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魔頭向來狡猾,諸位不可輕信,老夫是何稟性,難道諸位還不了解,”楚泗陽輕撫下巴上的髯須,說出的話裏沒有一絲在意。

    他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都是正氣凜然,那些人此時聽到他發話,都停下來議論,其中一人上前對著顧肖長劍一指:“魔頭,休得挑撥離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其餘的人隨著這一聲,也紛紛附和。

    “就是!還不快快求饒!”

    “到時也讓你免受折磨。”

    顧肖凝視著那群人,麵上未見一點慌亂,外人看來,他是沒有一點膽顫的,可是站在他身後的侍陽卻瞧得清清楚楚,他的那雙手在身後攥的死緊,足以見得此時他有多緊張。

    楚泗陽站在對麵看不清顧肖臉上的神色,不過看他身形卻是筆挺利落,並不為那些人的話所影響,心裏不免也對他頗有些刮目,不過這也隻是一瞬間,在下一眼便腳尖輕點,從身側拔出一柄細如柳葉的寶劍,旋身朝顧肖刺過來。

    顧肖沒想到他突然來襲,不過好在他這幾日來自己都在練習那嵩鶴劍法,身體素質增強,對這種攻勢還能應付,他往旁邊一躲,不等喘息,便從腰間將劍拔出,不做其他修飾,單手側身指著對麵老奸巨猾的中年人。

    四周的人也因為他們這一進一退打破平靜,又躁動不安起來,但又不敢上前,隻好在一旁看他們觀戰,隻等顧肖一敗就衝進去。

    侍陽被顧肖這一讓也驚到了,之前一直以為宗主身上一點功力都沒有了,可是今日看來,他至少恢複了點,要不然他又怎麽會退得這麽幹淨利索。

    楚泗陽心裏也微微一驚,之前將這小子綁來時,明明是沒有武功的,可是他剛剛那舉動分明是習武者才有的靈敏,莫不是之前一直裝作喪失功力,引他入甕?

    顧肖持著劍,直直的指向他,臉上雖是麻木冷漠,可是心裏卻忍不住為他自己捏了把汗,這樣下去,他遲早要被這老家夥擒住。

    單是這麽一想,他就頭疼,落到他手上那還有什麽好下場。

    那邊,楚泗陽雖心有餘悸,不過如今已是騎虎難下,這麽對武林同道在看著他,他自然是不能撤下,況且那小子就算沒有廢了武功那又怎麽樣,就憑他這身精湛的功力,難道還打不過一個小娃娃?

    “哼!老夫來領教領教你這小兒的武功。”

    他手中的劍很是柔軟,隨著他的動作在半空中彎成了螺旋,周圍人還

    未看清,下一瞬,他就一個跟頭側翻,帶著那劍向他刺來。

    顧肖提劍迎上,歪著腦袋向站在一旁的侍陽打了一個眼色,侍陽會意,他看了一眼那些武林人士,他們此時都緊盯著場中纏鬥在一起的人,都未注意到他,這倒給他打了一個掩護,他悄悄向空中招了招手,不過刹那間,在這些人周圍都悄悄逼近了一群暗衛,他們手拿弓箭,直指著場中,隻等他一聲令下就將那些還一無所知的人射倒在地。

    卻說顧肖與楚泗陽纏鬥在一起,他本就是會點皮毛,又怎麽敵得過麵前這人,能撐到此時,已經是差不多耗盡了力氣。

    楚泗陽也早就看出來了,他一麵使劍纏住他,一麵從旁一掌擊了過去,直直的打在顧肖的胸前,直接將他打得飛了出去,侍陽忙飛身上前將他接住,又急急向後退去。

    那些人又怎會準他們逃走,都持著劍向他們刺來,顧肖閉著眼喘息了會兒,他口中泛著腥味,不用想也知是被打出了血。

    侍陽看他滿嘴是血,扶著他的肩膀急喚道:“宗主!”

    顧肖睜眼衝他搖搖頭,才借著力站穩身子,看著眼前的數柄寶劍,唇角微勾,“各位,你們都不看看四周的嗎?”

    那些人一愣,隨後都譏笑他:“顧司邈,大難臨頭還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

    顧肖伸手衝著空著打了一個手勢,“咻”的一聲,一隻箭就飛了過來,不偏不倚插在當先一人的發髻上。

    這忽然的變故,使他們都趕忙轉向後方,卻不知何時已經被一群黑衣人包圍住了。

    顧肖看他們從最開始的洋洋得意到現在滿臉驚慌,瞬間覺得說不出的舒爽,媽的,讓你們整天想要暗算老子,哼!現在知道老子不是好惹的了吧。

    他把手上的劍重新插迴腰間,負著手晃到黑衣人的麵前,“如何,這貓捉老鼠的遊戲還是本座玩兒的熟練吧。”

    那些人此時都跟鬥敗了的公雞一樣,個個垂頭喪氣。

    當然這些人裏自然是不包括楚泗陽的,因為那老東西此時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竟然莫名其妙的和他那鬼降打得難舍難分,而且還是在一臉懵逼的情況下,別問他為什麽會覺得是一臉懵逼,因為他此時也是一臉懵逼啊,這窩裏反真是好大一出戲啊。

    正在稀裏糊塗,混亂不已的時候,楚柯黎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他走到木宓華身旁,先是對她行了一禮:“多日未見,木宮主還是如此光彩照人。”

    木宓華扯了扯嘴角,“柯黎如何來了?”

    楚柯黎未答話,走到還在打鬥的兩人跟前,衝他們搖搖扇子,“父親,可要孩兒幫忙?”

    楚泗陽正是焦頭爛額之際,自然巴不得他來助上一助,“還不快快將這家夥製住!”

    楚柯黎也不含糊,將手中的扇子扔到一邊,五指成爪,動作迅速的扣上了楚泗陽的脖頸,另一隻手直入他肩膀,竟是成了個對穿。

    楚泗陽被他製住,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當肩膀一痛時,方才將他拉迴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還一臉笑容的人,顫著聲問道:“畜生!你何時與那魔頭勾結在一起的?”

    楚柯黎朝著顧肖的方向看了一眼,隻輕輕笑道:“父親,這是哪裏的話,孩兒再不濟,又怎會與他這種人勾結在一起呢?”

    他這種人┈┈

    這種人┈┈

    種人……

    人┈┈

    被冠以“他這種人”的顧肖此時很想吐槽一句,老子他媽的是哪種人,你倒是給老子好好說說啊!!!

    此時大戲上台,圍觀的群眾那都是滿腦子問號,這唱的是哪一出啊,父子相愛想殺?好刺激的趕腳有木有?

    “那你這是為何?”

    為何?楚柯黎忽的皺起了臉,眼中盡是憂傷:“父親,孩兒不忍讓您再這麽錯下去了,您還是收手吧。”

    嘚,這什麽情況?吃瓜群眾好迷茫。

    顧肖看著那群已經傻了的俠士,默默的為他們掬一把淚,弟兄們,不用懷疑,你們現在不過是這場家庭倫理劇中的龍套而已。

    “老夫犯了什麽錯,竟讓你這個不肖子親自對付我!”

    楚柯黎還是那副我為你好,可是你還是死不悔改的表情對著他:“父親,那西山村、孝和村還有伏羅鎮可都是你做的?”

    這,這都是什麽?那事難道不是這歃血老祖所為?事情越來越匪夷所思,他們這些好打抱不平的正道中人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決斷?

    楚泗陽因這話明顯太陽穴一跳,哼!沒想到放來防去竟然會被養在身邊的狼崽子咬了一口,不過,想要這樣就讓他承認,那也太小看他了。

    “逆子,竟敢拿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來汙蔑我,老夫真是後悔啊!”

    哼!後悔什麽,後悔當年沒有殺了他嗎?那正好,他也恨不得一劍殺了他,當然這麽做就有點太便宜他了。

    “父親不承認也沒關係,孩兒一一給你上證據如何?”

    他轉頭看向一旁靜立不動的鬼降,“去將東西拿來。”

    那鬼降便身形一動,瞬間消失,隻留下那群歎息的人,好快的輕功啊。

    顧肖在一旁看的不甚明白,這楚柯黎何時竟已經將那鬼降控製住了?他側頭去看侍陽。

    隻見對方的臉上正明明白白顯露著“不要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顧肖狠瞪他一眼,當他瞎是不是?還什麽都不知道,媽的,你他媽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就他一個人是蒙眼瞎,說好的帶他一起玩的,怎麽能丟下他玩起了二人世界呢?人與人之間還有什麽信任可言?

    場中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注視著那對父子,等著接下來的事情發生。

    楚柯黎朝眾人掃了一眼,然後皮笑肉不笑的盯著麵前還是那副剛正不阿模樣的人:“父親這定力夠佳,您若是過會兒還能這麽巍然不動的話,那孩兒真是不得不佩服您了”。

    “哼!”楚泗陽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在這些人麵前他不能失了麵子,“老夫倒要看看你所謂的證據是什麽東西。”

    楚柯黎笑而不答,目光遠眺著遠方,待會兒,就能揭穿你的真麵目了,想想都熱血沸騰啊。

    一炷香時間過去,那鬼降如來時一般,猛地出現在眾人麵前,手上卻多了個匣子,它上前一步,將那匣子推到楚柯黎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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