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還是不立太子,大臣都低著頭不說話,全等著別人先開口說話。

    皇後把眼前的大臣看著,知道全是怕擔事的人,又問了句:“那就是你們都同意了?”

    還是沒有人說話,反正這是皇帝家的事了,就讓皇後來決定吧。

    皇後把幾位大臣又掃了迴,才鄭重而緩慢地說:“那就延西郡王吧。”

    這一迴,大臣們抬起了頭,又趕緊低了下去,還是沒有說話。

    皇後卻滿意了,這多好:“那你們都同意了,就把玉璽給延西郡王,今天就頒旨詔告天下吧。”

    還是沒有人說話。

    總得有人去擬旨,也總得有人去蓋章,那個中書省的章,沒這個章,這道旨頒不下去,光有個玉璽有什麽用。

    “你們怎麽不說話?”皇後不滿地喊了起來,“問了這麽多話,你們一聲不吭,難不成都死了?”

    大臣們還是沉默,他們是打定了主意不說話。一說話不是得罪了這派就是那派,現在哪派也不得罪,這才是最好的。

    皇後瞪著這些大臣,如果可以,她一定會踢一腳上去。可她到底是一國之母,這個還做不出來,隻能這麽幹瞪著眼。

    瞪了好一會兒,最後皇後輸了,抱著玉璽去找李昂了。

    李昂這個時候就等著皇後辦妥了這事,他可以以太子的身份來監國了。但是看到皇後迴來的臉色,知道不好,還是抱著希望問:“怎麽了,母後?”

    “怎麽了?那幫大臣居然一直不說話,這旨誰來擬?”皇後叫了起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皇後剛才保持住的風度,現在一下全沒了。

    李昂看了看玉璽:“擬旨?他們不擬,我來擬。”

    “那還有中書省的印呢?沒有這個聖旨頒不下去。”皇後把玉璽放在了桌上,抱了這麽久,她怪累的。

    這個玉璽,她一直看得好好的。這就是她的護身符,有這個東西在,誰也不敢小瞧她。那個老妖婆一直沒敢對她下手,還不就是看她有這個玉璽。

    “那個,不用怕,晚上我潛去中書省,拿來印蓋一下就好了。我還當多大的事,母後不要為此著急。”

    皇後一聽李昂這麽說,立刻放下了心:“原來這樣簡單呀。害我白擔心了,還是昂兒有辦法。”站了起來,就往李昂的身上倒了下來,“昂兒,既然這樣,我們也就先放鬆下吧?”

    李昂扶住了皇後:“母後,到底是正事要緊,這個等辦完了這事再來好了。”

    皇後隻能悻悻然地站直了身子:“那就先依昂兒說的,來把指擬好了。”

    李昂親自動手,寫了道旨,又給皇後看了。倆個人商量了下,確實覺得妥了,這才再拿出聖旨專用的絹薄來,謄抄了好了。

    皇後再看了看,要把自己的玉璽蓋上去,卻又停了下來。

    “怎麽了?母後為什麽不蓋上去?”李昂看著皇後。

    皇後把玉璽收好:“按著規矩,也得中書省蓋了印,這玉璽才好蓋的。所以還是昂兒先去把中書省的印蓋了,省得中間出了什麽問題,給人落下把柄。”

    “母後想得也是,隻是兒臣的身手擺在那裏,又怎麽會蓋不到中書省的印呢?又有誰能在兒臣的手裏把這個奪走呢?”

    李昂的目光緊盯著皇後,誓要看出皇後心底最隱秘的地方一般。

    皇後卻沒躲也沒有給嚇住了,用手把桌上放著的聖旨輕輕捋了過去:“昂兒,若是平常,母後就先蓋上了印了。可是最近不行呀,外麵一直在傳說鬼王的事,你看鬼王都讓多少大臣進了大理寺的大獄了。”

    李昂聽提到“鬼王”眼睛眯了起來:“不碰到鬼王還好,若是碰到鬼王,我一定要讓鬼王現出原型來。”

    “這樣最好,這些年來,大家都想知道鬼王是誰,可是誰也不知道呀。隻能亂猜一氣,反而人心慌慌。要是昂兒能查出鬼王是誰,母後就在這裏給昂兒記一大功。”

    皇後親自給李昂倒了杯茶:“昂兒,這是茶,可是在母後這裏這就是酒。”

    李昂接過來一口喝了下去,心裏卻知道眼下還得把皇後哄好了,俯過頭,挨著皇後的耳邊說:“這茶比酒還烈,是母後的體香吧?”

    皇後咯咯笑了起來,身子抖個不停,兩隻手臂攀上了李昂的脖子:“昂兒,你就嘴甜,哄得母後真是什麽都得順了你的意。不,母後這就滿足你。”

    李昂要去拿個玉璽往假聖旨上蓋印,皇後卻拉著李昂往床走去了:“昂兒,你就是太急了。這個急什麽,先讓母後好好跟你快活了,你再去中書省都可以。”

    李昂暗罵皇後:“就知道床,床,床,除了這個都不知道別的。哪天給人砍了腦袋都不知道。”

    就算再不樂意,李昂也不敢得罪皇後,先上了床,把皇後伺候得高高興興。

    到了夜間,看著時候不早了,皇後才放了李昂。

    等李昂換好夜行衣,往房上一縱的時候,就知道他的身體已經虛多了。心裏又把皇後罵了個夠。

    今晚最好不要碰到鬼王,不然憑他現在已經給皇後掏空的身子,一定打不過的。

    一路夜行,李昂十萬分的小心,特意選了最僻靜的路,到了中書省,趴在屋頂上,四下裏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安靜。

    中書省安靜的沒有人聲,就好像這裏沒有人守著似的。

    李昂知道,總還是有禁衛軍的巡邏的,隻是現在太安靜了。難道這些禁衛軍都去偷懶了。正這麽想著,幾個禁衛軍走了過去,看來還是有巡邏的。

    等再恢複了安靜,李昂直奔大殿。這裏是中書省的中樞地方,中書省的印應該藏在這城裏。

    悄悄掩進了門,把櫃子門打了開來,不敢點火折之類,隻能就著月光,和他的夜視,去尋找中書省的印。

    才拉開了第一個抽屜,就聽到了清朗的聲音:“郡王殿下,你在找這個嗎?”

    李昂猛得迴頭,就看到屋裏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個人,手裏正拿著中書省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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