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芸兒聽喊來的青樓女子說的這番話,倒不好反駁。一反駁,反而更像證實了這位青樓女子。

    那位姑娘清下了嗓子,麵上帶著笑,倒似有些不好意思:“一直沒說我的名字呢,我叫曉晨。”

    “曉晨,挺好聽的名字。”洛芸兒身子往後靠在了椅背上。以前她審犯人也喜歡這樣,讓自己放鬆,讓敵人緊張。

    現在自然不是讓敵人緊張,隻是聽故事也是需要舒服的姿勢的。

    曉晨卻把身體端正了下:小姐剛才問的話,其實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

    “規矩?”洛芸兒更不明白了。

    要說起來,她一個現代女子,雖說就算在現代還是在這個架空時代,她都是處女,沒有跟男人有過關係,唯一的初吻還是給了這個夏君天。

    但是不代表她會認為女人就該為男人保持貞潔。女人隻應該從女人自己的角度來考慮,而不是為了男人。

    “是呀,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我們從小就給媽媽買了來,能學什麽就學什麽。說起來,我小時候開始也像人家公侯家的小姐一樣,什麽粗活也不讓做的。小姐,你看我這雙手……”

    洛芸兒仔細看著姑娘伸過來的手,果然是細膩如玉,可見平時怎麽保養的。

    “要說起來,我還不是頭等的呢,也不過是個二等的罷了。”曉晨歎息了下,“要是頭等的,自然比我還要嬌貴呢。”

    “那你們什麽時候分這頭等、二等?”洛芸兒好奇地問,“總不會要選花魁前才分吧?”

    “怎麽會,小姐這可是太把媽媽想得好了。媽媽的銀子那是全要花在刀刃上的。我們打買來起,媽媽就先按著長相分了等級。然後再看是不是能學出點什麽,那些能學個詩詞歌賦的、琵琶彈得好的,自然就是頭等了。

    若是光長的好,不會這些或者隻是充個樣子的,就隻能是二等了。再次的就是三等的了。等到了三等,或者再往下的,媽媽就早早讓開了苞,不能白養著了。”

    曉晨姑娘說到這,神色暗淡了下來。

    洛芸兒吩咐著邊上站著的翠杏和翠桃:“給曉晨姑娘倒杯水酒吧。”

    翠桃的小嘴癟了癟。翠杏微微警告了下翠桃,拿起酒壺給曉晨倒了杯酒。

    曉晨也機靈,看得出翠杏是個大丫環,先就站了起來,客氣地說:“有勞姐姐了,哪能讓姐姐來為倒酒。”

    “你坐下吧,你是我們請來的。”洛芸和客氣地說。

    曉晨笑了:“正是托了幾位的福,我今晚才能如此輕鬆。再說了,自然應該我來為幾位倒酒的。”拿起酒壺給洛芸兒、夏君天和洛逸辰的酒杯都倒滿了。

    “你坐下吧,我們還要聽故事呢。”洛芸兒把丟了的話題再找了迴來。

    曉晨拿起酒杯對著洛芸兒幾位:“那我先敬幾位了。”一口把酒喝幹了。

    洛芸兒幾個卻沒有喝,而是等著曉晨繼續往下說。

    “我呢,運氣不算好,也是笨了些了。詩詞歌賦這些沒學會,琵琶也彈得不好。到了十五歲,媽媽就尋了個商人,替我開了苞。當時也算是熱鬧了下,擺了酒。除了沒有花轎、沒有蓋頭,旁得倒也真像嫁了人。

    媽媽也算沒有虧待我,總算沒讓我跟那些三等的姐妹似的,找個肯花錢的客個,往屋子裏一塞就算那樣了。

    至於那些一等的,比我再強的二等裏卻還是比一等隻差一點的,媽媽自然更不會這樣了。那是要養,養得身價要抬得高高才行。像每年女兒節的花魁就是養的裏麵一條。

    能當選上花魁的那身價都是不一樣的,今晚不論哪個姐妹選上了花魁,下麵都會競價來給這位姐妹破身了。”

    曉晨的語氣裏不自覺帶上了些羨慕:“若是花魁不樂意就這樣破身,想找個自已喜歡的,若是喜歡的那位肯出錢,媽媽也會通融下的。到底花魁娘子二十歲前不破身都沒事。可若是過了二十歲還破身,那身價就掉得狠了。”

    洛芸兒聽著這些青樓裏的伎倆,暗暗咋舌,沒有想到媽媽居然這樣有經濟頭腦。

    “可是花魁娘子哪是這麽當上的,我們姐妹小時候都夢想能當上花魁娘子。等再大一些,算是知道那個還是跟我們無緣。”

    “那今晚的花魁娘子怎麽選呢?”洛芸兒好奇地問。心裏卻在想不會是由這些人投票吧。

    曉晨低下了頭,笑了下:“小姐看來真是不出門。花魁娘子說到底也得要男人喜歡才行,所以定然是看哪位姐妹得到男人的讚賞最多了。“

    說到底就是點讚呀,洛芸兒點了點頭,這法子是簡單。

    “小姐不知道,想必倆位公子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來這裏了。今晚這裏的座位可是早給人定了,這一張桌子就是四張票。所以若是這張桌子上隻有一位客人坐著,又指投給一位姐妹,那立刻就有了四張票了。”

    曉晨這麽解釋,眼底卻又露出了羨慕。

    “原來這樣,你既然坐在這裏,你自然也有一張票了。到時你可以投給你喜歡的姐妹。”洛芸兒拿起酒杯來,慢慢轉著。

    曉晨的眼睛亮了:“小姐,這話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洛芸兒笑了,“不就一張票,又有什麽關係。”

    “小姐是不知道,這裏的座位早給各個參選姐妹的支持者包了下來,依我這會兒坐下來看,也就倆位公子和小姐這一桌不是哪個姐妹的朋友。要說起來,最後的關鍵可能就是這一桌來決定的。”

    曉晨的眼睛又往樓下看了看,再看了左右近的雅座,慢慢點了下頭:“今年的花魁怕是選得艱難了。”

    “為什麽這樣說?”一直沉默的夏君天開了口。

    “公子是有所不知了。我們這一行當都是打小就買了來,要說起來性情、模樣、才學都是早都知道了。可是這事奇怪就奇怪在幾個月前,有位姐妹,雖說模樣原本是極好的,可是就是人有些笨,學什麽都不成……”曉晨的眼裏露出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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