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閻淵冷聲喝道,他現在哪裏還有心情與他兜圈子,除非他不要命了。


    “迴皇上,臣不確定這個辦法百分百能夠救得了熹妃。”太醫看著他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輕得不能再輕地斟酌道,“這解藥是民間偏方,得用……人血人肉做藥引。”


    “你再說一遍?”閻淵不知道是嚇到還是不可置信。


    “皇上,這個偏方是有根據的,史書記載光緒辛醜年三月,慈安身體生病,慈禧乘機大獻殷勤,親召禦醫,親手煎藥,據說還將自己胳膊上的一片肉割下來做藥引,這才治好了慈安的病。”太醫連忙補充了一句。


    聽罷,閻淵整個眼神都冷下,但是看著昏迷中毒的歡兒,不得不咬牙繼續問,“朕的血肉可以救熹妃?”


    有一分希望,他都不應該放棄,哪怕是要他的血肉救他的歡兒。


    太醫連忙跪地,解釋道,“皇上萬萬不可,且不說皇上是萬金之軀不可有損龍體,其次皇上就是想為熹妃做藥引也不成,得熹妃至親之人的血肉方可做藥引,否則其他人的沒有作用。”


    聽罷,閻淵愣了愣,隨即握緊了拳頭,他真是疏忽大意,既然娶了歡兒,竟然連她的親人都不知道在哪裏,也從來沒問過。


    “皇上……?”太醫疑惑地抬眸,以為他不信自己。


    “滾下去,這裏沒你的事了!十二時辰內,朕會給你藥引,你隻需準備熬藥給熹妃解毒便是。”


    太醫聽罷,連忙退下。


    閻淵煩躁地揉著眉,就算現在派人去容國詢問歡兒的親人,也遲了,從焱國到容國最快的馬也需要一日一夜,現在隻有半日,還未加上來迴的時間。


    雖然在焱國還有一個歡兒的親人,但不到萬不得已,他真的不想……割顏兒的血肉來救歡兒。


    顏兒這麽小的年紀做藥引很威脅,若是害了她一條命,就算歡兒醒過來了,她也不會原諒自己。


    束手無策的閻淵,就這麽坐在昏迷不醒,看上去奄奄一息的蘇初歡身旁,坐了一夜,想了一夜的辦法。


    直到天亮,閻淵最終想到了一個人。


    ……


    皇宮城門外,恆遠已然將東西都收拾好,搬上了馬車,而馬車裏早坐著還在休憩的容檀,因為今日他便打算迴容國了。


    所以一早便啟程。


    誰也不敢在此刻去打擾容檀,此刻的他周身的溫度冷得沒人敢接近。


    恆遠是真的不懂既然皇上這麽在意蘇貴妃,為什麽不直接搶親,早知道帶足兵馬過來直接鏟平整個焱國,也不是一件大事。


    誰知道皇上會隱忍祝福閻淵和蘇貴妃,連小公主都不準備強行帶迴容國,這不是讓孩子認賊作父?


    正當這時,一個身影竄上了馬車,恆遠正想喝道,卻看到那個身影轉過頭來對他做了個鬼臉。


    恆遠見是她鬆了口氣,不過還是趕人的語氣,“皇上心情不好,你趕快下來,迴你的焱國皇宮去。”


    “我準備離開焱國一段時日了,正好坐你們的順路馬車,等到了目的地我會自動下馬車的,放心好了。”焱綰綰死皮賴臉地待在馬車上,絲毫不挪動半步。


    “你們焱國沒馬車嗎?”恆遠不悅道。


    “我不喜歡坐焱國的馬車,沒有你們的奢華啊。”焱綰綰笑了笑,隨即掀開了簾子,坐了進去。


    看到容檀冷冰冰的眼神的那刹那,焱綰綰便收斂了笑意,坐到了他的身旁,“就算你把我趕下馬車,我也會有一百種方法跟過來,倒不如讓我安安靜靜留在你身邊。”


    見他沒有說話,焱綰綰立即當他默認地笑逐顏開對著馬車外的恆遠道,“快點上馬吧,我們離開焱國!”


    她的心裏其實有一絲慶幸的,皇兄和蘇初歡即將過上幸福的夫妻生活,而她總有一日會感動容檀的,隻要沒有蘇初歡在他身邊。


    恆遠歎了口氣,正想上馬車——


    誰知,他們的馬車突然被守城護衛攔下,恆遠不解而有些警惕地問,“焱國的護衛憑什麽阻攔不讓離開?”


    莫不是想對皇上做什麽不利之舉?他以為現在焱國還沒到能夠脫離容國的地步,所以暫時不會傷害皇上,不然他們也不可能貿貿然前來。


    “恆公公見諒,是皇上還有幾句話要與容國皇帝說,請您稍等下。”護衛恭恭敬敬的態度,不像是打算鬧翻的樣子。


    恆遠才打算等一下,反正也不差這會兒,便對著馬車內輕聲詢問了句,“皇上,焱國皇帝說有些話想與皇上說……”


    見他默認,並且沒有說立即啟程,恆遠便站在這等了。


    而馬車內的焱綰綰倒是若有所思,皇兄是巴不得容檀離開焱國的,因為他不想讓蘇初歡見到容檀的,可是他到底有什麽事要跟容檀說?


    她很了解皇兄的個性,他並不偏激,不會特意在新婚之夜後來刺激容檀,隻可能是有什麽重要的事發生了,才不得不留下容檀。


    這讓焱綰綰有些不好的預感。


    沒過一會兒,焱綰綰看到了皇兄急急忙忙,臉色不佳地風塵仆仆趕過來,身上還沾著一絲血跡未換大喜之日的喜袍。


    見狀,焱綰綰便知道自己的預感對了。


    閻淵走到馬車邊的時候,眼神微斂地啞聲道,“朕有要事耽誤容國皇帝一會兒。”


    見容檀麵容冷峻得沒有動容,他便隻能咬牙切齒地說,“是關於歡兒的。”


    話音剛落,容檀才緩緩抬起猩紅得疲憊的眸子,緩緩瞥過他,似乎隻有她才能調動他的情緒一樣。


    這時焱綰綰歎了口氣,隻能自己先下馬車,並且將恆遠也拉走了,留下兩人,讓他們兩個大男人談正事。


    兩人走後,閻淵便不再支支吾吾,焦急地問,“歡兒的至親之人現在在哪裏,我必須要馬上找到,在今日之內!”


    聽罷,容檀眸光毫無波瀾,低冷道,“在容國,最快也需要兩日。”


    他聽上去並沒有跟閻淵置氣,因為那是歡兒的事,可是看到閻淵,他便想起了昨夜閻淵與歡兒一夜春宵……


    一想到歡兒一夜在他身下溫順地承歡,容檀胸悶得喘不過氣,如鯁在喉地難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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