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迴頭,看見容淩萱那張臉,眼神頓時變得溫柔。


    無論歲月如何洗滌,她依舊清純甜美如初見那般。


    沐清歌心中湧出一陣暖流,見容淩萱緩緩朝他走過來,她似乎已經打算睡了,三千青絲披在身後,房中夜明珠發出的光芒映在她臉上,如新月清暈,花樹堆雪,美不勝收。


    她那雙眼睛,跟五年前沒有任何區別,冰雪透亮,靈氣逼人。


    隻是略帶疲倦。


    沐清歌將孩子放迴搖籃裏,伸手攬容淩萱入懷,伸手撫上她暗暗發青的眉眼,“又不曾休息好?還是照顧孩子太累了?”


    “不累。”


    容淩萱唇角微揚,手搭在搖籃上輕輕動了動,看著孩子睡的香甜,夢裏還在吮指,她開心都來不及。


    縱然有些操勞,她也不會覺得累。


    這個孩子,是上天給她最好的禮物。


    照顧她,疼愛她,她一點兒也不覺得累。


    沐清歌卻不這麽覺得,容淩萱的性子恬靜,從來不會向他要什麽,甚至抱怨什麽。


    可她這樣,卻偏偏讓人以為她好欺負。


    他府中的下人雖不敢造次,可這沐王府還有一個人,最是看她不順眼了。


    “母親又來找你麻煩了?”


    沐清歌皺眉問道,眉眼變得鋒利,語氣中露出一股戾氣。


    “沒有。”容淩萱睜大了眼睛,溫柔的看著沐清歌,“王妃她……並沒有來過這裏,聽說她近來身體也不大好,隻是我照顧孩子,倒不方便去看她。”


    說到不方便,容淩萱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她心裏知道,並非不方便,而是沐王妃不想見她,也不想見,她的女兒。


    她不喜歡,非常不喜歡她們母女。


    以至於,哪怕她生下了孩子,在這沐王府,也沒有任何名分。


    “不方便就不去!你也用不著去關心她!”


    提起沐王妃,沐清歌就像提起一個外人一樣,絲毫沒有這個人是自己生母的親切感,反徒增厭惡。


    容淩萱見他煩躁,又手足無措的不知該怎麽勸他了。


    自從她來了沐王府,沐清歌跟他母親的關係就日益惡化,她生孩子之前,沐王妃還曾關心過她一陣子,期盼她生下個男孩兒,再為她籌謀名分之事。


    可她……隻生了個女兒。


    見容淩萱垂首低眉的樣子,沐清歌又是一陣心疼,將她抱在懷中,下巴擱在她頸窩裏,汲取著她渾身暖暖的體香,這味道讓他安心,讓他流連忘返。


    “萱兒。”


    沐清歌喑啞出聲,沙啞的聲音帶著低沉的磁性,像無孔不入的風,悄悄鑽進容淩萱心中。


    被冷落的日子再難熬,有他這麽一句唿喚,她也滿足了。


    容淩萱雙手環抱住他,享受了這一刻的溫馨。


    一刻之後,她睜開眼,便滿是蒼涼了,她問沐清歌,“你又要走了嗎?”


    每次沐清歌來看她,抱著她不說話的時候,就是要出門很久了。


    就像……她臨產之前那一次。


    一想到,容淩萱心中便像是有人用綿密的針戳著一樣,低沉而緩慢的疼痛,讓人最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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