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迴到家,誒呦屋子這個冷啊,一天沒燒火,家裏跟個冰窖一樣。安承羽背著安諾連忙把火燒了起來,屋子這才慢慢的暖和起來。


    安諾盡量把自己縮成一團,緊緊地貼在安承羽的後背,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稍微暖和一點。這屋子也太冷了,還是老奶那裏好啊,時時刻刻都是暖嗬嗬的“阿嚏,阿嚏,阿嚏”連打了三個噴嚏,安諾揉了揉鼻子,誒呀,不好,別是凍感冒了吧,這才剛剛進10月啊,就這麽冷了,冬天這邊還不得冷啥樣呢?唉,安諾最怕冷了。揉了揉鼻子,又想打噴嚏了咋辦,看來真是感冒了!安諾有些蔫蔫的。


    “諾諾,怎麽了,冷吧,沒事兒啊,一會兒就不冷了。你心裏想著,真熱乎啊,真熱乎,慢慢的就覺得不冷了”安承羽在炕上鋪好褥子,一邊解下安諾,一邊哄著安諾說。


    “我說安小子,你咋這麽能糊弄咱們諾諾呢,還真熱乎啊,那你要是餓了就想我好飽啊,難道就會感到飽了嗎,嗬嗬,你可真逗”範建民站在一邊撇著嘴數落安承羽。


    “你懂啥啊,這叫心理暗示。心理學懂不,啥也不懂的小屁孩沒有發言權”安承羽把安諾塞在被子裏,幫她掖好被子,轉過頭對範建民說。


    “啥心理學俺不懂,俺就知道,冷了和餓了的時候,喊啥都白扯,越喊越冷越喊越餓。還不如老實呆著呢”範建民煞有其事的說。


    “得得得,就你小子歪理多,太晚了,快迴去吧,免得嬸子惦記,對了,你走路看著點,外麵都上凍了,路滑小心點啊”


    “那我走了,諾諾建民叔叔迴去了啊,咱們明天見啊”範建民衝著安諾擺擺手,走了。


    安諾感覺被窩慢慢的熱了起來,動了動有些發僵的身體,看著眼前唿出的白氣,都能看見唿出的白氣了,可見這屋子得多冷啊!唉,好懷念上一世的暖氣啊。怨念好深的說!


    這一晚上安諾睡的十分不踏實,一會冷一會熱的。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搖晃她的身體,似乎有一個很遙遠的聲音,在不停的喊著她的名字,聲音飄渺而不真切,像隔著重重的迷霧般。安諾晃晃腦袋,感覺暈暈的,實在是提不起一點力氣,不再理會,又迷糊過去了。


    安諾病了,小臉燒的紅彤彤的,而且半夜吐了好幾次還拉肚子。安承羽嚇壞了,半夜抱著安諾去了劉大爺那裏。因為天黑路又滑,好幾次安承羽都差點摔倒了,磕磕絆絆的好不容易到了劉大爺這裏。


    “梆!梆!梆!劉大爺,劉大爺,快開開門啊,我是安承羽,劉大爺,梆!梆!梆!劉大爺開開門啊”安承羽大聲的喊著,聲音裏帶著顫抖和哭腔,半夜裏這樣的聲音顯得異常的突兀與詭異。


    “來了來了,咋了這是?安小子啊,快進來,快進來”劉大爺一瘸一拐的舉著油燈,來給安承羽開門。一開門被安承羽煞白的臉色嚇的一跳。


    “大爺,你快給諾諾看看吧,她燒的跟個火炭兒似的,而且還吐了好幾次,我怎麽叫也不醒,您快幫我救救她吧!求求您了”安承羽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苦苦地哀求著劉大爺。


    “快把諾諾放炕上我瞧瞧,你別急啊,別急,沒事兒的,沒事兒啊”說著手腳麻利的幫渾身顫抖不已的安承羽把安諾放在了炕上。


    劉大爺用手摸了摸安諾的頭,我的老天爺,這孩子咋發這麽高的燒呢?這得先退燒啊!


    “傻小子,別愣著,去把我的醫藥箱拿來,先給孩子吃藥把燒退了。快去啊,傻愣著幹啥呢?”


    “哎,我去拿”安承羽感覺自己都快虛脫了,強按下心頭的不安,快速的把醫藥箱拿了過來。


    “去到外屋燒點熱水來,再在碗架櫃裏拿一個勺子一個飯碗來,哦對了那個櫃子底下有一個酒瓶子,裏麵有酒,你也拿來。別忘了把火柴也拿來啊”劉大爺把安承羽指揮的團團轉。一通忙碌下來,安承羽原本焦灼的心慢慢的安定了下來。


    看到安承羽不再驚慌失措,已經鎮定下來了,劉大爺說道“這就對了嘛,大小夥子了遇事不能慌,要鎮定。你現在肩上的擔子重,你是家裏的頂梁柱了,還這麽毛毛躁躁的怎麽行?一定穩啊,要穩得住才行”劉大爺一邊教訓安承羽,一邊手不停歇的把退燒藥碾碎了,放在勺子裏,兌上水,然後喂給安諾。


    藥太苦了安諾下意識的想要吐出來,可是劉大爺用勺子壓住安諾的舌頭,咕嚕咕嚕,藥在安諾的嘴裏咕嚕幾下,就被迫吞咽了下去。感覺到安諾要吐,劉大爺不知道用手按住了安諾的什麽穴位,安諾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用紗布幫安諾擦幹淨嘴,又拿來飯碗,往裏麵倒了一些酒,用火柴把酒點燃,碗裏瞬間發出幽藍色的火苗。趁著熱乎勁,劉大爺用手沾了些還在燃燒的酒,開始給安諾往身上搓酒。腦門,脖子,手心腳心,前胸後背,都一遍遍均勻地抹上酒。


    抹前胸的時候劉大爺用手按了按心口窩處,發現沒什麽問題。“你說這孩子晚上吐了好幾迴是嗎?拉肚子不”


    “拉肚子,上吐下瀉的,劉大爺諾諾沒事兒吧”安承羽抿著唇,看著劉大爺問道。


    “等一下,我再看看屁股。”說著把安諾屁股下的戒子拿下來,讓安諾側過身“把油燈拿近點,幫我照著點”


    安承羽聽話的把油燈拿到近前“劉大爺,諾諾這是怎麽了?”


    劉大爺沒搭理他,用手按了按安諾的屁股處,按完皺了皺眉“走,帶諾諾去找你老奶。這病得她治,這麽小的孩子我治不了”說著起身,收拾好東西就去穿衣服準備要出門。


    安承羽被劉大爺的舉動嚇懵了“怎麽了,諾諾這是得了啥病啊?怎麽您......”


    “別廢話了,快把孩子包好,別凍著了,去找你老奶,沒事兒,她治這病拿手,快點吧”劉大爺催促安承羽快點走。


    安承羽二話沒說,快速的包好安諾,抱起來跟著劉大爺,深一腳淺一腳的向隊長叔家走去。


    大半夜的又把範隊長一家折騰起來,左鄰右舍的燈都亮了起來,以為出了啥事兒呢,紛紛披著衣服起來打聽情況。看到範隊長家燈火通明的,都在猜隊長家發生什麽事情了。


    範嬸子看到劉大爺還有安承羽大半夜抱著安諾過來,就知道事兒不好“咋了這是,不會是諾諾又病了吧,這才剛好啊”一邊說著,一邊接過安承羽懷裏的安諾“我滴老天爺啊,這孩子咋燒的這麽厲害呢?劉老哥,不會是起礬了吧?”


    “我估摸著是,所以得讓你娘給拔罐子。這麽小的孩子我沒拔過”劉大爺把來的原委說清楚了。


    安承羽站在一旁傻愣著,完全聽不明白他們說什麽?


    “那行,您老快坐下歇歇,建民快去給你劉大爺燒點熱乎水喝”說完範嬸子抱著安諾進了老奶的屋子裏。安承羽想要跟著進去,被劉大爺叫住了“你別進去跟著添亂了,就在這裏等著吧”


    安諾被範嬸子抱進老奶屋,老奶已經聽到外麵動靜起來了,看到自家兒媳婦抱著安諾進來,忙說道“抱來我看看”老奶抱過安諾,用手在她的屁股處按了按,點了點頭“還真是”說完也不閑著,把安諾趴放在自家兒媳的腿上。


    範嬸子用手環住安諾的上半身,一隻腿輕輕的壓在安諾的小腿彎處,半趴著固定好,讓她不能亂動。那邊老奶把櫃子裏拔罐用的東西拿出來,在安諾的屁股上拔了一罐子,屁股處立刻外翻起來,隻見裏麵有一個大拇指蓋大小的紫泡。老奶把針在火上燒了燒,然後用針把那個紫泡挑破了,然後拿出一個有四個牙簽粗細的食用堿晶體,塞進了安諾的屁股裏“好了,快用被捂上”說完把安諾放到炕上,用大被給她整個人捂在裏麵。


    原本還在昏睡的安諾,隻覺得屁股裏一陣鑽心的疼懂傳來,嗷的一聲大哭起來,哭的都不是好動靜了。一邊哭還一邊用手去捂屁股。太疼了太疼了,哇哇哇。安諾現在是測底的醒了,她發現自己被蒙在了被子裏,於是連踢帶踹的想要出去,一頓忙活再加上屁股疼,身上出了許多的汗,把棉襖都撻濕了,一頭一臉的汗水和淚水混合物。慢慢的疼痛過去了,安諾才慢慢的停止了哭泣,變成小聲的抽噎。誒媽呀,這是啥情況啊?這也太疼了,誰這麽折磨她啊?是誰?快出來我絕對不會打死他!疼死老娘了!安諾現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隻能自己在那喘著粗氣。


    感覺差不多該把汗發出來了,老奶把被掀開一點,把安諾的頭露了出來。那邊範嬸子早打來了一盆熱水,見安諾像在水裏撈出來一樣,連忙用熱毛巾把她臉上的汗水淚水擦拭幹淨,又給安諾換了一身幹淨熱乎的衣服。然後用手摸了摸安諾的頭“娘,燒退了”


    “嗯,退了就沒事兒了,去告訴安小子他們一聲吧,省得惦記,剛才小丫頭哭的血了唿啦的,估計得把安小子嚇夠嗆”老奶一邊說,一邊輕拍安諾。


    範嬸子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安承羽漲紅著臉被範建民拽著“行了放開他吧,諾諾沒事兒了,屁股裏有一個大拇指蓋大小的紫泡,已經挑完了,燒也退了。這股火發出來就沒事兒了”


    安承羽被範嬸子的話嚇了一跳,什麽玩應兒?屁股裏長泡?聽都沒聽過?安承羽測底蒙逼了。


    “我聽安小子說這孩子上吐下瀉的,就懷疑是不是起了‘羊毛丁’我摸著胸口窩不硬,估摸著就是起礬了。挑了就好了,行了,也沒啥事兒了,那我就迴去了”說著,劉大爺起身,打算要迴去了。


    “建民,快去穿衣服送你劉大爺迴去。”見劉大爺要走,範嬸子連忙讓範建民送劉大爺迴去,這黑燈瞎火的,劉大爺腿腳不好,自己一個人迴去實在不讓人放心。


    安承羽聽到讓建民送劉大爺,連忙快步跟了出去,走之前同範嬸子說“嬸子,別讓建民去了,我送劉大爺迴去,順便迴家收拾收拾,今晚,諾諾就留在您這裏吧”


    “行,去吧,小心點啊,諾諾沒事兒了,你就不用惦記了啊,迴去好好休息休息,這一宿兒你也沒輕折騰,鐵打的身板也受不了啊”


    “哎,知道了,嬸子,隊長叔,你們都快休息吧,我走了”說著安承羽扶著劉大爺亦步亦趨的走了。


    “唉,諾諾著孩子咋招了這罪呢?唉,行了你們爺倆都去睡吧,我去給諾諾熱奶,折騰這麽久又是拉又是吐的,八成是餓了”說著範嬸子去了廚房給安諾熱羊奶去了。


    安承羽扶著劉大爺往迴走,一邊走,一邊好奇的問劉大爺“劉大爺,諾諾得的這是什麽病啊?”


    “唉,這是一種地方病,咱們這裏的人一著急上火,就容易得這種病,這病啊得用土辦法治,沒事兒,以後諾諾要是再上吐下瀉發高燒,你就往她屁股裏塞塊食用堿,蒙被哭一哭,發發汗立馬就好。”


    “哦,是地方病啊,我說以前沒聽我媽媽說起過呢!”


    “你媽也是大夫?”劉大爺第一次聽說安承羽家裏的事情。他這人不太愛打聽事。


    “嗯,我媽是外科大夫,專門給人動手術的,不過現在不知道在哪裏?”安承羽神情黯淡的說道。


    “別擔心,會沒事兒的,都會好起來的”劉大爺拍拍安承羽的手,安慰道。這孩子真是不容易啊,十幾歲自己還是個啥都不懂的孩子呢,這就得扛起養家的重任,照顧一個奶娃娃,唉,不容易啊!


    一路安全的把劉大爺送迴家,安承羽快步往家跑去。他出來的急,屋門院門都沒關,四敞八開的,一進屋安承羽也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屋子裏的那點熱乎氣兒,全放沒了。認命的的繼續燒火,燒了熱水,把安諾又吐又拉弄髒的衣服都洗幹淨,屋子收拾好,安承羽錘了錘累的酸疼的腰。照顧一個小孩子真是不容易啊,他現在十分想念他的媽媽,他的爸爸常年在部隊,一年到頭很少迴家,他的媽媽當年也是一邊上班,一邊一個人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顧他,那一定也是相當辛苦的吧。‘媽媽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兒子還沒對您盡孝呢!兒子對天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您,再也不惹您生氣了!’


    安承羽收拾完天都快亮了,和衣躺在炕上,折騰了一個晚上,雖然又累又困的,可就是睡不著。眼睛因為熬夜的緣故,幹巴巴火辣辣的疼。睡不著,想著諾諾從出生到現在招的那些個罪,心裏一個勁兒的犯疼‘老天爺啊,別再折騰諾諾了,她還那麽小,一出生就沒有父母了,多可憐啊,放過她吧,有什麽磨難都衝著我來,我年輕身體棒,經折騰啊,咱們可說定了,以後再別折騰諾諾了,那孩子太可憐了’


    安承羽一邊念叨著一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夢裏,忽然有一個人來找他,說諾諾生病了醫治無效沒了。安承羽一個激靈嚇醒了,起身雙手捂起臉,心有餘悸的想‘還好是個夢,還好’


    安承羽坐在炕上緩了緩,才起床。看著外麵已經天光大亮的了,快速的洗漱幹淨,飯也沒吃穿上衣服就往隊長叔家跑去。


    氣喘籲籲的跑到隊長叔家,他們已經吃完早飯打算上工去了,見安承羽急三火四的跑來,就知道這孩子心裏惦記著安諾。範嬸子放下手裏的活,同安承羽說道“安小子來了,吃飯了嗎,給你留了早飯在鍋裏熱著呢。諾諾沒事兒,昨晚你走後喝了碗奶就睡了,現在正醒著,已經不燒了,你先去看看她,然後過來吃飯”


    “嬸子,那我先去看看諾諾了,有事兒您就先忙去吧,一會兒我自己去廚房吃飯,您就不用管我了”


    “那行,記得吃飯啊!別太著急去上工,一會兒讓你叔跟你老根叔說一聲,你晚點去也行啊”範嬸子收拾好,就同隊長叔和範建民一起去上工了。


    安承羽一進老奶屋子,一股熱氣撲麵而來。還是老奶屋子暖和啊!安承羽心裏默默地想著。


    “諾諾,看誰來了?”老奶看到安承羽進來,就逗著躺在她腿上的安諾向門口看。


    安諾轉過頭看了一眼安承羽‘誒媽呀,這孩子這是怎麽造的啊,跟個國寶大熊貓似的,兩眼全有黑眼圈。這是一宿兒沒睡覺啊’安諾知道自己昨晚生病了,沒少折騰安承羽,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於是看著安承羽咧開小嘴就樂,兩隻手還不停的拍巴掌。


    看這精神頭就知道安諾沒事兒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安承羽輕緩出一口氣,笑著對老奶說“老奶,又讓您受累了,諾諾這次多虧了您了,我在這兒謝謝您了”


    “你這孩子謝啥謝,你都叫我一聲老奶了,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可不許那麽外道啊。好孩子諾諾沒事兒了,這病啊,火發出來就好了。以後咱們都注意點,沒事兒的,別擔心啊”老奶見安承羽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安慰道。


    “嗯,我知道了,那老奶,諾諾就拜托您照顧了,我去上工了。諾諾叔叔上工去了啊,你在家要聽老奶的話,別淘氣啊!叔叔走了,再見!老奶,那我上工去了啊”見安諾沒事兒了,安承羽也放心去上工了。從老奶屋子出來,去廚房吃了早飯,安承羽就急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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