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


    地牢。


    兩名看守的少林寺弟子昏倒在地。


    黑布隆冬的地下隱約有火光隨風搖曳。


    幽深的甬道之中,“噠噠”的腳步聲迴蕩不絕。


    給本就陰森的環境更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氛。


    五十步之外。


    厚重的牆壁之間,一扇巨大的鐵門將甬道堵得嚴嚴實實。


    隻有一扇僅有三寸寬的小窗能夠提供日常所需。


    林川和淩煙雪站在鐵門前,打量了一會。


    如此嚴密的防守,可見少林寺對夜無邪的重視。


    不過,能在少室山上開出這麽一座地牢,所耗費的錢財絕對不小。


    顯然朝廷也參與了地牢的建造。


    而這些年,就算少林寺已經不再對夜無邪上心。


    朝廷也無法輕易舍棄前朝密藏。


    因此,地牢的維護一直都未曾停止過。


    “這門後應該還有人把守。”


    淩煙雪壓低聲音說道。


    依照戒空所說,能打開鐵門的隻有這一把鑰匙。


    也就是說,這扇鐵門已經很久沒人打開過了。


    而讓夜無邪不死,卻又逃不出去。


    必然有人常年待在地牢裏照料夜無邪。


    不管那人是誰,日子肯定也不好過。


    想到這裏,林川卻還是將鑰匙拿了出來。


    找尋到要是孔之後,毫不猶豫地放了進去。


    “哢嚓!”


    開鎖的聲響,伴隨著鐵門緩緩打開。


    這動靜不算大,但在幽深的甬道裏卻格外清晰。


    好在地牢地處偏遠。


    或許少林寺對於地牢的布控有極大的信心吧。


    總之,林川兩人的運氣還算不錯。


    當兩人推開鐵門,滴答的水聲立刻傳入兩人的耳中。


    接著,一片燭火當中,厚重的鐵製牢籠呈現在他們眼前。


    牢籠裏,一片地勢低窪的水池中,數十根鐵鏈拴著一個饅頭白發的男人。


    雖然看不見男人的麵孔,但不難猜測此人正是夜無邪了。


    “阿巴阿巴!”


    突然,驚慌的聲音傳來。


    林川和淩煙雪順勢望去。


    一個狼狽的侏儒正滿臉憤怒地指著兩人,似乎在咒罵他們。


    “原來是個啞巴!”


    淩煙雪冷笑一聲,隨手一指。


    打出一道內勁,直接將啞巴打昏過去。


    其實,她本意是想直接殺了啞巴。


    但考慮到林川乃是正派弟子,所以才手下留情的。


    就在這時,一道寒氣突然朝著爆射而出。


    狠狠地擊中啞巴的胸膛,當場將其貫穿。


    淩煙雪驚呆了。


    她不解地看著林川。


    “他看到了我的臉,就算是啞巴,也不能留活口!”


    林川冷漠道。


    從這一刻起,淩煙雪才明白,她根本不了解林川。


    什麽正派,魔教。


    林川從未拘泥過身份,他所在意的一直都隻是他自己而已。


    “嘩啦啦!”


    似是剛才的動靜驚擾了夜無邪休息,他晃動這鐵鏈,悠悠地抬起頭來。


    那一瞬間,滿臉毛發的臉上,一雙寒意十足的眼睛當即盯上了林川。


    如同兩把刀子,連同氣勢和威壓一同朝著林川威懾過來。


    “哼!”


    林川不屑地冷哼一聲,毫不怯弱的迴敬迴去。


    兩人的目光似是在半空中撞擊在一起,產生了火花一般。


    “嗯?”


    夜無邪發出一聲驚疑的聲音。


    “能與老夫抗衡,且不落下風。”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強了嗎?”


    他的眼神裏充滿了疑惑。


    三十年與世隔絕,他壓根不知道外界的形勢。


    好不容易見到兩個大活人,其中一個少年竟然與他不相上下。


    而另一個,也已經是一品大宗師修為。


    這怎能不讓他震驚?!


    “當您名震江湖的魔教魔頭,也不過如此。”


    “真讓人失望。”


    林川搖頭道。


    他本以為挑起正邪之戰的魔頭實力會很強悍。


    至少也是絕巔強者。


    可如今一見,竟連絕巔都不是。


    這樣的對手,根本不值得他大費周章的來見。


    “臭小子,你說什麽!”


    夜無邪嘶吼道。


    他竟然被一個少年鄙視了。


    這小子太狂妄了,若他不是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裏。


    他一定要跟這個少年好好打一架,撕爛那張囂張的嘴臉!


    “走吧。”


    “為他得罪少林寺,不值得。”


    林川失望地搖了搖頭,轉身就要走。


    淩煙雪神色複雜,卻不敢忤逆林川。


    她可不想成為下一個啞巴。


    “等等!”


    夜無邪急了。


    從林川的隻言片語中,他聽得出來。


    這小子根本就是衝著好奇心,才來地牢看他的。


    說不定,這小子壓根就是抱著尋找對手才來的。


    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


    傲慢,自負,承受強者的孤獨。


    這些感覺不正是他當年所經曆過的嗎?


    “你以為你已經天下無敵了嗎?”


    “這世上,比你強的還有很多。”


    夜無邪怒喊道。


    喊聲還未落地。


    林川便停下了腳步。


    見狀,夜無邪鬆了口氣。


    他輕笑一聲,繼續道:


    “老夫承認,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高的武學造詣,的確值得自傲。”


    “不過,一山還有一山高,哪怕是絕巔之境也並非這世上的頂層。”


    “你幫老夫離開這個鬼地方,老夫帶去你見識真正的強者!”


    夜無邪看著林川,信心十足。


    他太清楚站在頂峰的強者所渴望的是什麽。


    是對手!


    隻有足以與自己匹敵的對手,才能激勵自己便的更強。


    曾經的他就是如此。


    所以,林川也一定是這樣。


    “這世上真的有超越絕巔的強者存在?”


    林川緊了緊雙拳,沉聲問道。


    “當然有!”


    “老夫曾經見過,就在西域!”


    夜無邪激動道。


    他似乎吃定林川了,隻要再加把勁,一定能夠說服林川。


    “好!”


    林川點了點頭,似是心滿意足道:


    “我明白了!”


    說完,他看了一眼淩煙雪,淡漠道:


    “我們,可以離開了。”


    說完,他帶著淩煙雪直接走出了鐵門,而後將鐵門重重地關上。


    地牢中,夜無邪人都傻了。


    他之前的自信隨著鐵門的關閉煙消雲散。


    很久之後,他才恍然大悟。


    近而五官猙獰,破口大罵道:


    “臭小子,你特麽敢陰老夫!”


    “就算你知曉了前朝密藏所埋藏的地方,也休想進去!”


    “他會殺了你的,將你大卸八塊的。”


    “你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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