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龍小蠻帶著林雲的信直奔東海而去,從雲夢澤轉入龍河,龍小蠻快如一道紅色的閃電。


    在日出時刻,龍小蠻終於見到了海州的太陽。


    此時的海州已經全麵戒嚴,袁子荷昨日與雪女交戰,勝負未分,但雪女手下的草原勇士卻難以對抗袁子澹帶來的深海巨獸。


    若非袁子澹禦使的深海巨獸也不能離開海洋太遠,他也不至於龜縮在海州一州之地。


    隻有拿到了山海經,他才有朝著天下擴張的能力。


    局麵忽然就這麽僵持住了。


    清晨,袁子澹經過一整晚的思考,終於還是決定聯雪抗林。


    他本以為自己能逐鹿中原,橫掃天下,誰知這一代的北地槍王也這麽厲害。


    袁子澹之所以敢忽然發起戰爭,也是因為這段時間抱著海王戟感悟天道,忽然有所突破,竟是到了一個前人未曾達到的境界。


    正因為突破了,他覺得自己又行了。


    結果撞上雪女,巧了麽這不是,雪女也突破了。


    這一代的北地槍王沒了槍,光是一個圈圈都打的袁子澹心神俱疲。


    袁子澹主進攻,卻根本破不開雪女的防禦。


    而雪女雖然出手比較少,但她一旦出手打中袁子澹,少說也是個重傷。


    雪女可以失誤無數次,但袁子澹一次失誤都沒有。


    這樣高強度的對線每天這麽打,袁子澹心態也崩了。


    其實他們的交戰也算是公平的,都是在同一個境界,也都是少一件神器,袁子澹少了山海經,就無法發揮禦獸這方麵的能力,而雪女沒了巧變,在進攻方麵也有些薄弱。


    雙方勢均力敵,再打下去也沒意義,不如求和。


    袁子澹尋來紙墨,寫道:“北地槍王敬啟,自你我交戰以來,僵持日久,勝負難分。屯兵月餘,寸土未克,使中原之舊民隔岸觀火,你我之雄師士氣漸衰。


    如此,君無所利,我無所得,何其不智也。


    古人雲,君子見機,達人知命,亦用兵之道也。


    你我未有不共戴天之前仇,何必結不死不休之後怨。


    中原紛亂,正是我輩定鼎逐鹿之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不若你我止息幹戈,以龍河為界,互不幹涉,共討中原。


    中原之敵必聞風而膽喪,你我各得其所,豈不美哉?”


    袁子澹寫完,便將書信卷了起來,遣人給雪女送去。


    他其實還有很多可以寫的,比如草原人就算拿下了海州,對他也沒有太大的打擊,他能退守海域,這就斷絕了草原人繼續追擊的可能。


    何況海州也不是這麽好拿下的。


    隻是考慮到雪女身為一方首領,自己要是說的太多,未免顯得自己太囉嗦。


    他是王者,不是說客。


    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就好了,沒必要寫的太諂媚,希望這雪女是個聰明人,不要再和他打了,大家一起打中原不好嗎?


    袁子澹也不想和雪女浪費時間,他隻想打到中原去,找一找自己的妹妹袁子荷。


    向中原宣戰時,袁子澹也考慮過,貿然說出讓林雲歸還妹妹,會不會讓潛伏的妹妹暴露,繼而被俘虜。


    但轉念一想,袁子荷想要偷東西何其困難,她恐怕會出賣自己的色相。


    若是被抓住了,以袁子澹對她的了解,她恐怕寧死也不會出賣他。


    袁家人對榮譽看得比性命更重要。


    若是沒有身份的間諜,被抓住了,往往都是死路一條。


    但如果她有身份,林雲或許會利用她來威脅自己。


    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袁子澹才悍然宣戰,這樣做不管結果如何,至少可以保住袁子荷的性命。


    隻是,宣戰都這麽久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中原人若是找到了袁子荷隱藏的身份,肯定會找他談判才對。


    莫非,直接殺了?


    袁子澹心裏越發焦慮。


    這也算是想什麽來什麽了,屬下忽然來報,在港口撿到了一卷白布,上麵還有血字,讓袁子澹親啟。


    袁子澹一看,三天後單獨赴會,可以領到完整的妹妹,如果沒去,就會得到不完整的妹妹。


    “卑鄙!”


    袁子澹啪的一下把布摔在了地上。


    居然用妹妹的清白威脅他,這哪裏是英雄所為。


    再看落款的那兩個字,林雲,袁子澹又氣得牙癢。


    他可沒忘記自己當初被林雲搶掉山海經的屈辱。


    如今林雲又抓住了他的妹妹,當真可惡。


    “大王……”


    侍從看袁子澹這麽憤怒,也有些不安。


    這可是袁家的定海神針,整個青龍島的希望。


    要是他都方寸大亂,其他人怎麽辦?


    “沒事,我們等草原人的迴信。”


    約定的時間是三天後,他還有足夠的準備時間。


    先看雪女怎麽說。


    雪女收到袁子澹的信,眉頭直皺,看了半天,還是丟給了屬下張淩。


    “念。”


    雪女現在已經有霸道女王範了,隨著修為的提高,她的臉上再也沒有像往日一樣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


    現在她臉上總是籠罩著一層寒霜,說的話也少了許多,看起來自然顯得有些冷酷。


    張淩這才反應過來。


    雪女大人,似乎是不認識中原字,更別說中原古字。


    這種萬年前的文字,也隻有他這種博學的男人能認得出了,他吐詞清晰地念出了袁子澹的來書,擔心雪女沒聽明白,又給她簡單翻譯了一遍。


    這封信的核心就兩個字:求和。


    張淩也覺得停戰是最好的選擇,他們在紫陽城受挫,又被袁子澹襲擊,一怒之下就來打袁子澹了,對此,張淩其實覺得非常不對。


    兵家最忌怒而興兵。


    沒有做好戰爭的準備,對敵人的實力沒有事先研究,就因為生氣了,有點上頭,就直接號召隊伍,全軍出擊,這很不理智!


    可是以雪女的威望,說要打海州就要打海州,其他人都聽雪女的,張淩雖然諫言過,看收效甚微,也就隻能聽之任之了。


    現在海州軍隊在海州僵持不下,士氣的確有些低迷,正好袁子澹也來求和了,依張淩之見,當然是同意袁子澹的條件。


    不僅能改變僵持的戰局,還能趁機從袁子澹這裏攫取一些好處,何樂而不為呢?


    當然,他也隱約知道雪女不會同意。


    我們的隊伍裏麵有內鬼,內鬼就是老大。不過沒關係,我也是內鬼。


    果然,當自己詳細講解了袁子澹的意思,以及合作奪取中原的好處,雪女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


    “不幹,他先打了我們的人,說不打就不打?沒門!”


    雪女的迴答幹脆又兇狠,讓本來想勸說幾句的張淩默默閉上了嘴。


    其他的勇士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在他們看來,咬住一個敵人,就往死裏咬,這就是草原人作戰的魅力。


    雪女這樣的迴複,反倒正複合他們的想法。


    張淩默默離開了營帳,他給袁子澹迴了一封信,表達了雪女的態度,迴想起雪女之前的言行,張淩也頗為欣慰。


    雪女已經成長了,她已經學會統禦下屬了,總有一天,她將成為一個合格的王,君臨天下。


    不過,現在還有一道坎沒有邁過去。


    那就是大巫祝,雪女出山已經有大半年了,大巫祝居然沒有將她召迴,這反倒讓張淩更加不安了。


    大巫祝一直潛伏在暗處,蓄勢未動,誰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動,一旦沒有防守住,讓她得了逞,張家數千年的堅守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而一天天的防備,對方卻沒有任何動作,隻讓他更加緊張。


    “破局的關鍵,或許還在那個男人身上。”


    “阿一秋!”


    林雲打了個十分豪邁的噴嚏,嚇得雲夢澤濕地中正在覓食的水鳥一排排地飛上了天。


    很快,林雲又來了一下。


    這波真的是凍壞了,還好,命不該絕。


    雖然凍僵了,現在太陽出來之後,他也漸漸化凍了,太陽神力不停地湧入體內,讓他感受到身體在慢慢變暖,一直處於被壓製狀態的太陽神力終於崛起了。


    紅藍氣團恢複到了平衡狀態,而且紅色在變多,藍色漸漸被壓製。


    林雲覺得吧,它們這一架大概是停不下來了。


    吸吧,都吸吧,無所謂了。


    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問題不大。


    隻是,按照這個狀態,他可沒辦法和袁子澹戰鬥。


    體內氣息不穩,他連十分之一的戰力都沒辦法發揮出來。


    既然這樣……


    那咱就隻能搖人了。


    之前沒有搖,是擔心一觸即發的修羅場,但有些事情,躲是躲不過去的,隻能勇敢麵對。


    不過,自己練功練成這個憔悴的樣子,倒是恰好合適。


    每次修羅場要爆發的時候,他的身體都會恰到好處的出問題,不愧是我。


    林雲首先拿出哨子吹了一下。


    東方紅月馬上有了反應:“林雲,你在哪?”


    “我在雲夢澤。”


    林雲有氣無力地說道。


    這裏麵有氣氛真實,三分演技。


    他現在這個狀態,可以打起精神,也可以放縱自己的萎靡,讓自己顯得更加萎靡。


    他的選擇是後者。


    苦肉計啊,雖然有些無恥,但很管用。


    “我來找你。”


    東方紅月沒有廢話,直奔雲夢澤而來,按照她的速度,最多半個時辰就能趕到了。


    林雲麻溜地起身,迴到船上,剛準備躺好,便看到真理像是一條鹹魚一樣,無助地躺在了地上,捆綁好的袁子荷連帶著他的巧變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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