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羽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他對自家這個僅僅隻有幾個月大的小侄女,十分的信任,無論她做什麽,他都覺得是對的,簡直到了盲目的地步了。


    所以安諾向他要電報,他毫不猶豫的把電報遞給了她,好像此時安諾就是他的依靠一樣。都說近鄉情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家裏麵來信兒,可是真來信兒了,他又開始害怕起來,怕是什麽他不能接受的消息。把電報遞給安諾,安承羽就眼巴巴的看著安諾,希望從她那裏得到好的消息。


    安諾從安承羽手裏拿過信,深吸了一口氣,小心地把電報打開,隻見裏麵隻寫著‘五日後到,大哥。’


    安諾望著最後大哥兩個字發呆‘大哥?貌似小安子說他們家就兄弟兩個吧?而安承羽的大哥不就是她那個已經犧牲了的爸爸嗎?這又哪冒出來的大哥啊?’安諾瞪著電報發呆。


    安承羽在安諾打開電報的時候就開始緊張,憋著都不敢喘氣兒,就怕有什麽不好的消息。他眼巴巴的看著安諾,結果,安諾看著電報發起呆來。


    ‘我去,要了命了,您老人家能不能把電報內容說完,再發呆啊?這麽緊張關鍵的時刻,能不能別這麽吊著人家的胃口,啊~~啊~~’安承羽等了半天不見安諾搭理他,心裏這個怨念啊。於是也不管了,上前拽過安諾手裏的電報,緊閉著眼睛,心裏不斷的給自己打氣‘是好消息,是好消息,一定會是好消息’鼓足了勁兒,慢慢的睜開一隻眼睛偷瞄電報上的字,一看到上麵寫的幾個字,安承羽隨即驚恐的睜大了雙眼,滿臉的不敢置信。


    “諾諾,諾諾你快掐掐我,快啊,我是不是在做夢啊,天啊,這怎麽可能?”安諾應安承羽的強烈要求,在他胳膊的嫩肉處,使勁兒掐了一下“嗷~~諾諾你怎麽還真掐啊,嘶~~真疼,看來我不是在做夢啊,哈哈哈,諾諾,諾諾,我太高興了,大哥,大哥他還活著啊,大哥要來了,天啊~天啊~天啊~~”安承羽高興的聲音都蕩漾了起來。


    安諾傻乎乎的看著站在地上,拿著電報手舞足蹈的安承羽。如果這是一部漫畫的話,就會看到在安諾的頭頂有一排的黑色問號,腦門一排黑線。


    安承羽的大哥=安諾的親爸爸=安諾不再是孤兒了,她有親爸爸了!畫風不對啊,說好的無父無母的苦菜花劇情呢?幸福來得太快,安諾有些接受不能。安諾在心裏呐喊‘皇上,臣妾做不到啊~~’


    這倆二貨,被突如其來的幸福,砸暈了,高興過後都有些不知所措。傻傻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安承羽還是有點不相信,於是傻乎乎的看著安諾“諾諾,你說這是真的嗎?不是誰跟咱倆開玩笑吧!雖然那時候他們迴來說,我大哥是在爆炸中犧牲的,現場太混亂,到處都是燒焦的屍體,根本認不出來誰是誰,所以沒有找到我大哥的屍體。現在忽然大哥又活了,我感覺實在是不可思議,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諾諾,這是真的是吧,不是有人在搞惡作劇騙咱們對吧?”說完,安承羽一臉期盼的看著安諾,希望安諾能夠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安諾想翻個白眼,你彪啊,誰會沒事兒跟你開這樣的玩笑啊!不過此大哥是不是彼大哥安諾就不知道了,誰知道你家是不是有什麽堂哥表哥之類的大哥呢?我又不了解,你讓我咋說啊?安諾頭疼,不過話說迴來,真要是安承羽的親大哥還活著,也就是說兩輩子以為都沒有爸爸的安諾,現在終於有親爸爸了!想到這安諾的心有些控製不住的砰砰直跳。爸爸這兩個字,安諾做夢都想叫,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無數個夢裏,她都不停地唿喚著這兩個字,對爸爸的渴望,是她兩輩子的執念。


    有爸爸的人是不會理解沒有爸爸的人的那種渴望的心情的。爸爸,對於一般人來說是多麽簡單的兩個字,可是對於安諾來說,卻是那麽的難。


    “爸爸,爸爸,爸爸”安諾嘴裏不停地念叨著這兩個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劈裏啪啦的掉落下來“爸爸,爸爸,爸爸”安諾也有爸爸了,這輩子她可以有機會喊出這兩個字了。她再也不是別人說的孤兒了,她也有爸爸了,她再也不用羨慕別的孩子可以膩在自己的爸爸懷裏撒嬌了,因為她也有爸爸了,她也可以在自己的爸爸懷裏撒嬌了。


    安承羽看著哭泣的安諾,也紅了眼眶,有些失措的抱起安諾,用手輕輕撫摸安諾的脊背,慢慢的安撫著因為激動而不斷顫抖的小身體。安諾雙手緊緊地摟著安承羽的脖子,把臉侵在安承羽的頸窩處,兩個人彼此給對方溫暖,讓對方安定。


    等倆個人從激動的情緒中緩過勁兒來,已經過去好一會兒了。安承羽打來熱水給哭成小花貓一樣的安諾洗了臉。都收拾好了,兩個人坐在炕上開始一個勁兒地傻樂。


    “諾諾,你還沒見過你爸爸呢吧,我跟你說啊,你爸爸可厲害了。從小就是我要學習的目標,我打槍還有拳法都是跟你爸爸學的。我小的時候你爺爺奶奶都特別忙,沒有時間照顧我,都是你爸爸照顧我的。啊,對了,你爸爸的名字叫安承林,記住了啊。還有啊......”


    安諾靜靜的聽著安承羽說著關於她爸爸的事情。腦袋裏出現了一個高大英俊的鐵骨錚錚的男人形象。哇,她的爸爸一定是一個大英雄,是最了不起的人。安諾在心裏想著。


    說了半天,安承羽有點渴了,於是去廚房鍋裏打熱水喝。去到廚房,安承羽忽然意識到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大哥來了,可是他這裏啥好吃的都沒有。那時候範建民讓他留幾隻野物,他當時留下就好了,大哥來吃啥啊?家裏除了玉米麵,地瓜,土豆,還有範嬸子拿來的幹菜以外,就剩下安諾拿出來的雞蛋了。沒肉吃可怎麽辦啊?他哥可是無肉不歡的主’安承羽愁眉苦臉的進了屋。一邊走一邊還在想,要不要明天進林子套兔子去。


    正在想事情的安承羽進屋一抬頭,就看到在安諾的麵前放著一個有洗臉盆大小的圓滾滾的綠皮大西瓜。看到這個大西瓜,安承羽原本還皺著的眉頭一下子就舒展開了,他怎麽把他家諾諾給忘了呢?他家諾諾可是小仙女,會變好吃的的,有了諾諾,他還發啥愁啊!


    一見安承羽進來,安諾立馬指著西瓜“吃,渴”


    “諾諾,咱先別說西瓜的事兒,我剛剛還在想,你爸爸來了咱家沒啥吃的東西。對了,你都能變啥好吃的出來啊,我跟你說啊你爸爸的廚藝那可是這個”說著翹起大拇指,做了一個最厲害的動作。


    安諾一聽安承羽的話,眼前一亮,好吃噠,她空間裏有啊有好多啊!閉上眼睛,安諾意識進入到空間裏,一進入空間,實體化的安諾就直奔牧場而去,爸爸來了肉是一定要有噠。野雞兔子這是一定要有的,連挑待檢的找出五隻特別肥大的公雞和五隻皮亮肉厚的兔子,扔出空間。


    安承羽正看著安諾忽然閉上眼睛坐在那裏不動了,好奇的走到安諾跟前低下頭看著她。此時的安諾就好像睡著了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安承羽眨眨眼,正要用手去推安諾,結果屋子裏就像下餃子似的,劈裏啪啦憑空出現好幾隻野雞和野兔子。差點砸到安承羽的身上,安承羽連忙躲到一邊。‘我去,諾諾,你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聲啊,咱下次別再這麽嚇唬人了成不,叔叔的這小心髒,再讓你嚇幾次都得碎成渣渣了’


    安承羽還沒緩過勁兒來,撲通一聲一個大家夥落在地上,震起一層土。安承羽被土嗆的咳嗽了兩聲,用手扇扇眼前飛揚的土,定睛一看,我嘞個去啊,你敢不敢再弄個更大點的家夥出來?這是野豬吧是吧是吧?得有二三百斤吧?


    此時的野豬從空中掉下來,被摔的七葷八素的,躺在地上直哼哼。之前出來的野雞和兔子有沒來得及逃開的此時正被野豬壓在身下,估計不死也離死差不遠了。逃開的野雞兔子,都跑到犄角旮旯裏躲著,離這隻龐然大物遠點,太可怕了!雞心兔心受不住啊親!


    扔完野豬,安諾就出了空間,睜開眼,一下子就被屋子裏飛揚的土嗆住了,咳咳咳的咳嗽起來‘這是咋了?’還沒等安諾反應過來,就被安承羽抱起來,縷著牆邊快步走出屋子,把屋門關上,兩個人這才喘過氣來。


    安諾瞪著安承羽,好像在說‘你又做什麽了,把屋子裏弄的冒煙咕咚的’


    安承羽一臉怨念的看著這個罪魁禍首“諾諾,咱家是土地,是土地呀,你把那麽個大家夥弄出來,撲通一下子掉地上,能不起灰嗎?”安諾這才知道,原來是野豬惹的禍。


    “不過,諾諾,你弄出來那麽個大家夥,咱倆咋弄死它啊。我可事先聲明啊,你叔叔我不會殺豬”說完,安承羽看著安諾不吱聲了。


    安諾是太興奮了,聽說爸爸要來了,她簡直不知道要拿什麽招待好了。這不興奮過了頭就把最肥的一隻野豬給弄出來了,完全沒有考慮她和安承羽兩個細胳膊細腿的,能不能殺得了那麽壯碩的野豬!安諾不好意思的衝著安承羽嗤了嗤剛長出來的小米牙,討好的輕輕拍了拍安承羽的臉。


    “諾諾,咱進去把那個大家夥收起來吧,這個咱倆現在弄不了。”安諾聽了安承羽的話點點頭。於是安承羽抱著安諾進屋,那隻野豬好像才緩過來,正顫顫巍巍的要起來呢。安諾一揮手,野豬憑空消失了。野豬沒了,再看剛剛野豬趴著的地方,我去,安承羽簡直不忍直視了,剛剛沒能幸免的兩隻野雞一隻兔子,此時已經口吐鮮血,氣絕身亡了。得,這下省了宰殺的麻煩了,人家直接死翹翹了。


    安承羽把安諾放到炕上“諾諾,先把西瓜收起來,咱倆今天沒時間吃了。你先躺會兒,要是困了就自己先睡吧,叔叔要把這些野雞和兔子殺了,收拾出來”安承羽原來是不會做這些活的,不過來到這裏之後,範嬸子教會了他很多東西,做飯了,洗衣服了,還有殺雞和兔子,這還是前幾天他們打的野物太多,範嬸子一個人忙不過來,他同範建民一起幫忙時學會的呢。


    安諾乖乖的點點頭,把西瓜收進空間裏,然後躺進被窩,閉上眼睛不再搭理安承羽,安承羽則興奮的開始收拾起野雞野兔子來。活著的肯定是要都殺死的,因為沒地方養。


    那邊安承羽殺雞宰兔的忙得不亦樂乎,這邊安諾又用意識進入到空間裏,現在肉有了,家裏還沒有蔬菜和米麵呢!看著收在地下室裏的稻子和小麥,安諾犯愁了,沒有脫粒機要怎麽把水稻和小麥的殼弄下去啊?不把殼弄掉是沒辦法吃的啊!這下安諾可是真的傻眼了,她總不能讓安承羽明目張膽的拿著稻子和小麥去村裏脫殼吧,問題是沒辦法解釋這些糧食的來源啊!


    怎麽辦啊?安諾這下是一點辦法都木有了。站著發了一會呆,安諾突然想起來,她有在家裏存糧食的習慣,過去的五年,她雖然一直同林景琛生活在一起,但是偶爾迴家的時候她都會買點糧食豆油鹽什麽的存在家裏。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外婆活著的時候,就常同她說,家裏的糧食要時刻都備一些,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有需要(蠢作者的姥姥活著的時候就常這樣教蠢作者的老娘,老娘又教給蠢作者,所以現在自己過日子,就會把糧食備的足足的)


    安諾興高采烈的跑去廚房,開始翻找她存的糧食,之前過期的她都已經扔了,最近一次存糧食,是在死前的兩個月。安諾在心裏念叨著‘阿彌陀佛,最好別過期啊,要是過期那可就玩完了’找到了,十斤一袋的大米,十斤一袋的白麵,兩斤雞蛋掛麵,一桶五斤裝的金龍魚大豆油,一袋細鹽,一袋粗鹽。安諾都一樣一樣的打開看了看聞了聞,還好還好還沒有過期,真是萬幸啊!東西有了,要用什麽裝才好呢,總不能就這樣原封不動的拿出去吧,那上麵不但有廠家地址,還有生產日期呢。


    翻箱倒櫃的,安諾找出來幾米白布,這還是外婆去世的時候買的,沒用完,就被她收在了櫃子裏,現在正好用來縫口袋。找出針線,快速的縫完兩個布口袋,把大米和白麵倒在布口袋裏紮緊口。又縫了一個小口袋,裝拆封後的麵條,鹽就先不拿出去了,前一陣子安承羽剛剛買了一斤鹽了,家裏估計還有。豆油咋辦啊?這可沒有東西裝啊,算了豆油就先別拿出去了,反正家裏有範嬸子給拿來的一小壇子葷油,現在的人很少買豆油,大家都買豬油膘自己犒葷油吃。她也別搞什麽特殊,吃什麽豆油了。豆油拿出去也容易讓人懷疑。


    糧食準備好了,就剩下蔬菜了,可是現在大冬天的拿新鮮的蔬菜出去,這不是明晃晃的告訴人家他們有鬼嗎?不行不行,新鮮的蔬菜不能拿,那就隻能把鮮菜曬成幹菜了。於是安諾又開始曬豆角,曬茄子,把黃瓜用鹽醃上,做成鹹菜。又找了一個原來安諾用來洗衣服的大塑料盆,裝了五條三斤多重的鯉魚。


    看著準備的差不多了,安諾出了空間,躺在炕上伸了個懶腰,發現安承羽還沒迴來,估計還在收拾那些野雞兔子呢,安諾把空間裏準備好的食物都一樣一樣的拿出來,一排排的擺在炕上,幹菜還沒有曬好,先沒拿出來,其他的除了那盆魚都拿出來了。那魚盆有點大,炕上裝不下,安諾試著想要把盆直接放到地上,但不是那種普通一下直接扔地上,而是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放到地上,因為塑料盆不經摔嗎。把魚盆放到地上,安諾的額頭都出汗了。


    顧不上察汗了,安諾感覺自己暈乎乎的,於是就什麽也顧不上,直接倒炕上就睡著了。那邊安承羽收拾了大半夜,才把野雞和兔子收拾完,站起來捶捶酸痛的腰,安承羽把收拾好的野雞和兔子拿到院子裏,一個一個的埋在雪裏,這樣一個晚上就會凍的杠杠的。又把內髒和雞毛倒到廁所裏,兔子皮留著,隊長叔會熟皮子,到時候讓他幫著熟了,給諾諾做個兔皮大衣穿。都收拾完了,安承羽才洗洗手進屋。


    提著油燈一進屋,好家活,這炕上地上擺了好幾樣。地上一個大盆裏裝著幾條魚,炕上三個口袋,一個小壇子,口袋裏竟然裝著大米,白麵還有麵條?安承羽瞪大了眼睛,好久沒吃大米飯還有白麵饅頭了,咽了一口口水,又打開那個小壇子,裏麵是醃鹹黃瓜,好像是才醃不久,黃瓜還挺新鮮。


    安承羽對他家諾諾的能力已經見怪不怪了,哪怕哪天安諾給他變隻老虎大象出來,他都不覺得奇怪。把東西收好,魚也一條條埋在雪裏凍上,收拾得差不多了,眼看著天都有些露出魚肚白了,安承羽打著哈欠,躺炕上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唿嚕。這一晚上可把他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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