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現在在執行慕珩的命令,慕珩不想見到容月,所以他不能讓容月越過自己。


    “玄武!你讓開!”


    “夫人,若是非要動手,請恕屬下無禮,隻是您過了屬下這一關,督主府也還有數關您無法闖過。”


    玄武一不小心,將後麵的話給說漏嘴了。


    容月就算打得過他,也打不過督主府的天羅地網,就算能打得過,也打不到慕珩的書房裏去。


    就算她……


    玄武奉勸容月,“夫人,屬下知道您武功高強,可主子決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能更改。”


    他現在不想見容月,容月就不可能見得到他。


    玄武的最後一句話,讓容月舉起的手僵硬在空中,她悲哀的想著,“是啊,我打得過你,卻打不過他身邊的所有人。”


    打得過他身邊的所有人又如何?


    她見到了他,又能怎麽樣?


    他還會聽她解釋嗎?


    她不確信,不確定!她現在,什麽都不確定了!


    剛才慕珩的舉動,看似很寵愛她,卻將她從自己懷中推了出來,推的遠遠的。


    容月一步步倒退著,一不留神已經退到了宮牆邊上,她傻愣愣的退,往後一倒,滿頭珠翠的腦袋撞到了宮牆上,也毫無察覺。


    隻是覺得背後有了一股堅硬的東西可以依靠,她便靠著牆,緩緩滑落下來。


    哪怕這是冰冷而硬的宮牆。


    子時的皇宮,被黑暗和冰冷席卷,不知是不是經過了人的清理,這條宮道上,連路過守夜的宮人都沒有。


    宮牆四角上掛有星子一樣的燈籠,綴滿了整條大道,一閃一閃,燈光微弱,卻恰好的籠罩住趴在宮牆下的容月。


    她像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躲在宮牆的一角。


    作為人的本能,害怕受傷的時候便會將頭埋在膝蓋裏,容月被無助侵蝕,想坐在宮牆下獨自流淚一會兒。


    可老天對她殘忍的時候,好像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她。


    “公主,眼淚如此珍貴,你還不快將她收起來。”


    “……”


    渾身一凜,容月本能的抹了一把臉抬頭,正當戒備的時候,入目的卻是一張蒼白的有些蠟黃的臉。


    她一怔,“賢……賢妃娘娘?”


    她怎麽在這兒?剛才不是隨著眾嬪妃散了嗎?


    容月蹲著,賢妃讓芷蘭扶了她起來,然後拿出貼身的手帕要給她。


    容月是多麽心高氣傲的人,怎會想讓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哪怕方才再是傷心,此刻也要將所有的傷心都收斂起來!


    她隻是伸手去接那手帕,卻不曾想賢妃親自拿著手帕給她擦掉眼角的淚。


    連帶著有些模糊的妝容,都落在了賢妃的帕子上,她收迴手帕的時候,看著手帕上那濕潤,是容月的眼淚,她將手帕捧到容月麵前,幽幽歎道:“公主難道不知,自己的眼淚有多麽珍貴,怎可這般輕易落下?”


    “賢妃娘娘……”容月呐呐開口,總覺得今晚的賢妃,與往日不同。


    她說不上來哪裏不同,是她枯黃的麵容,還是她以往的溫和,還是她眼底對她的溫柔憐惜,還有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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