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昕寧頹然的坐在地上,笑的臉頰發酸,眼睛一抽,又是一滴淚落了下來,“怪不得公主一直奇怪,為什麽您突然變的這樣快,直到她見到青衣女子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原來您的心並不在她身上……”


    “不是!”


    慕珩狠絕而淩厲的目光如飛刀落在昕寧身上,讓她害怕的渾身顫抖。


    昕寧又想起那個夜晚,如修羅鬼刹一樣要殺了她的慕珩。


    一顆顫抖的心,自然會提醒她,她看見了什麽知道了什麽,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雙手交扣在腰間,昕寧鼓起全部勇氣,哪怕是瑟縮,她也開口道:“公主一直不明白,可奴婢現在才明白,九千歲您……不過是不信任她罷了!”


    若是相信,就不會有隔閡。


    若是相信,就不會有秘密。


    若是相信,就不會有那個不能見人的青衣女子的存在……


    “帶下去!”


    慕珩冷燥發聲,隻是一個眼神,便冰冷的讓人不敢接近。


    秋大娘拎起昕寧,正要問如何處置她,畢竟這丫頭知道的太多了。


    請示的眼神才剛剛看向慕珩,慕珩便道:“帶她下去梳洗休息,容月醒了會想見她。”


    昕寧映在眼中的最後一個場景,是慕珩輕撫過容月的臉頰,將她額邊的碎發別在耳後,隨即嘴角勾起淺淺淡淡的一笑。


    隻是這樣一個細小的動作,眼神裏的寵溺,就足以讓人沉迷,更像是做過了千百遍那樣的熟悉。


    昕寧知道自己不能辜負容月的期望,便乖乖的吃飯洗澡睡覺,等著睡醒便去容月身邊守著。


    見她如此懂事,秋大娘倒也省心不少,來迴複慕珩的時候,仍舊帶了一份飯食過來。


    這次她沒開口勸慕珩吃飯,隻是悄悄站在床邊端詳了容月一番,然後欣慰的笑了笑,“主子,這麽多年了,除了那個人,容月公主,可是第一個讓奴婢佩服的人了。”


    那個人——


    讓慕珩腦中的弦一閃而過,突然繃緊,許多畫麵,就此在他腦中閃過。


    那個人的音容笑貌,那個的舉手投足,一舉一動,似乎都能在容月身上看到相同的影子。


    “她……許不及容月。”


    慕珩蒼涼的目光落在那毫無血色的臉上,怔怔的出了神,腦海中一幀幀劃過有關容月一切的記憶,她遠比他心中的那個人,更加自信飛揚,神采奕奕,活的更加精彩出色。


    “是,那人她許是不及夫人,起碼在夫人之前要跟您喝交杯酒之時,那個人便輸給她了,她遠不及夫人這樣,有一顆晶瑩剔透的心。”


    秋大娘雙眼泛起霧氣,煙波浩渺之中,仿佛看到了許多抓不住的迴憶。


    她又想起那天為容月拔劍時的情景,容月讓她端來交杯酒,她說,不要儀式,隻要這樣真真正正成為慕珩的妻子,這樣,她才能死的瞑目。


    在生命垂危至極,這份瀟灑和坦然,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起碼她見過的人之中,隻有容月一個。


    “晶瑩剔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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