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仙子的敵意再也沒有掩飾,江沉魚下意識運轉體內真元,隻覺得真元凝滯,無法調動。


    “你……下毒了?”


    “不是毒,是凝元散。”


    花仙子手裏拿著裂天,冷冷地說道。


    江沉魚心中一沉,凝元散不是毒,而是一種輔助修行的藥品,需要好幾種名貴的靈藥才能煉製而成。


    修士到了上境,氣海的大小依然和之前相差不大,這個時候,修士可以追求更高品質的真氣。


    正如水可以是氣態,也可以是液態,上境修士追求的就是真氣液化,但真氣畢竟不是水,不是高度壓縮就一定會變成液態,這個時候,凝元散就被研究出來了。


    此藥的效果便是加強真氣的聚合,服下之後,有助於壓縮真氣,轉變為如水滴一般的真元。


    服下凝元散,短時間內真氣凝滯,真元也是一樣,隻有修煉消化之後,才會恢複,一般是閉關時才會服用。


    正因為凝元散無毒,她才會這麽輕易中招,花仙子忽然對她做出這種事情,顯然是蓄謀已久。


    她這個弟子本就機敏聰慧,有大將之風,既然現在直接拿刀出現在她麵前,多半是有了萬全之策,她今天怕是兇多吉少了。


    大意了!


    “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江沉魚還挺傷心的,她最用心帶的兩個徒弟,第一個,被男人騙了,自願放棄了聖女之位,第二個花仙子,卻又來搶奪她的宮主之位。


    其實她也並不貪慕權力,宮主和聖女的關係,宛如皇帝與太子,外人自然會惡意中傷,何況如今花仙子這個聖女又這麽快速而強勢地崛起了。


    但江沉魚自問她沒有那些壞心思,廣寒宮絕學傾囊相授,花仙子得了神器,她這個當師父的,也沒有使過手段想要據為己有,就是有一點點羨慕而已。


    唯一沒有馬上給出的宮主之位,那也是情有可原的,花仙子還未修煉到太陰真訣的最高層,連知天境都是近期才突破的,實力和威望都不足以繼承宮主之位。


    江沉魚這才有此一問,花仙子冷笑一聲:“你的確是將我當繼承人看待的,但是,你可曾記得,五十七年前,被你滅了滿門的千機穀?當時我藏在傀儡獸中,眼看著你們進行的屠殺,那時候我就想問你一個問題,是不是弱小就要被你們強者欺淩?”


    “千機穀……你竟是千機穀傳人?”


    江沉魚愣了一下,真沒想到花仙子居然一開始就是來複仇的,看她眼裏的仇恨,江沉魚反倒沒之前那麽委屈了。


    既然她一開始就是來複仇的,自己對她再好,也不可能改變她。


    至少,她這個當師父的,並沒有做錯什麽。


    “沒錯,千機穀穀主,就是我娘,所以,在你死之前,迴答我,是不是弱者就該死?你現在可曾後悔當年犯下的罪行?”


    “並非弱者該死,那時候,我們接到了消息,千機穀勾結魔族,試圖盜取魔的力量,我們正道宗門自然不能坐視不管,讓千機穀配合調查,你們抵死不從,便隻有一戰。雖然之後沒能找到證據,但千機穀負隅頑抗的行為很是可疑。


    你就算現在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後悔,當年我們所行之事,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那你就去死吧!”


    花仙子聽到問心無愧四個字,憤怒讓她近乎失去了理智。


    裂天砍出,江沉魚身前出現一個光盾。


    真元近乎凝滯,江沉魚依然能使出一些手段,但在裂天麵前,光盾瞬間破碎,江沉魚大吃一驚,隻能靠自己的仙衣抵擋了,但仙器又怎會是神器的對手,何況裂天便是撕裂之道的神器,嘩嘩兩下,江沉魚的仙衣便出現了數道裂痕。


    江沉魚知道自己兇多吉少,這會兒也不能指望別人救援了。


    若是按照正常的宮主出行的派頭,雲舟上還會有幾個長老或者侍女隨行,那樣的話,花仙子想要行兇,要顧慮的也就更多了。


    而現在是戰時狀態,她這船上總共就三個人,想到張碧玉剛才也喝了花仙子送上的果酒,江沉魚內心幾乎是絕望的。


    跳窗逃跑吧!


    江沉魚很幹脆地跳了下去。


    她卻不知,張碧玉雖然喝了酒,但她啥事也沒有。


    就連張碧玉也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又迴來了。


    原因,隻是因為她說的那番話。


    按照花仙子的計劃,她是要殺了兩個人,然後將殺死江沉魚的罪名安到張碧玉頭上,反正張碧玉是個魔教中人,到時候世人會相信她這個根正苗紅的正道弟子,還是一個不知所蹤的魔教中人呢?


    然而,聽了張碧玉闡釋白蓮教為什麽要造反,花仙子的五個人格都有所觸動。


    而且,當年的那些仇人,並不包括三大魔教的人。


    她如果為了報仇,也濫殺無辜,而且是一個好人,那和自己想殺的人有什麽區別。


    就因為這個,花仙子在短時間內,改變了自己的策略,張碧玉並沒有中毒,她好得很。


    聽到動靜,她連忙過來查探,隻見船艙破了個洞,花仙子昏迷在地,生死不知,而江沉魚不知所蹤。


    抱起花仙子,江沉魚順著破洞跳出去,便看到江沉魚被一個白衣女人,一掌打在腹部,接著連續幾掌打在江沉魚的胸口,江沉魚一口口血吐出來,已經失去了意識。


    “住手!”


    張碧玉大喊一聲,打出道道白蓮,那白衣蒙麵女子看到張碧玉,一腳把江沉魚踹到江裏,也不和張碧玉顫抖,飛身就走。


    看這地界,這應該是贛江,此江連通龍河,是一條南北走向的小江。


    張碧玉一時有些糾結,不知道是該救人還是追人。


    這時,一道劍光閃過,她看到一道白光追向了之前的白衣女人,空中還留下了對方的聲音:“你去救人……”


    也不知道是何方道友,總之,先去找找江沉魚吧。


    看她那樣子,怕是兇多吉少了。


    修仙者沒有不死身,心髒被人打爆了,多半是沒了活路,而且那女人下手非常狠毒,那幾下非得把江沉魚打的經脈碎盡不可,再加上掉水裏,當場沒死,也會被淹死的。


    贛江的水很急,還突然出現了幾個小漩渦,張碧玉神念掃到底下,還被彈了出來。


    好家夥,我不會是救個人都能碰到個遺跡出世吧!


    那江道友豈不是要沒?


    誒,隻怪她名字沒取好,真就成了一條沉在江裏的魚了唄!


    張碧玉跳到了江裏,搜尋著江沉魚,卻始終沒能找到,要是順著水流到了龍河,那就更難找了。


    “希望江道友沒事,逢兇化吉。”


    從江裏出來,張碧玉也隻能雙手合十,祈禱了一下。


    沒辦法,救不了,人都找不到。


    江道友多半是涼了,身受重傷,昏迷的時候掉到江裏,不淹死就算了,也可能會順著水流,衝到海裏去。


    當然,未必會有那麽好的運氣還能下海,多半在沿途就被魚吃了。


    但咱還是得說:希望人沒事。


    迴到岸上,看著昏迷不醒的花仙子,張碧玉也不禁好奇起來,是什麽人能有這般實力,能讓花仙子昏迷,也能打的江沉魚還不了手。


    是什麽時候出現的這般人?


    張碧玉感覺情況有點不妙。


    另一邊,林玉一直追著那個白衣女子,她的速度很快,遠遠地一道劍氣打出,那白衣女子隻好閃避,就因為這一個閃避,林玉很快追了上來,又是一劍。


    林玉的攻勢兇猛,白衣女子卻也不弱,兩人打得水浪滔天,林玉發現對方拳腳功夫很好,而且身軀堅硬如鐵,力大無比。


    “我倒要看看,你是何人!”


    林玉的劍朝著女人的麵紗而去,這女人的身材其實很有特點,大得非同一般,也隻有方雨才能與之媲美了。


    她的實力到底要強一些,幾番強攻之下,那女人的麵紗終於脫落,林玉不由大驚。


    “胡長老!”


    原來是胡玉玲,難怪這身材這麽顯眼,她當時也下意識想到了胡玉玲跟方雨,隻是沒想到胡玉玲叛出神霄宗之後,竟然會在此地伏殺江沉魚。


    那“胡玉玲”見被林玉認出了身份,也是一急,一拳打在水麵上,掀起滔天巨浪,林玉一劍砍過去,隻撲了個空,待水幕消失,人也不見了。


    林玉追擊失敗,也隻好放棄,反身迴去找張碧玉和花仙子了。


    花仙子還昏迷不醒,這倒是有點像之前在紫雲山經曆的入夢。


    這倒是也像是胡玉玲的法術。


    “小花,你醒醒。”


    林玉掐了掐花仙子的人中,總算是讓她醒了過來,花仙子醒來之後,便一臉茫然地道:“嗯?玉姐姐,你怎麽在這裏?”


    她迷茫地看著林玉,又轉頭看了一下張碧玉,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船上,而是在江邊。


    “這是怎麽了?”


    她又環顧四周,似乎在找什麽人,隨後才道:“我師父呢?”


    林玉一臉沉重,道:“你們遇到了襲擊,你師父身受重傷,墜落贛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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