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吳質和華歆二人便從曹丕府上告退。


    剛一出門,華歆便低聲道:


    “季重,你可知曉,此番王爺問我等白楓去向的意思?”


    吳質先是一愣,旋即道:


    “應當是還在擔心白楓吧。”


    “畢竟,這種人若是不能與我等為伍,絕對是強勁的對手。”


    “王爺關心一下他的動向,自然是無可厚非。”


    然而,華歆卻搖了搖頭道:


    “並非如此。”


    “依我看,此事絕對沒有這麽簡單。”


    說罷,華歆和吳質便扭頭來到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吳質低聲道:


    “還請子魚兄細說。”


    華歆沉聲道:


    “你且先想想,為何公子一說要出宮,陛下不光同意了,還讓公子來到了漢壽城?”


    吳質眉頭微微一皺:


    “這能有什麽?”


    “漢壽城不過是一座小城,子魚兄,想必是你多慮了。”


    華歆則是搖了搖頭,道:


    “不,你想想,陛下這一生,統共做過多少無用之事?”


    “屈指可數!”


    “尤其是如今,更是涉及立嗣方麵的事情。”


    “陛下雖然明麵上偏袒曹衝公子,但是卻也希望其他幾個公子能為此而激發,一展拳腳讓陛下看看。”


    “哪個做父母的不想望子成龍?”


    “陛下,也不例外啊。”


    話說到這個份上,倘若吳質還不知曉的話,那真沒有做謀士的資格了。


    吳質頓時眉頭緊蹙,道:


    “子魚兄,你的意思是,這次來到漢壽城,其實是陛下特意安排的?”


    “明麵上,不過是隨便安置了一個小城池,用來考驗王爺。”


    “但實際上,是想要讓王爺和白楓親近一些?”


    華歆頓時笑道:


    “正是如此。”


    “這白楓畢竟現如今是整個大魏的核心人員,哪怕陛下想要打壓他,也不能忽視他的力量。”


    “就算白楓不願意,他如今也成為了不少百姓口中讚不絕口的存在。”


    “所以,能真正意義上得到白楓扶持的人,才能勝任太子之位。”


    “陛下不過是給王爺創造了一個機會而已。”


    “而且,王爺也定然是如此想的。”


    聽到這話,吳質不由得微微一愣,旋即道:


    “子魚兄的意思是……”


    “王爺是特意挑選白楓離開漢中城,來到南中的時候,才選擇離開皇宮的?”


    華歆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不錯,據我推測,理應如此。”


    “王爺在宮中伺機待發,讓我等也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為的說不定就是此時。”


    “王爺心思極深,見如今白楓可謂是權勢滔天,怎麽可能想不到他會避嫌?”


    “借助這個機會,拉攏白楓,才是重中之重!”


    “而且,陛下不讓司馬家與公子走的太近,應該也是因為這一點。”


    吳質不由得疑惑的道:


    “不該啊。”


    “這司馬家為求穩妥,已然淡出眾人視野,甚至連家族的商鋪都關了不少。”


    “而且,以司馬懿這老狐狸的心思,定然是有想要投靠白楓的意思的。”


    “兩者又不衝突,為何要讓公子和司馬家疏遠?”


    “這司馬家再怎麽說,也是北方的一大士族啊。”


    吳質實在是想不明白。


    既然陛下想要幫曹丕公子一把,那為何又要讓曹丕公子如今最重要的盟友與其疏遠?


    華歆低聲道:


    “這一點我也不是很清楚。”


    “畢竟,你我二人身後畢竟沒有什麽大士族支持。”


    “而且,陛下先前也未必會知曉我二人在輔佐公子。”


    “說司馬家是公子最重要的助力也不為過。”


    “如此剝奪司馬家與公子之間的關係,想必陛下也有其他的考慮。”


    “這一點,我二人也無需多加揣度了。”


    “我等隻需知曉,如今無論是陛下,還是王爺,都需要白楓的幫助。”


    “季重,知曉該如何做了吧?”


    吳質頓時重重的點了點頭:


    “多謝子魚兄指點,某已然知曉了。”


    “隻不過,如今白楓深居南中,我二人根本無法派人進去。”


    “若是想要等白楓出來,隻怕晚矣!”


    華歆則是搖了搖頭道:


    “不,我等絕對不可如此坐以待斃。”


    “你可知曉,白楓此人最看重的是什麽?”


    吳質搖了搖頭。


    這一點他的確不清楚。


    說實話,吳質和白楓從來沒有過交集。


    如果不是建立大魏之後開始上朝的話,吳質連白楓的麵都沒見過。


    對於白楓,吳質隻是知曉他的一些事跡而已。


    至於為人,就一概不知了。


    華歆沉聲道:


    “誠意。”


    “無論是誰,白楓看中的,就是人的誠意。”


    “無論如何,隻要有誠意,白楓都會考慮一二。”


    “如今說不定白楓已然拿下了南中,隻是不願出現而已。”


    “我二人不妨親自登門拜訪,以表誠心,這樣也好進行後續的洽談。”


    “王爺的身份,不允許他如此露麵,而且王爺也並不希望如此高調的去找白楓。”


    “倘若被其他公子知曉了,無論是曹植公子還是曹衝公子,都是一件頗為嚴重的事情。”


    聽到華歆的這番話,吳質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二人如今收攏的士族也差不多了。


    近百個士族,所說都是小士族,加起來可能還不如一個大士族勢力龐大。


    但倒也夠用。


    如今二人並沒有其他的事情。


    不妨趁著這個機會,代替曹丕去見一見白楓。


    無論是華歆和吳質,對於自己的這三寸不爛之舌還是比較自信的。


    大不了見到白楓之後,盡量低聲下氣一些便是。


    但不至於做到懇求。


    畢竟,白楓現如今再怎麽說也是王爺,異姓王那也是王爺,還是陛下冊封的。


    二人身為臣子,對待白楓恭敬點也不覺得吃虧。


    “好!既然如此,那我二人便收拾收拾,明日出發。”


    吳質也是個爽快人。


    既然計劃已經定下來了,那也就無需贅言,盡快去操辦。


    拉攏白楓,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都得去一試,而且越快越好。


    並且,在南中,可謂是山高皇帝遠,自己二人偷偷前往,也不會被什麽人所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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