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嬸子天還沒亮就起來做早飯了,做好飯看時間差不多了,正要去喊安承羽他們倆起床,就見那倆小子已經穿戴整齊的走進廚房。


    “都起來了啊,我還想叫你們去呢,鍋裏有熱水,洗漱完就過來吃早飯”


    “哎,嬸子您咋起來這麽早啊,不用忙活了,天兒還早您快去再睡會兒,我倆自己能行”安承羽看範嬸子這麽早就起來給他們做飯不好意思的說。


    “還睡啥啊,人老了覺少,你倆快收拾吧,收拾完就過來吃飯”


    安承羽和範建民洗漱完,就在廚房裏就著鹹菜,一人喝了一大碗玉米麵地瓜粥,一個玉米麵大餅子,吃完飯身體熱乎乎的。


    見他倆吃完了,範嬸子從屋裏抱出一件狗皮大衣來“安小子,把你叔的大衣穿上,還有這個狗皮帽子也帶上,不然這一路上非得凍個好歹來,愣在那幹啥,快溜地,趕緊穿上。三小子你也別傻站著,快去把你的大衣穿上,帽子戴上,這大冬天的出門不穿大衣你們是要耍漂啊”說完,不由分說的把大衣給安承羽套上,狗屁帽子也扣到頭上。隨後一拍腦袋,似乎想到什麽又急匆匆的跑進屋去了。


    範建民見他老娘走了,背著手圍著安承羽轉圈走,一邊走還一邊點頭“不錯不錯哈,狗熊看到你都會把你錯認成它家親戚,嘿嘿嘿”


    安承羽就知道這小子會把他剛剛說的話原封不動還迴來,翻了個白眼“去去去,做狗熊的也不我一人,有你陪著我怕啥,別墨跡了,快去穿吧”


    原來剛剛起來的時候,範建民就把他的狗皮大衣和帽子拿了出來,準備一會兒出門穿,安承羽沒見過這種衣服,好奇的翻來覆去看了好幾眼,然後讓範建民穿上,他看看,結果...要知道冬天裏麵穿的棉衣原本就做得厚,在瘦的人穿起來也是圓圓的,再加上一個狗皮大衣,我去,整個一狗熊有沒有,當時安承羽就笑趴下了,指著範建民說“誒呀媽呀,狗熊見到你都會把你錯認成它家親戚,哈哈哈”這不,範建民現在原封不動的把話還迴來了。倆一對狗熊兄弟。


    範嬸子匆匆進屋,拿了一副棉手悶子給安承羽套手上,看著打扮整齊的倆小子,然後從跨兜裏拿出四張一塊的紙幣和一斤糧票,一人塞手裏兩元錢,又把一斤糧票塞到安承羽手裏,笑眯眯的說“拿著,中午找個飯店吃點熱乎麵啥的”


    安成宇看著手裏的錢和糧票“嬸子,我有錢有糧票,把這些都給建民吧”說著就要把手裏的錢和糧票遞給範建民。範建民看到安承羽遞過來的手直躲,一個勁兒說“別給我,我可不要”


    範嬸子拉住安承羽“給你拿著你就拿著,我知道你有錢,這是給你倆買午飯的錢。快收起來聽話,不然嬸子可要生氣了”


    安承羽見範嬸子堅決,無奈隻好把錢收進棉襖兜裏。範嬸子看了這才高興,隨後又從碗架櫃裏拿出一個軍用水壺,在裏麵灌上開水,拿毛巾把水壺包上遞給安承羽“摟懷裏,熱乎著呢,路上渴了喝”


    見時間差不多了,安承羽和範建民告別範嬸子,一人扛著一個布袋子走了。布袋裏是範嬸子給大哥二哥準備的東西。


    冒著黑來到村口,大牛已經開著村裏的手扶拖拉機等在那了,而且已經來了五個人了。安承羽一看這幾個人樂了,得了誰也別笑話誰了,都穿的差不多,一個個都跟個熊差不多。最好笑的就是大牛了,原本他就人高馬大的,目測得一米八五以上,高高壯壯的,竟然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我去,往那一站,整一個黑瞎子來了,半夜裏不知道的都得嚇一跳。


    這時又來了三個人,都是大包小包的,一路急匆匆的趕來“對不住了啊,來晚了”“沒事兒,咱們也才到沒多久,行了都到齊了咱們走吧”說完大家夥都上了車,把帶來的東西都放在車尾,大家都擠在車頭坐好,那裏不知道誰好心,已經鋪上了一床棉被大家夥擠在一起坐著也暖和。


    從天黑到天明,再到太陽高高掛起,這一路坑坑顛顛的,安承羽快被顛的散架子了。總算到了,安承羽噓了一口氣,再不到他都想要下車跟著車跑了,這也太顛了,差點被把早飯給顛出來。車子停在供銷社對麵,安承羽和範建民兩個人告別大牛,定好迴村的時間,扛起布袋子就往大哥上班的麵粉廠而去。


    今兒個不是周末,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沒幾個人,兩個人唿哧帶喘的來到麵粉廠門口,看門的大爺攔住他們“小夥子,哪來的,找誰啊,這裏不能隨便進啊”


    “大爺,我們是靠山村的,我叫範建民,來找我大哥,他叫範建軍”範建民放下布袋子,笑嗬嗬的同看門大爺說道。


    “哦,那你們等著,我打個電話,一會他就能出來。”說完看門大爺進屋打電話去了,他們倆站在鐵門外一邊好奇的向裏麵看,一邊等著。


    院子裏一溜的小平房,整整齊齊的,進進出出的有工人在幹活。等了大概四五分鍾,隻見範建軍小跑著出來了,跟看大門的大爺打了聲招唿,看大門的大爺打開偏門的門鎖,範建軍謝了大爺走了出來。


    “這大冷天的,你倆咋來了,冷不,走我帶你倆迴家去,中午讓你們嫂子給你們做好吃的”說著就要拉著倆個人往家走。


    “哥,哥,你等會兒,我們就不去你家了,這是娘讓我們給你帶的東西,等一下我倆還要去給我二哥送東西呢,然後還要去書店,承宇要買書”範建民拉住他大哥,把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那也不能不吃午飯啊,得了,你倆等會兒啊”說著範建軍轉身進了廠門,不知道同看門的大爺說了啥,急急忙忙的向裏麵跑去。不大一會兒又急匆匆的跑了出來,因為跑得急,大冷的天,額頭都冒汗了。


    “那,這是給你倆吃午飯的錢,我也不留你們了,想吃啥就自己去買去吧”說完,一人手裏塞了五塊錢一斤糧票。


    安承羽看範大哥又是塞錢又是塞糧票的,說啥也不要,範大哥急了照他屁股踢了一腳“別墨跡,給你你就拿著,我是你哥,你說我是你哥不?”“是,你是我哥”“這不就得了,我是你哥,給你錢花有什麽不對啊,拿著,再不拿我可生氣了啊”“可是...”“沒可是,去吧去吧,我廠裏還有事兒呢,迴去跟爹娘還有老奶帶個好啊,我家那倆小子說了,放假就迴去,到時候我去送孩子順便看看他們,行了,你倆注意點啊,人多的地方別去湊熱鬧,把自己的東西經管好,別落哪,去吧,我走了”說著範大哥扛起布袋子進了麵粉廠。


    看著大哥遠去的背影,攥緊手裏的錢,安承羽心裏暖暖的,雖然才第二次見麵,可是那份來自親人的關愛之情,卻是實實在在的。讓他在這寒冷的冬天裏倍感溫暖。


    “走吧,還得去二哥那裏呢”範建民扛起安承羽腳邊的布袋子拉著他向木材廠方向走去。


    “哎,那布袋子是我剛才扛的,你快放下來,我扛”安承羽拉著範建民要扛布袋子。


    “咱倆誰扛不一樣啊,快走吧”說著快步走了。無奈安承羽隻能快步的跟上範建民。


    來到木材廠,照樣是在大門外等,不大一會兒二哥範建黨就一路小跑著跑了出來“你倆咋來了,這大冷的天,別凍著,走吧我都請好假了,跟我迴家給你倆做好吃的。”說著就要拉倆人去他家。


    “哥,哥,你家我們就不去了,一會還有事兒呢,承宇要去買書,一會兒中午人家該關門了,下午我們還要趕迴去呢,沒時間去你家了,這是咱娘讓我給你帶的東西,你拿迴去吧,等下次有時間,我倆再去你家,到時候你再給我倆做好吃的吧”範建民一口氣說完,拉著安承羽就要走。


    “找啥急啊,行了行了,不吃就不吃吧”說著在兜裏翻出一遝錢,在裏麵抽出兩張五塊的,一人手裏塞一張“留著買吃的吧,我身上沒糧票,你們就將就著買點不要糧票的東西吃吧啊。路上小心點,去吧,這時間也不早了”


    安承羽原本要把錢還給範建黨,可是他剛把手伸出去,還沒等說話呢,就被範建黨瞪了一眼“收好了,喜歡啥就買點啥,我是你二哥,記住了啊”被範二哥一瞪安承羽立馬蔫了。


    “啊對了,我差點忘了,跟咱娘說,明明放寒假要迴去住,到時候我送他迴去,順便去看咱爹娘和老奶”


    “嗬嗬,咋這麽巧啊,大哥家倆小子放假也說要迴去呢,這可好了咱娘這下可高興了。那行到時候你要是沒時間我就來接這仨小家夥”範建民一聽範英明也要迴去,這下可樂了。要知道這幾個小子一般都不怎麽在鄉下住的,這一次一迴來就迴來三,估計他老娘要高興壞了。


    “是嗎,那太好了,到時候我跟大哥結伴迴去,行了你倆快去買書吧,再晚怕要關門了”


    “那我們走了,二哥”安承羽同範建民告別二哥直奔縣新華書店跑去。


    縣新華書店,在縣城主街道上,離縣政府不遠。不大的屋子裏,稀稀拉拉地擺著幾本書。屋子裏除了兩個在哪裏織毛衣的女人,在沒有其他人,安安靜靜的。


    “請問,有字典嗎?”安承羽向織毛衣的倆人問道。


    “有,進去自己找去,找好了出來交錢”女人一邊織著毛衣,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


    “哦”安承羽拉著範建民向屋子裏走去。範建民長這麽大還頭一次進書店呢,心裏有些小興奮。好奇的睜著大眼睛東看看西看看。


    安承羽一邊走一邊看著這裏的書,有些中小學課本,某人的文選,竟然還有小人書?字典,終於找到了,這是一本1953年出版的《新華字典》裏麵的字大多都是繁體字和生僻字,字典裏幾乎每一頁都有圖畫,動物、植物,建築、各種農業和工業機械都繪製得栩栩如生。


    找到字典安承羽正要去付錢,抬頭一看,範建民正拿著一本小人書看的津津有味“喜歡嗎?”“喜歡”“認識裏麵的字嗎?”“不認識”“那你看什麽看的這麽津津有味兒的?”“看圖啊”範建民反應過來,放下手裏的小人書,不好意思了“承宇,你找到字典了嗎?”“找到了,你想不想知道這裏麵講的是什麽故事啊?”“想啊,可是我不識字啊”“我教你”“真的?”“當然啊,我也要學字的,不然買字典幹嘛啊”“太好了,嘿嘿,不過我聽說學字可難了,英奇他們沒少因為學不會生字挨打,我沒學過能行嗎?”範建民有些躊躇“沒事兒,學不會我不打你,嗬嗬”安承羽拍拍範建民的肩膀說道。“你小子,嗬嗬”範建民瞪了安承羽一眼,然後不好意思的又嗬嗬的笑了起來。


    安承羽挑了幾本小人書,連同字典,一起拿到織毛衣售貨員處“同誌,結賬”


    女售貨員拿起筆在紙上算了價錢“字典十五元一本,小人書八毛二一本,一共是二十元整”


    一聽價錢,範建民驚訝的嘴張得大大的,指著那本字典說不出話來。安承羽沒搭理他,從兜裏掏出兩張十元的遞給售貨員。售貨員在幾本書上扣上印有新華書店字樣的紅戳,安承羽把字典和幾本小人書放進軍用挎包裏,拉著驚訝的沒迴過神兒的範建民走出新華書店。


    出了新華書店的門,範建民才反應過來,指了指新華書店,又指了指安承羽,然後磕磕巴巴的說“我的天啊,你買那個字典咋那麽貴呢?十五塊錢啊,那是十五塊錢啊,可真貴啊”


    “行了,走吧。走吧咱倆找個地兒吃午飯去”說著安承羽拉著範建民往供銷社方向走去。他記得這條路上好像有一家國營飯店來著。找到了,就是這家,安承羽拉著範建民走了進去。飯店不大,因為還沒到飯點的緣故,裏麵沒有人,隻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坐在櫃台後麵看報紙。


    找了一個靠爐子近的地方讓範建民坐下,安承羽走到櫃台前,禮貌地問道“同誌,請問有什麽吃的嗎?”


    女服務員抬起頭看了一眼安承羽,隻覺得眼前一亮,隨即放下報紙,熱情的介紹起來“咱們這裏有餃子,麵條,米飯炒菜,你想吃什麽?”


    安承羽拿不定主意,迴頭去問範建民“建民,你想吃啥”


    範建民從沒有來過飯店吃飯,有些拘謹,不知道吃啥“我也不知道,你就看著點吧”


    安承羽想了想“請問炒菜都有什麽呀?”


    “哦,今天有紅燒肉一元三毛二一盤,白菜燉豆腐四毛二分一碗,豬肉酸菜燉粉條五毛八分一碗。米飯八毛一斤要半斤糧票”服務員竹筒蹦豆子似的把菜名價錢都說了。


    一聽說有紅燒肉,安承羽眼睛都亮了,他感覺嘴裏口水泛濫啊,咽了口吐沫,安承羽趕緊說“兩盤紅燒肉,二斤米飯,一碗豬肉酸菜燉粉條,謝謝”說著從兜裏拿錢和糧票遞給服務員。


    服務員收好錢,衝著後廚喊了安承羽點的菜名,迴頭笑眯眯的對安承羽說“菜一會就好,你坐著等會兒,好了我叫你”


    “那就謝謝了”說完安承羽轉身迴到範建民對麵坐下。把大衣和帽子脫下放在旁邊的凳子上,屋子裏因為燒著爐子的關係,十分的暖和。安承羽看著這個鐵爐子挺好的,想著是不是也應該在屋子裏按一個這樣的爐子,那樣他和諾諾就不怕冷了。安承羽看了一會兒爐子覺得可以按一個,於是就打算問範建民去哪裏能買到這樣的爐子,結果抬頭一看,範建民不知道想啥美事兒呢,正在那嗬嗬的傻笑呢。


    “誒,誒,傻了啊,想啥呢?迴神了!迴神了!”安承羽伸出手,在範建民眼前晃晃。


    “啊?啊,哦,嗬嗬,我在想啥是紅燒肉啊?”範建民半天才迴過神,傻嗬嗬的問道。


    “嗬嗬,紅燒肉啊,就是紅燒肉唄!用肉做的”安承羽逗著範建民,覺得這孩子咋這麽好玩呢!


    “去去去,我還不知道用肉做的啊,我沒吃過,好吃嗎?”


    “嗯~~嗯~~好吃!那是相當的好吃。一筷子夾上去,那肉顫顫巍巍直淌油,咬在嘴裏,一嚼啊,那叫一個香!”安承羽一邊學著,一邊半眯著眼睛,好像正在迴味紅燒肉的味道一樣。


    聽安承羽說完,範建民忍不住吞了好幾口口水。揉了揉肚子,感覺自己更餓了。


    這時從後廚房裏傳來一陣誘人的香氣,吸了吸鼻子,安承羽指著後廚的方向“聞到沒有,這就是紅燒肉的味道,你聞聞香不香?”


    誒媽呀,咋這麽香呢,這味道太香了,範建民忍不住又咽了幾口口水。一迴頭看到安承羽也在不停的咽口水。嗬嗬這倆小子可饞壞了。


    不一會兒,他們的菜就好了,服務員喊他們去端菜,倆人早就等不及了,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後廚的方向,一見飯菜好了,一個箭步倆人直奔櫃台而去。


    一頓狼吞虎咽下去,桌上的飯菜全無,連盤子都幹幹淨淨的,一點油腥都沒剩。拍著鼓鼓的肚子,倆人都忍不住樂了“承宇,今天這頓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飯了。那個紅燒肉,真好吃,簡直太好吃了”


    “好吃吧,嗬嗬,你等一下我再買一份帶迴去給隊長叔下酒”說著就要起身再去買一份。


    “哎,咋還能要你花錢呢,這次該我了,你等著我去”說著,範建民把安承羽推坐迴去,自己起身,去又點了兩盤紅燒肉,打包要帶迴去。


    “你們有裝菜的飯盒嗎?沒有的話要怎麽帶迴去啊?”女服務員好心的提醒到。


    這下倆人都傻眼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要不這樣吧你們去對個供銷社買個飯盒迴來吧!”女服務員好心的說道。


    隻能這樣了,安承羽小跑著去到供銷社買了一個鋁製的飯盒,還好他有從家裏帶來的工業票,不然還真買不到。這都得感謝藍嬸子,他臨出門前,藍嬸子幫他準備東西,特意叮囑他把家裏的錢還有各種票據都帶著,還有值錢的首飾之類的也讓他隨身收好。如果他爸爸媽媽迴來了,她會告訴他們這些東西都被他帶走了。這叫未雨綢繆,因為前不久,就有一戶人家被抄了家。現在想來,當時他聽藍嬸子的話是對了。到現在也沒有爸爸媽媽的信兒,估計他們都沒有迴過家,家裏沒人雖然是住在大院裏,但是也不見得安不安全。想起爸爸媽媽安承羽原本因為吃到紅燒肉而雀躍的心漸漸的平靜下來。


    買完飯盒,安承羽又給隊長叔買了兩瓶燒刀子酒,又給老奶買了今天才到的綠豆糕和長白糕,售貨員說這些都軟和,正適合老年人吃。安承羽身上的地方糧票不夠,就拿出從家帶來的全國糧票,把兩樣點心都一樣買了二斤,一斤留給老奶吃,一斤留給安諾。不知道給範嬸子買啥,安承羽看了一圈,看到護手油,想起範嬸子的手由於總是幹活,有的地方已經幹裂了,於是給範嬸子買了一瓶護手油。林林總總下來安承羽今天花了有小四十塊錢了。還好他從家裏帶了一千多塊錢,目前為止還夠他花一陣子的。


    提著東西迴去找範建民,紅燒肉已經做好了,安承羽求服務員幫他把飯盒刷幹淨,裝了紅燒肉,謝過女服務員,兩個人去到集合地找他們村的車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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