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靖康恥以外,讓老頑童最失望的還是趙構小兒枉殺了我鵬舉哥。”


    “鵬舉哥比我年長四歲,是爺爺最小的徒弟,也是爺爺最偏愛的徒弟。”


    “爺爺對鵬舉哥,和對我沒什麽兩樣,就像親爺孫一樣。”


    “鵬舉哥的武藝可以說是深不可測。”


    周伯通露出懷念的神色:“當初鵬舉哥隻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我當時也剛滿十歲。”


    “我們時常在一起切磋武藝,研習兵法,和小夥伴們玩兩軍對壘的遊戲。”


    ‘我是鵬舉哥的副將。我們一夥十幾個人,和鄰村的上百人對陣,從未敗北過。“


    “鵬舉哥每在茶餘飯後,都教導我要精忠報國。”


    “當時我還小,對於家國情懷也沒什麽概念。隻知道在爺爺和鵬舉哥的庇護下,無憂無慮的玩鬧。”


    “後來,我十三歲的時候,爺爺犯了風寒,攪動體內的舊傷複發,沒有醫好,就去世了。”


    “我爺爺去世後,鵬舉哥就離開了我們去當兵了。”


    “大約是八十年前,靖康之變爆發。”


    “那時,包括現在,我都理解不了,鵬舉哥為什麽會那麽忠心於一個腐朽的北宋朝廷。但是我,實在是受夠了。”


    “我當兵也就當了幾個月,就浪跡天涯了。”


    “在浪跡天涯的過程中,我遇到了我的恩師和師兄。”


    “我的恩師自號玄微子,稱自己是陳摶老祖的徒弟,鶴發童顏,想來自稱百五十歲的年齡應該不虛。”


    “我的師兄重陽真人當時還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當時重陽真人紅塵未了,跟著師傅學藝十年,就下山了。”


    “我老頑童悟性差,且視功名如糞土,就晝夜服侍師傅,跟著師傅修煉,就這樣,我的功力比之重陽真人,還稍遜一籌。”


    “我在師傅身邊修行了十七年。”


    “我離開師傅,是因為我的兄長,嶽鵬舉,被趙構小兒和秦檜殺害於風波亭,連我的嶽雲侄兒都沒能放過。”


    “鵬舉兄長,在我看來就是我的親兄長。我至今還記得鵬舉兄長的滿江紅。”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周伯通一字一句的吟唱著,每一句都有山嶽之重。


    聽到此處,任毅的身體似乎不再痛苦了,且一股火熱的內氣在任毅的四肢百骸緩緩流淌。


    周伯通一邊啜泣著,一邊道,“師傅對我說,伯通啊,你是個厚積薄發的孩子。”


    “你雖然不如重陽這孩子天賦異凜,可是重陽這孩子,最終會因為自己的性格和根基,害了自己。”


    “重陽這孩子,六十歲左右有一場劫難,跨過去了,則更上一層樓,跨不過去,隻好下輩子在修行了......""而伯通,你是老而彌堅。“


    “不過,這一次,是你和你鵬舉哥生命中的劫難。”


    “你下山吧,去了卻你的塵緣,你我師徒有緣再見。”


    “就這樣,我離開了我的師傅,下了山。”


    “離開了師傅,我也很痛苦。”


    “長輩都走了,鵬舉哥也走了,放眼天下,除了重陽師兄,我舉目無親。”


    “後來我不知怎地,流浪到了黑龍潭,和瑛姑有了一段孽緣,此事怪我,怪我......"


    “好在最後瑛姑原諒了我,我還有幸找到了重陽師兄,那時候,重陽師兄已經是全真教的教主了。”


    “於是我就在重陽師兄手下,當了個閑職副教主。”


    “不過,師兄果然如師傅所言,在他五十九歲那年,衝擊先天功第九層功力時失敗而仙逝。”


    “林師姐也因為師傅的死,殉情而去。”


    “我是一個懶散的人。師兄仙逝後,就由師兄最中意的弟子丘處機擔任教主。”


    “我當時也是先天功第八層功力。我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然後練練功,逗逗瑛姑。”


    “我這一生,經曆的多了,見得也多了,隻不過是個活了百歲的老不死罷了。”


    周伯通說完,收迴了功力,道,“小娃娃,站起來吧,自己試試。”


    任毅還處於半懵逼狀態。任毅還沒有從周伯通的故事中迴過神來。


    片刻後,任毅搖了搖頭,下意識的運了運功,驚喜的發現不僅自己的內傷痊愈了,而且內裏比之雁門之戰前,更加精純了,而且豐厚了數倍。


    “我,我突破了!”任毅十分驚喜,當即就要給周伯通行跪拜禮,結果被周伯通扶住了。


    “小娃娃,老頑童可不喜歡這一套,”周伯通哈哈笑道,“你是傻小子的好朋友,就是我老頑童的好朋友,幫助朋友,是應該的。”


    “對了,”周伯通繼續道,“看你功夫這麽差,我教你一套左右互搏之術,說不得下次再打架用得上,你看好了。”


    隻見周伯通左手畫方,右手畫圓,在地上畫出了如鬼斧神工的一方一圓。


    周伯通一邊比劃,一邊道,“這雙手互搏之術卻正是要人心為二用,一神守內,一神遊外,雙手使不同武功招數。臨敵之時,將這套功夫使出來,分進合擊,那便等於以二對一。”


    “你再看好了。”


    周伯通丟掉手中的樹枝,左右手就像生死仇人,扭打在了一起。


    周伯通演示完畢後道,“這左右互搏之術說白了就是精神力的運用。勤加練習,不僅能讓你變得打架更厲害,還能修煉你的精神力。”


    說完,周伯通大笑著吟唱滿江紅,頭也不迴的離開了牛家村。


    “郭大俠,周老前輩他......”任毅有些不好意思道。


    “小兄弟,”郭靖道,“周老前輩他做事向來是率性而為。”


    “這次你難得的來到的這裏,我和蓉兒得好好的招待你這位來自遠方的客人。”


    狼藉的現場三下五初二就被任毅和郭靖收拾了個幹幹淨淨,趁著這點時間,黃蓉做好了滿桌香噴噴的飯菜。


    任毅先是受了內傷,治療期間又消耗了不少能量,於是不再客氣,直接掰下了一塊烤羊腿,直接就向嘴裏塞,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


    郭靖和黃蓉看著任毅狼吞虎咽的樣子,開心的笑了。


    客人賓至如歸,主家也麵上有光。


    三人都是提心吊膽了整整一宿,早就餓的緊了,滿桌的飯菜幾乎被三人風卷殘雲似的消滅一空。


    飯後,三人悠閑的在村門口的小路上散步,走著走著,就生出了幾分困意。


    任毅直接抑製不住沉沉的睡意,就地倒了下去。


    結果任毅並沒有摔倒在地上,而是被一激靈,睜開了眼睛。


    此時,天空微微泛起魚肚白。任毅發現自己就在自己的營帳之中。


    呂靈雎就坐在自己的旁邊,以手托腮,輕輕的睡著。


    眼下的黑眼圈證明呂靈雎這些天根本就沒有休息好。


    任毅剛剛翻了個身,呂靈雎就醒了。


    “夫君,你醒了!”呂靈雎驚訝的表情之中更多的是高興。


    “嗯,我醒了。”任毅剛要坐起身,就被呂靈雎按了下去。


    “夫君,你傷剛好,可不要亂動,”呂靈雎道,“神醫說你醒來後一個時辰內不要隨意亂動,不然會崩壞傷口,前功盡棄。”


    “妾身去給你熬點粟米粥喝,乖乖的不要亂動啊。”


    任毅見呂靈雎如此體貼,心中也是大為感動。


    背著力竭昏迷的自己一路從戰場迴到軍營,又衣不解帶的在自己的塌前照顧了自己三天三夜。


    不管這個傻丫頭將來願不願意母儀天下,靈兒,是我唯一的皇後。


    不管因為政治原因還是其他原因娶了其他的美人,在我心中,靈兒都是最可愛的。


    如果後宮敢鬧事,惹靈兒不開心,朕不介意讓她們嚐嚐朕的雷霆手段。


    任毅正胡思亂想間,呂靈雎抱著一個小型食鼎進了營帳。


    “子堅哥哥,早飯來了,”呂靈雎道,“張嘴。”


    呂靈雎舀了整整一湯勺的粥,並輕輕地吹了吹,另一隻手輕輕的把任毅扶起。


    任毅雖然現在恢複了,依舊配合著坐起,靠在枕頭上。


    呂靈雎就像喂小孩一樣十分小心翼翼的給任毅喂食。


    “靈兒,”任毅道,“想不到你雖是武將出身,也有如此細膩體貼的一麵。”


    呂靈雎微笑道,“靈兒,首先是子堅哥哥的女人,然後才是武將啊......”


    任毅肆無忌憚的狂撒了一波狗糧之後,帶著突破武學極限和享受難得悠閑時光的喜悅,繼續悶頭大睡。


    賬外的單身狗們。


    “老黃,”典韋哭喪這個臉道,“俺也想有個婆娘了。”


    “老典,你看你這點出息!”冉閔嗆了一句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典韋毫不示弱的還擊,“你不是也沒有婆娘,你還好意思笑話我?”


    就在這時,呂靈雎出來了:“主公正在睡覺,若是吵醒了主公,你老典和冉閔,一個月不許喝酒!”


    “不是吧......”二人齊聲哀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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