鬱悶極了。


    整個人深深泡在已經換了三道水的浴桶裏,隻露出一顆腦袋,黑著臉、不吭聲。


    張星雨探著單薄著衣的身子,雙手在水裏賣力攪合,臉上憋著笑,嘴上話不停。


    “瑤漿凍蜜喝起來甜津津的,像甜汁多過像酒,又凍過一道,更沒剩多少酒味,公主不察之下,難免多喝了幾杯,等到酒意上湧,已經太遲了……”


    見主人還是木無表情,張星雨趕緊扭轉話風,開始責怪自己,“都怪婢子不好,不該拉著英夕姐進去鋪床,應該留下看著點,還有蘇蘇,給公主斟酒也不悠著點。”


    風沙道:“不怪你,不怪英夕,更怪不著蘇蘇,她又不知道瑤漿凍蜜是烈酒。”


    誠如張星雨所言,瑤漿凍蜜喝起來確實不像烈酒,而李玄音又因為羞臊的關係,有些口幹舌燥,於是把瑤漿凍蜜這種烈酒當成冰鎮甜水,連飲直灌,拿來解渴了。


    結果一下子喝猛了,都特麽猛成噴泉了……


    張星雨聽主人這也不怪,那也不怪,戲謔之心煙消雲散,攪水的動作溫柔起來,小聲道:“公主臉皮薄,怕是有段日子不敢見主人了。”


    鼻息微粗,嗓音撓心,俏眸更是甜膩到可以拔絲。


    風沙哼哼兩聲,忽然在水中捉住張星雨那對柔荑。


    張星雨的兩頰登時浮起了一層驚人豔麗的秋霞,柔韌纖細的腰肢緊緊抵住桶沿,單衣半幹半濕、身子半隱半露,顫抖著地往內傾倒。累若豐收麥穗,風中搖搖欲墜。


    風沙勾起指尖,繞指纏弄了一下頂上的穗尖,感受了一下蹭過指腹的溫熱癢麻,依依不舍地收手道:“從現在開始……禁欲,你也洗快點,別再折騰你主人我了。”


    張星雨眸中閃過失望之色,卻趕緊端正神態應聲,果然不在浴桶裏亂攪亂摸了。


    ……


    接下來幾天,李玄音果然一直貓在房裏不出門,甚至連英夕都不過來露個臉了。


    而順流船行很快,這時距離江城已經不過一日路程,前麵就是著名的長山水寨。


    這裏是江城上遊最後一處防線,當初武平軍就陳兵於此,又因糧道斷而崩於此。


    曾被三河幫的君山艦隊短暫占據,又再風沙的授意下隨西去嶽州的順風號撤走。


    這裏歸屬原本非常敏感,朗州軍和江城會互不相讓,哪怕讓給水匪都不給對方。


    但是隨著風沙對東鳥的掌控逐漸加強,朗州軍被迫放手,江城會重設長山水寨。


    開始設卡攔截過往船隻,盡管沒有收稅,卻要求大部分船隻離開江道轉入夾河。


    所謂夾河,“即自然形成的沙洲與江岸之間相對狹窄的河道,或人工沿江岸開鑿的河道。與長江主流相比,夾河水麵狹小,風浪不大,航行其中,更為安全,可以避免長江中流的風浪之險。從長江與運河交匯口到洞庭湖口的江段上,沿途自然夾河甚多”(備注1)。


    奈何經過幾十年戰亂,人工開鑿的河道大都荒廢,天然形成的夾河也多有淤積,隻有諸如江陵、嶽州、江城等貨貿重鎮附近的多數夾河還有人維護,可以正常通航。


    江城會在長山設卡並攔截,強迫大多數船隻轉入夾河,一是彰顯對水道的統治,二來也是為了保障貨運的安全。


    其實隨同順風號自江陵出行的船隊,離開王朝場後,大量貨船已經跟不上掉隊。


    撞船、傾覆事故所在多有,沿途也不乏大股小股的水匪盯著落單貨船零敲碎打。


    如同狼群逐羊,血腥殘忍,個中慘事,數不勝數。


    隻不過這類船隻因為不耐風浪,速度太慢,大多落在最後麵,前麵看不到而已。


    順風號不可能庇護所有,三河幫更不可能。


    實際上,三河幫跟各地綠林勢力一直都是有默契的,自己吃肉,也得讓人喝湯。


    不然勢力再強,也不可能長久。


    江城會設得卡,當然不可能攔順風號,巡邏船遠遠看見,直接放行,而且致敬。


    還有一直跟在順風號附近,包括金獅號在內的七八艘船,停也不停,直接而過。


    本來十分擁擠的江麵,陡然開闊起來。


    那些被迫轉去夾河,已經堵得沒眼看得一溜貨船上充滿了羨慕的眼光遙相目送。


    當然,也不乏罵罵咧咧,往江裏啐的。


    長山距離江城,不過半日水程而已,而江城會早就知道順風號將要抵達的消息。


    不管是辰流柔公主,還是三河幫幫主到來,都值得江城會張燈結彩,大張旗鼓


    何況宮青秀同行,消息早已在江城傳開,大家都掰著指頭算順風號抵達的日子。


    就在幾天前,江城碼頭附件的客店已經無一空房,至昨天,連附近民居都滿了。


    可想而知,等順風號午後到達時,江城必定萬人空巷,碼頭上則必定人山人海。


    風沙當然料到這點,他可不想在萬眾矚目之中亮相,讓張星雨去找任叔打商量。


    希望金獅號放慢點速度,別跟順風號一起靠岸,最好離得遠點,別停泊在一起。


    任叔十分不解,跟宮大家、柔公主和宮幫主一同亮相,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


    風馳櫃坊的十小姐就在順風號上,還特意給金獅號爭取到順風號旁邊的泊位呢!


    當然不是為了他們這些負責押船的護衛和水手,而是為了金獅號上這幾位乘客。


    客人的要求,任叔實在無法答應,趕緊親自登門道歉並解釋。


    風沙無可奈何,隻好退而求其次。


    說他不想見外人,要求金獅號停泊江城的這幾天,嚴密守備。


    如果他因故離船,必須給他提供護衛。


    這倆要求很簡單,任叔自己就能做主,於是拍著胸脯答應了。


    這時,歡唿聲突然透窗傳來,距離應該不近,所以有些隱約。


    風沙行去窗旁張望,眼見碼頭越來越近,可以看見人頭攢動。


    正是他的故鄉,江城。


    又值荷花盛放的季節,無論如何要下船去逛逛。


    現在當然是不行的,碼頭上的歡迎儀式,估計得一陣才能散。


    如果順利得話,說不定他能今天就能趕到便宜坊吃飯。


    當然,找宮青秀是別想了,她這兩天的應酬一定會多到沒空睡覺。


    而且還都不好推脫。


    畢竟江城已經是武從靈的地盤,宮青秀輕易不會駁武從靈的麵子。


    而李玄音直到現在還不肯露麵……


    風沙想了好半天,衝張星雨道:“待會兒瞅個空子,下船找齊蟬。”


    他不知道江城最近有什麽新鮮玩意兒,江城的地頭蛇當然最清楚。


    在江城玩,找齊嬋,絕對沒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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