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的身份是警察,對於你們的實驗我並不感興趣,我隻想弄清楚那張照片是怎麽迴事。”

    “別激動,年輕人我知道你會這麽說。我希望你慎重考慮一下,難道你不希望知道你父親是怎麽死的嗎?”

    “我的父親是得心髒病去世的,這難道也在你們調查的範圍之內。”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這個世界是充滿未知的,眼睛看到的可能隻是假象。”jeff博士嚴肅地說。

    黃自瞪了一眼jeff博士光亮的腦門,更像一麵鏡子,映射著他的內心。“好吧。我會考慮的,不過我還有許多正經事要做,沒有時間和你嚇耽擱。”

    s見黃自下樓,忙掏出了槍,冷冷地說:“博士,就這麽讓他走了嗎?他知道的太多了。”:

    博士此刻正用一種堅定而又深邃的眼神與黃自對視著:“年輕人,我相信你會保守這些國家機密,是嗎?”

    “我會的。”黃自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博士自言自語道:“我相信他還會迴來找我的。”“家成,你送黃警官迴警局。我擔心他會迷路。”老頭突然笑著說。

    老頭的助手立即將法拉力車開了出來,擋在了剛走出fzl沒多遠的黃自的麵前。

    “黃警官,上車吧。”

    黃自跳上了車,一路上車子沒有間歇,直奔他們來時的方向,小夥子不是很健談,沒有說一句話。

    黃自覺得有些尷尬,便推心置腹的問:“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你們是在研究什麽?還有你們的研究關我什麽事情?你們研究出什麽結果了嗎?”

    對於這一連串的問題,小夥子並沒有急於迴答,隻是拐彎抹角地說:“黃警官,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你越深入,知道的越多危險也就越大。恕我抱歉,你問的太多了,我隻是jfee博士的助手,同樣我也有權不迴答你的問題。”

    “我一定要你迴答呢?”

    “沒有一定,除非你加入我們。”

    法拉力有節奏的一個急停,警局到了。黃自剛下車,小夥子就拉住他說:“等等。”

    “怎麽,還有什麽事情。”

    小夥子迅速遞上一張名片,紅色的,和法拉力一樣的鮮豔。正麵是一個郵箱的網址。

    “這是什麽?”

    “這是博士要我交給你的,是第一張,也是最後一張。”說完,法拉力發出幾聲咆哮,消失在茫茫人海當中,仿佛從來沒來過,又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黃自愣愣地站在原地,他索性翻到名片的背麵,隻發現用黑色水筆清楚地寫著幾個英文字母“fzl”。

    黃自沒有直接去局裏,而是去了停屍房。章晨與幾個法醫早就忙活好一陣子了,見黃自來了,幾個人忙上前打招唿。

    黃自沒有仔細去看屍體,隻是覺得眼熟,那短小精幹的身軀在幾百瓦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黃自問章晨:“調查怎麽樣了?發現什麽可疑跡象沒有。”

    章晨與幾個法醫一起搖了搖頭。

    法醫說:“初步判斷,死者已經死亡兩天了,皮外沒有任何創傷。可能是心髒急停猝死。因為發現他的時候他的臉部已經發青了,而且他的瞳孔放大,麵目猙獰。”

    法醫報告完診斷結果後就離開了。留下黃自與章晨陷入了思索。

    黃自:“看來這具屍體與前幾具沒什麽區別啊。”

    章晨:“屍體是被遺棄在文川中學南山墓地旁的小路上的,是一個上學的孩子發現的。”

    黃自:“那墓地不是要搬遷了嗎?”

    章晨:“沒錯,就是今天。”

    黃自:“我們還是先檢查檢查屍體吧!”

    說著兩人戴上白色橡膠手套,緩緩扒開了罩在屍體上的白布。屍體的真實麵目終於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頭發花白。眼睛下麵已經發青了,臉部肌肉繃的很緊,顯然是受到了某種刺激。黃自仔細端詳屍體,從一開始他就覺得眼熟,到底在哪見過呢?文川中學,墓地,這些名詞猶如閃電一般直擊黃自的中樞神經。

    “怎麽會是他?”黃自張大了嘴巴,試圖抑製自己的恐懼。旁邊的章晨對他的表現表示出極為不理解,他不知道黃自到底想到了什麽。

    是啊,章晨當然不會知道他是誰?因為在那個孤寂無人的夜晚,章晨的手機卻總不在服務區範圍之內。此刻黃自的大腦記憶區正在飛快的檢索,倒退,直到那天,那個夜晚。他看見了,在那條直通詭異墓地周圍的雜草枯枝,和墓碑上的那一群群貪婪的腐鴉。他聽見了,腳下踩在泥土上發出的沉悶的響聲,還有一直潛伏在他身後的白色物體。他轉過頭,那白色的人形與他麵麵相覷,白色的瞳仁,猙獰的麵孔。對,沒錯,是趙雲非,平房裏死去老頭的兒子。他飄向墓地,坐在自己的墓碑上,仿佛要對黃自闡述自己的人生哲理一般。他微微張著嘴唇,在死一般沉寂的夜晚竟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可是黃自卻聽見了,聽見了每一個字,每一個發音。他猛地轉過頭,在慘白的臉上擠出一絲醜陋的笑容,像是在慶祝自己勝利一樣,將黃自的內心拋入無限恐懼的峽穀。黃自在慌亂中拚命的奔跑,因為他不想再相信眼前的一切了——那詭異的笑,那醜陋的麵容。更不想讓那早已逝去的冤靈穿過自己的身體,冰凍自己的五髒六腑。以往黃自眼睛裏的世界是天堂在左,地獄在右。可惜現在的他卻夾在中間的流離失所。

    後來,他撞到了一個人。那個人那麽晚出現在那裏,像是上帝的刻意安排,他沒等黃自發出疑問就告訴他,他是看墓的人,墓地馬上就要搬遷了,這麽晚了為什麽還會在這裏?沒錯,黃自清晰的記得那個看墓老頭時而嚴肅時而微笑的神情,他微笑的時候眼睛總會彎成月牙形,那一切合乎人類的舉動是那天夜裏黃自精神的唯一寄托。

    不過,今天,現在,此刻。他的寄托失去了唿吸與心跳,不再是站立,而是躺著。他死了,就在黃自的麵前,沒有原因,隻有結果。趙雲方的魂飛魄散,看墓老人的死,將來還會發生些什麽,黃自自己也恍惚了。他似乎發現了聯係,那就是這些人都與他有關係,都是和他接觸過的人,他越發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在圍繞他發生與終結。他以前不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現在自然也不是,但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讓他對世界有了新的認識,激發出他對未知的無限探索。正如jeff博士所說到的:“眼睛裏的世界不一定真實。”黃自現在完全失去了自我,因為他對自己也不再信任了,他又想起了博士的照片,那眼神,那麵目,確是他大腦所要表達的影象。他們的到來,或許是上天饋贈來幫助自己的吧,可上天又是什麽呢?在黃自的心裏,上天就是他的父親。

    章晨看見黃自直愣愣的眼神,知道他又陷入了沉思,便沒有去打擾他。

    黃自半晌才從記憶中緩過神來,他沒有告訴章晨這個死去的人是誰。反倒問起了章晨:“病人的身份調查清楚了嗎?”

    章晨遞給他文件夾,說:“你自己看吧?”

    黃自接過文件夾,打開。正如他料想的那樣,上麵依稀寫著:死因,不明。姓名:不明。職業:看墓。年齡:不明。性別:男。黃自沒有繼續看下去,他知道下麵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章晨質疑的問:“下一步,我們怎麽辦?”

    黃自:“還能怎麽辦,結果是需要等的。真相總會有大白於天下的一天。或許本就沒有真相,隻是虛驚一場,然後恢複平靜。”

    章晨被黃自深奧的話語講的有些茫然。他討厭黃自的成長,並用這種教育試的口氣與他說話。

    章晨;“難道我們現在就這麽坐以待斃。”

    黃自:“那你還有什麽辦法,一件件突如其來毫無征兆的死亡,既然不可能是自然死亡,又不能斷定是謀殺,你說怎麽辦?”

    章晨沒有理會黃自的話,他迅速劃開屍體,掏出心髒,放在黃自的麵前。“也許這個能說明點什麽。”黃自湊近看墓老頭的心髒仔細看了看,卻什麽都沒有發現。心髒上麵並沒有紅色的五指印,也沒有任何其他的痕跡。章晨見黃自久久沒有反應,自己翻到心髒的背麵,隻發現上麵光潔如玉完好如初。

    兩人全都懵了,從死亡症狀上來看,這具屍體與前些天送來的沒有絲毫分別。然而,內部結構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黃自仿佛看到一隻黑手在試圖穿越心髒的那一刻,一股強大的光亮將黑手吸收,摧毀。是那雙眼睛的光嗎?黃自很快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推測。不,那隻是一個夢,一個以他父親為命題的夢。

    黃自疲憊的迴到家中,他愈加明白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何等的弱小。他需要一個相信,並能對他眼前一切做出解釋的人,他別無選擇。黃自從口袋裏摸索出那張紅如鮮血的印有fzl的名片,他打開自己的電腦郵箱,迅速輸入名片上的地址。最後他卻隻在郵件中寫了兩個字:“加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詭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黃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黃現並收藏詭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