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閃動。


    金爺與李俊昌手持兩柄長刀絞鬥著,甚是激烈。


    不過這裏已經不是青府之中。


    二人不知是如何,竟是來到了孤海紅林。


    應當是孤海紅林中的葉子造成了錯覺。


    金爺總覺得還有夕陽的餘暉透過斑駁樹枝間空隙射進來。


    一道道金紅的光投在的兩人身上,照在二人的刀上。


    李俊昌雙目滿漢恨意。


    和先前那般平和截然不同。


    他手中的刀奮不顧身地狠狠朝著金爺劈砍而去。


    這一到已經超脫了單純的殺手行為,而是私仇。


    可是他與金爺並咩有什麽深仇大恨。


    事情為何會演變到這一步?


    金爺持刀左招右架,步步退讓。


    看似有些捉襟見肘的不敵之姿,其實卻是遊刃有餘,對李俊昌處處相讓。


    他著實不願意下死手罷了……


    夜風吹進孤海紅林中。


    將地上的落葉卷起之後又從天空灑下。


    空氣中還蔓延著一股腐敗的味道。


    那是最低成沉積依舊的落葉已經開始發黴變質的氣息。


    這兩人的身影忽隱忽現,前衝後突,落葉如雨點般現實被風吹起,接著又被二人的刀氣攪擾。


    兩柄長刀忽而絞殺在一起,響起一連金鐵相交的錚鳴聲。


    忽而又毫不相交,隻是比劃著架勢,猶如水蛇在纏繞遊鬥。


    接連幾炷香的時間都沒有絲毫聲息。


    這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金爺是許久唯有過了。


    隻見他手中的長刀突然劃出了一道弧線從左至右,一連刺出十八刀。


    這一式刀法並不是青府安家立命的斬影刀。


    而是叫做“日暮蒼山遠”。


    這也算得上是震北王域鴻州內一式極為巧妙的刀法。


    李俊昌卻是措手不及……


    右手手腕不慎中了半刀。


    傷口雖然不深。


    但鮮紅的血液仍舊相似一道細線般,纏繞著手腕流出。


    不過金爺雖然單一招傷敵,卻並不不乘勝追擊。


    眼見李俊昌的情緒有所緩和,動作也靜止了下來,他反而朝後退開兩步,手中的刀也緩緩放下。


    “你我本是兄弟……難道真要為了錢便如此生死想殺?”


    金爺很是痛心疾首的說道。


    他的刀劍已經垂直的指向地麵。


    他本就不想和李俊昌刀鋒相向。


    但金爺不知道的是,正是他先前那句話刺痛了李俊昌脆弱的自尊心。


    沒錯,他現在就是一個為了錢而不擇手段的人。


    都說狗比貓忠誠。


    寧願餓死在主人家,都不會貪戀別處的一點葷腥兒。


    然而貓若是沒有吃的,則一定會離開此地,另尋他路。


    李俊昌在麵對金錢時,好像一條狗。


    但麵對自己時,又是一隻貓。


    因為他忠於的隻是錢。


    有奶便是娘。


    誰給的錢多,他就能為此放棄所有原則。


    李俊昌聽聞金爺此言後,臉色慘白。


    這心病卻是要比身體上的傷勢嚴重得多。


    “金爺,你沒有體會過我的感覺。樓台水榭,飛花漫天,卻是一夜之間化為了屍山血海,一片廢墟。你經曆過嗎?你若是經曆過,自然可以懂我。你若是沒有經曆過,你又有什麽權利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說教?”


    李俊昌抬起手臂,刀劍指著金爺的麵門說道。


    他已有三分癲狂。


    癲狂的人無論是喝酒還是出刀,都是沒有章法的。


    喝酒有節奏。


    出刀更是講究節奏。


    李俊昌欺身上前,揮刀亂砍。


    本來上式金爺出的“日暮蒼山遠”,應該用“河上客愁新”來應對。


    這也是他們小時候喂招,問刀,切磋時常用的招式。


    金爺先前使出此刀。


    就是為了讓李俊昌能夠想起些許曾經的美好。


    能夠把眼前的血煞之心放的淡然。


    可是沒想到卻是讓李俊昌更加的痛苦。


    他的胸中此刻隻有一股難以熄滅的怨毒。


    哪怕是賭上這一條性命,也要衝上前去用自己的刀來證明自己。


    至於證明的是什麽?


    李俊昌也不知道。


    是錢嗎?


    或許是的。


    一個曾經高傲文雅的貴公子落魄至此的時候,什麽都想要去證明。


    而卻什麽都證明不了。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平日裏時刻都縈繞在李俊昌的心頭,折磨著他夜夜難眠。


    先前又被金爺翻出來一說,卻是把他僅存的風骨徹底擊碎。


    金爺見此刻的李俊昌已經如狼似虎,心中不免也是有些慌亂……


    不過先前李俊昌的那一番話,卻是讓金爺的心中很是愧疚……


    突然覺得,他對自己這位朋友絲毫不了解。


    人對位置的事,都會心生懼意。


    金爺已然不想和李俊昌有什麽正麵衝突了。


    巧合的是,李俊昌此刻出刀,已是章法大亂,破綻連連。


    金爺隻需稍稍閃身後退,就能躲過。


    李俊昌眼見刀刀都被金爺躲開,心中更是焦急異常。


    突然間,卻是把手中刀脫手擲出。


    金爺揮刀格擋。。


    李俊昌的刀受到阻力,朝旁側飛去。


    竟是一口氣削斷了四五顆楓樹。


    看來李俊昌這一擲之勢卻是調動了自身陰陽二極內所有的勁氣。


    金爺也因為這一刀格擋開來,而被震得虎口發麻。


    緊接著小臂也有些酸脹。


    隻不過,還未等他迴過神來,就看到李俊昌雙腳跺地一等,朝他撲來。


    看著架勢,卻是要和金爺貼身肉搏。


    一個刀客,竟然放棄了手中的刀,而是選擇和街頭潑皮一樣的辦法來打架。


    金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


    他擔心自己手中的刀傷到了李俊昌,便把他扔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隨即和李俊昌抱成一團,扭打之中又滾來滾去。


    整片孤海紅林中,頓時塵土飛揚。


    好在金爺的武道修為略勝一籌。


    終於是翻過身來,掙脫雙手,壓住了李俊昌的雙臂。


    李俊昌卻是兀自不停地抓撓。


    嘴裏還不斷的叫喊著。


    忽然他一歪頭,看到金爺正壓在自己肩頭的手臂。


    頓時一口咬了上去。


    鮮血飆射而出,把李俊昌口中全都灌滿。


    金爺吃痛之下,右手一掌打在李俊昌人前胸。


    這一掌卻是因為自保而有條件反射的使足了力量。


    李俊昌挨了一章後,鬆開了口,鮮血噴出。


    也不知是先前咬傷金爺的血,還是受了內傷之後的嘔出的淤血……


    總之,這鮮血將落葉染得猩紅……


    要比秋日的楓葉還要紅上幾分。


    李俊昌再也爬不起來……


    躺在地下幹咳著說不出話。


    金爺捂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站起身來起來看著李俊昌也不說話。


    “刀就在那,你殺了我吧……”


    李俊昌止住了幹咳,嗓音嘶啞的說道。


    金爺看了一眼,自己的刀,隨即走過去將其拾起。


    隻不過他卻並沒有對這李俊昌砍下。


    金爺的手臂微微顫抖。


    刀尖晃蕩不止……


    卻是下不了決心。


    雖然這位曾經的故友想要殺了自己,但他卻還是惦念著曾經的舊情。


    “不管以前你經曆了什麽。但你要知道我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十幾年來,這是我第一次迴家。迴生我養我的青府。你知道我一向是個重感情的人。但一個申請之人,他十來年不還家又是為了什麽?;李家不在了,你無處可去。在我卡那裏,這一片廢墟倒也還落的個幹淨徹底。可是青府還在,我卻迴不來。當時我若不走,今日你也根本取不到我的人頭。因為我早就死了。死在我最眷戀的地方。”


    金爺看著遠方的漆黑說道。


    李俊昌聽完金爺這一番後呆呆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突然開始放聲痛哭……


    他痛恨自己的武道修為著實太低……小時候和金爺二人切磋,就總是輸給他。直到現在自己為錢賣命,卻是還殺不了金爺。


    他摸了摸自己的衣襟。


    裏麵還放著一張畫像。


    正是金爺的妹妹,那位老板娘的畫像。


    老板娘的本名叫做青惜。


    是李俊昌的此生摯愛。


    但自從李家覆滅之後,他卻是再也沒有見過青惜一次……


    或許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而起如今他這副模樣,又這麽能配得上青府的大小姐呢?


    李俊昌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止住。


    金爺見他緩緩掙紮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朝孤海紅林中的池水走去。


    金爺跟在他的後麵,李俊昌見到這池水卻是由小溪匯聚而成。


    雖然不如大河大河般滔滔不絕。


    卻也是一直向東流去,絕不迴頭。


    他呆呆的望著池水出神,心裏卻是有了死意。


    這已不是他第一次想過自殺了。


    尤其是淹死自己這方法,也不是第一次嚐試。


    曾經,李俊昌麻木的帶著滿身的刀上,一步步走向太上河中。


    河水漸深,隨著他的步伐已竟能研磨到他的腰間。


    那是一個正午,河麵上還反射著陽光,波光粼粼。


    這刺眼的眼光,卻是讓他又清醒了幾分。


    他曾經見過有人落水之後,喪失了全部的記憶。


    若是他也能如此,那該有多好?


    喪失了記憶,便不會記得曾經李家的繁華。


    也能放下一切的愛恨情仇。


    一個人喪失了記憶,也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卻是和死了沒有什麽兩樣。


    可是這些愛恨情仇一旦全部忘記,那空留一個軀殼行走人間,還有什麽意義?


    李俊昌看著太上河的滾滾河水,心中忽然有了些明悟。


    他在此地重獲了新生。


    於是李俊昌走出了河水,沿著山道而行。


    不久之後就來到了一處鎮子。


    他向人打聽清楚了燕州的方向之後,便決絕了心意。


    縱然前方有著萬般艱難坎坷,也要一往無前。


    因為他已經和太上河的喝水一般,再也沒有迴頭的路。


    這一晚,李俊昌在小鎮中住下。


    卻是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不過他卻做了個夢。


    夢中隻有滾滾東流的喝水。


    以及老板娘青惜的麵龐。


    “你說我還能怎樣?”


    李俊昌跪在池邊,捧起水起了一把臉說道。


    隨即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本事清澈見底的池水,卻是有了絲絲血跡。


    “你想要如何?若是你還想殺我,刀就在這裏!”


    金爺說道。


    竟是把李俊昌的刀拔下丟到了他的麵前。


    “我傻不了你……你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態!”


    李俊昌看著自己的刀,苦笑著說道。


    “是你自己太過敏感。其實無論李家在不在,青府在不在。我青弘都是你李俊昌的朋友。但你卻不相信這點。”


    金爺搖了搖頭說到。


    隨即也蹲在池邊,用池水衝洗了一下小臂上的傷口。


    “青府依舊在,孤海紅林依舊是白晝如夕陽。但李家已經不在了,我隻是李俊昌而已。”


    李俊昌說道。


    卻是像極了喃喃自語。


    金爺沒有說話。


    隻是蹲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池水。


    時不時的,卻是有幾片落葉掉入池中,泛起些微漣漪……


    “你們二人都是鴻州最為傑出的後起之秀,本就不該鬧成這般樣子!”


    忽然一個聲音從金爺與李俊昌身後響起。


    金爺迴頭一看,卻是自己的父親在二人身後不遠處負手而立。


    “父親,您怎麽來了?”


    金爺問道。


    “你倆一處青府,我就跟上了。”


    青然說道。


    金爺點了點頭。


    以他父親的武道修為。


    若是當真不想讓自己發覺,那他定然是發現不了。


    隻不過李俊昌卻是極為尷尬的低著頭……


    不敢和青然有任何接觸。


    “李家的事,當年我也很遺憾。不過著實沒有想到,你卻是還活了下來。”


    青然轉頭朝著李俊昌說道。


    李俊昌仍舊低著頭,默不作聲。


    其實他心裏一直有個疑惑……


    當年李家遭逢這般大難,會不會和青府有關?


    畢竟若是清楚了李家。


    青府在鴻州之內便能一家獨大,再無任何顧忌。


    “你很想要錢,對嗎?”


    青然說道。


    薑還是老的辣,這句話,卻是說到了李俊昌的心坎裏。


    他還是很渴望金錢的。


    畢竟複興一個家族,可不隻是嘴上說說罷了。


    “是的,我需要錢!很多錢!”


    李俊昌終究是抬起頭來說道。


    “你想複興李家?在鴻州?”


    青然接著問道。


    李俊昌卻是冷冷一笑。


    他知道青然肯定不會如此好心……


    李家若是在鴻州得以複興,豈不是早晚成為青府的心腹大患?


    本來李家和青府,在鴻州是二虎想爭。


    鴻州州統文聽白卻是公認一條龍。


    這一龍戲二虎,關鍵的就是一個平衡。


    當時鴻州州統文聽白對於青府的態度,遠遠沒有現在這般親近。


    可是在李家覆滅之後。


    很多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卻是隻能與青府合作。


    交由青然去辦理。


    如此,這鴻州的格局卻是酒杯徹底打破。


    從本來的龍虎鬥,卻是成為了雙龍會。


    雖然鴻州州統文聽白很不想看到這般局勢的出現。


    但他卻是也沒有辦法。


    “我不知道,我隻想複興李家。至於在哪,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李俊昌說道。


    眼神頓時黯淡了下去。


    “我可以給你一筆錢,這筆錢足夠你複興李家。”


    青然說道。


    “需要我付出什麽?”


    李俊昌問道。


    “你隻需要和青弘走一趟礦場就好。”


    青然說道。


    ——————————


    與此同時,青府內。


    小鍾氏的臥房中。


    自從青然臥床不起後,小鍾氏就和他分了房間。


    不過這也正中她的下懷。


    很多事,必須要有獨立的空間才能謀劃。


    若是依舊和青然朝夕相處,那必定是極為不方便的。


    “你說老爺出府了?”


    小鍾氏問道。


    他的麵前站著一位管事。


    若是論起輩分的話,小鍾氏還得管他叫一聲舅舅。


    隻不過在青府中,除了姓青的講究這血脈以外。


    旁的一切,都隻看地位。


    “是的夫人。大少爺和那人離開後,老爺也跟著出去了。”


    這位管事的說道。


    “你可看清他們去了何處?”


    小鍾氏問道。


    “我沒有敢跟出去。畢竟以老爺的武道修為,我若是再多走一步定然就會暴露。但看方向的話,應該是去了孤海紅林。”


    管事的說道。


    “大少爺住處後的那些屍體是怎麽迴事?”


    小鍾氏問道。


    “我查過了,都是刀傷,而且是一刀斃命。”


    管事的說道。


    “鴻州之內除了咱們青府,怎麽還會有如此厲害的刀客?”


    小鍾氏問道。


    管事的卻是無法迴答。


    自從青府在鴻州一家獨大之後,幾乎掌控了鴻州之內所有的江湖刀客。


    今晚這樣的事情,照理說是決計不可能發生的。


    “不過夫人……那些人的傷口卻是有些怪異……”


    管事的欲言又止。


    他隻有些許模糊的直覺。


    卻是沒有任何佐證。


    “有什麽奇怪?”


    小鍾氏咂了一口酒說道。


    平時她都很少喝酒。


    唯有心煩意亂的時候,才會肚子一人,慢慢的喝一壺酒。


    因為酒卻是比茶更能讓她平靜下來。


    “那刀法有些眼熟……似乎是李家的咫尺天涯!”


    管事的說道。


    小鍾氏聽到這句話,手中的酒壺卻是悄然落地,發出了一聲脆響。


    今晚超脫她掌控之外的事情卻是太多太多……


    先是金爺迴到了青府之中。


    緊接著,又是青然的病莫名其妙的痊愈。


    現在卻是覆滅已久的李家刀法咫尺天涯又再現江湖,並且還殺了青府中的不少人。


    “而且根據大少爺的對那人的態度來看,或許在下的直覺並沒有錯。”


    管事的接著說道


    隨即蹲下身子,準備把地上散落的碎瓷片收攏起來。


    “大少爺和他做了什麽?”


    小鍾氏低頭問道。


    “大少爺和他……喝了許多酒。之後兩人才從一側偏門中出了府,去往那孤海紅林。”


    管事的說道。


    小鍾氏卻是一腳踩了下去。


    把這位管事的手,狠狠的踩在那一地碎瓷片上。


    “從你進入這青府之門時,我就對你說過!你的任務隻要一個,就是日以繼夜的監視老爺的一舉一動!可是如今卻是落到這般地步!整個青府現在恐怕都笑成一團了!”


    小鍾氏狠厲的說道。


    管事的手被碎瓷片紮破。


    鮮血汩汩流出。


    血腥味和地上的就像混在一起。


    聞起來竟是極為的融洽,沒有什麽怪異之感。


    “無論他們再怎麽得以,您卻還是青府的夫人。隻要這一點不動搖,誰也不敢當著您的麵笑。至於那些背後的議論,夫人卻是又何必去在意?”


    管事的語氣平靜的說道。


    仿佛手上的傷並沒有感覺似的。


    小鍾氏沉吟了半晌,緩緩鬆開了腳。


    管事的動作麻利的把碎瓷片全都收斂幹淨。


    而後又站迴原來的位置,畢恭畢敬的微微低著頭。


    “你說得對!無論如何,我卻還是這青府的夫人!”


    小鍾氏說道。


    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管事的一看如此,卻是笑出了聲來。


    他把還在流血的手,用衣襟擦了擦,便不再理會。


    “老爺這次定然會選派青府之中的得力幹將去往礦場。”


    小鍾氏說道。


    “夫人是何意?”


    管事的頓時收斂了笑聲問道。


    “第一,我不想雪青有任何危險。第二,鴻洲州統的兒子,文琦文我也不想他發生什麽意外。”


    小鍾氏說道。


    “那麽……第三呢?”


    管事的問道。


    前麵這兩條,無非是老生常談罷了。


    最重要的話,總是要留在最後說。


    “第三就是,我不希望大少爺再迴到青府。”


    小鍾氏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管事的聽後愣了愣。


    雖然小鍾氏這些年來在青府中一向雷厲風行,說一不二。


    但對於那些原本的老人,卻也隻是打壓罷了。


    像方才這般決絕之言,竟是第一從她的口中說出。


    “大少爺……這恐怕有些難……”


    管事的說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而金爺這位青府的大少爺,卻是以及離開青府十數年。


    他手裏有什麽底牌,依仗。


    自身的武道修為又到了何種境界,除了青然怕是五人知曉。


    “的確是有些難為你了……”


    小鍾氏歎了口氣悠悠的說道。


    “這件事我來,你隻管好其餘的就行了。”


    小鍾氏站起身來說道。


    血腥與酒香此刻卻是有些刺鼻……


    這房間,她已經待不住了。


    “另外,找一個可靠的人,替我往那礦場處送一樣東西。”


    小鍾氏臨出門前又說道。


    “好的夫人。”


    管事的深處雙手,極為恭敬。


    之間小鍾氏卻是取下了自己的一個耳墜,放在了管事的手裏。


    “不知這卻是要送到礦場何處?”


    管事的問道。


    “隻要到了礦場,自然有人迴來取。”


    小鍾氏輕輕一下說道。


    並未再解釋許多。


    管事的點了點頭,目送小鍾氏的身影除了房門後,才把一直微微彎曲的腰杆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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