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你看!”


    隨著胡蠱驚恐的喊聲,三人循著妖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天空中,從山頂的方向赫然飄來一團巨大的黑霧,那黑霧中心部位滲透著若隱若現的腥紅暗光,其邊緣地帶仿佛有生命般張弛有度地唿吸著,“哈——哈——”聲不絕於耳,看起來煞為瘮人。


    霍芝彰也禁不住驚詫萬分道:“這不可能是淨化使者,隻能是妖怪無疑!”


    黑霧不多時便飄到了已毀於衝擊波的那片樹林上空,還沒等蒲子軒反應過來,隻見懷中的女子背上忽的又釋放出兩條靈氣帶,以極快的速度向黑霧伸去,就在靈氣帶吊住了黑霧中某個物體時,女子再次使出“龍形柔身術”,從蒲子軒抱住的腰部開始突然變得細長,又如同泥鰍一般,“嗖”地飛了出去!


    而且這一次,女子並未吊在半空中,而是直接融入到黑霧內部!一時間,女子仿佛從人世間蒸發了一般!唯一的變化,隻是黑霧頃刻間改變了進行方向,又往山上飄去。


    三人雖驚得瞠目結舌,但也瞬間明白過來,黑霧飄來並非偶然,隻是來接走女子罷了。


    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擒住的女子再度成功逃走,蒲子軒好不懊惱,盯著那黑霧看了片刻,見其飄動的速度應不及自己的飛翔速度,便大喊一聲:“休想逃走!”隨即展翅追擊而去。


    下方,胡蠱大喊道:“你幹嗎?要去送死嗎?”


    霍芝彰用手勢製止了胡蠱,冷哼一聲道:“你管他幹什麽?他想死,就讓他去死好了!”


    當然,不管下方的兩人說了什麽,蒲子軒也斷然不可能改變追擊的打算。果然,隻是一會兒功夫,蒲子軒便飛臨了離黑霧約莫一丈遠的地方,隨即放慢了速度,與黑霧保持同步,緊跟於後方,並作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在近處,這才看清,黑霧的厚度有兩人高,寬度和長度與一間普通廂房差不多大,完全能容下女子和至少另外一人。


    隻是,黑霧既不加速逃走,也不作出任何反擊,就任憑蒲子軒傻乎乎地跟在後方。麵對這完全不知底細的東西,蒲子軒一籌莫展,急得抓耳撓腮。


    若是此時女子出來與我作戰,我倒還有將其重新抓獲的可能,可是……


    無奈之下,蒲子軒圍繞著黑霧轉了兩圈,見其依然無任何反應,終於忍不住,直接朝黑霧中央飛了進去。


    然而,即使蒲子軒已經做出了如此驚天動地的舉動,上天也沒有給他一個獎賞,隻見那黑霧中,除了可以聞到一股濃烈的腥臭和聽見環繞於耳邊的妖聲,已然空無一物!


    蒲子軒伸手亂摸了一陣,確定黑霧中空空如也後,禁不住捂著鼻子罵了一句:“靠,真他娘的見鬼了!”


    還想繼續做些什麽,或者就這樣隨著黑霧一直飄到終點探個究竟,突然,蒲子軒額上冒出一股冷汗。


    不對勁,我的淨化之力,正在被這黑霧吸取!


    之前,在與女子的交戰中,蒲子軒已耗費了不少淨化之力,加上有一次直衝雲霄的大耗之舉,淨化之力本就隻剩下不到一半,若是再這麽停在黑霧中,定然會很快被吸個幹淨,隨後落到地麵,就算摔不死,也會成為新天地會那兩人的俘虜!


    想到這裏,蒲子軒立即從黑霧中退了出來,盤算著此時所剩的淨化之力應當隻剩下一成左右,也不足以支撐自己跟著黑霧慢慢飛走,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看著黑霧漸漸地越飄越遠。


    罷了,那女子是誰,去了哪裏,興許也不是多大個事,隻是,那黑霧不急不慢的飄行速度,仿佛在對著自己發出無聲的嘲弄,讓蒲子軒著實心裏生了一股憋屈的悶氣無處發泄。


    既然如此,還是迴去和那兩人要個說法吧!


    此時的霍芝彰已經解除了那名為“天地領主”的鎧甲,但依舊在地麵攙扶著胡蠱,兩人一直抬著頭,也目睹了蒲子軒於黑霧中進出的景象。


    見蒲子軒空手而迴,兩人均愣得不輕,霍芝彰問道:“怎麽迴事?那女人呢?”


    蒲子軒隱瞞了黑霧可以吸收淨化之力這點對自己不利的信息,懸停在半空,搖頭興歎道:“那黑霧裏麵什麽也沒有,沒有女人、也沒有妖怪,隻有一團將老子熏得昏天暗地的惡臭,你們滿意了吧?”


    胡蠱道:“果然,剛才我已經探過,那女子的氣息確實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她既然是主動進入那團黑霧中,定然不可能是去送死。”


    蒲子軒冷笑道:“不錯,想來那黑霧一定是異能係或變化係的妖怪,用能力將女人轉移到了其他地方。總之,那女人已經受了傷,短時間內不可能來找我們麻煩,我迴來就是想問你們一句:你們和她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今日我和胡蠱到城中買些東西,路過一間老屋時,那女人突然從屋頂跳下,朝我釋放出剛才那些靈氣帶,不過,她似乎隻是衝著我來,對胡蠱並不了解,因此,胡蠱很容易便將她變成了一隻貓。我們逃走後,改變了相貌,到集市口看那通緝令時才知道原來你在附近。”霍芝彰說完,責備道,“我這一生得罪過不少人,遇到些敵人攻擊也不是什麽稀奇事,若不是你一直心懷怨恨,遲遲不扯下那女人的麵紗,現在我們應當已經知道了她的相貌,那或許我也能給你提供更多的信息。”


    此話說到了蒲子軒的痛處,不過,他還是嘴硬道:“知道又怎麽樣?不知道又怎麽樣?反正,我的能力可以破解她的套路,就算她來找麻煩,我也有一大幫同伴可以一起對付她,倒是你們……對了,你們的同伴呢?為何沒一起來登封?”


    霍芝彰橫眉道:“哼,蒲子軒,我覺得,我們之間可以再誠懇一些。告訴你也無妨,我們兵分兩路,我和胡蠱來河南取犀渠的柳泉八木,另外四人正在趕去甘肅取旱魃的柳泉八木。”


    “另外四人?”蒲子軒納悶道,“你們新天地會的能力者,不是隻有五人嗎?”


    霍芝彰隱瞞了何天傲加入了陣營的事實,以免刺激蒲子軒,隻是淡淡應道:“路上,又結識了誌同道合的夥伴。”


    “嗬嗬,多一人又能怎樣?旱魃的實力,也是你們能對付的嗎?也罷也罷,祝你們好運吧,若是成了,不但幫我們解決了旱魃,到時候碎片全聚集在你們身上,也方便一起搶過來。”蒲子軒揶揄完畢,想到了什麽,又問,“哦,對了,那藏寶圖還好用嗎?你們找到寶藏了嗎?”


    霍芝彰愣了愣,應道:“沒找到,那昆侖山條件太惡劣,地圖又語焉不詳,我們找了十日,放棄了。”


    “哼,就知道會是這樣。”蒲子軒揮了揮手中裝藥的麻布袋道,“今日就這樣吧,我打不過你們,你們也打不著我,我還有事,暫且各迴各家、各找各媽去吧。”


    蒲子軒轉身,正要用最後一絲淨化之力飛離兩人視線,突然,胡蠱叫住了他:“等一下蒲子軒,我問你,我妹妹呢?”


    “你說小九嗎?”蒲子軒頭也不迴地反問道,“我家娘子,我安排她去哪,需要告訴你嗎?”


    胡蠱道:“她去了哪,是死是活,我也確實不關心,隻是,她體內有一塊柳泉八木,我幾乎每日都在關注它的動向,可是為什麽,那塊柳泉八木的氣息消失了?”


    “什麽?”蒲子軒臉色頓時從頑劣轉為緊張,急忙轉過身來,看著胡蠱的眼睛,問道,“你確定那塊碎片的氣息消失了?”


    “不錯。我可以替他作證。”霍芝彰冷哼道,“我們剛才在城內便探過,陳淑卿的妖氣,確實在全中國也找不到了,蒲子軒,你的娘子,你難道都沒關心過嗎?”


    蒲子軒此時淨化之力已所剩無幾,無力作此大範圍的搜尋,但他確定兩人沒有說笑,也無需親自驗證,便二話不說,轉身往少林寺的方向飛去。一路上,他不住地喃喃道:“小九,你去了哪?”


    ……


    另一個方向,半空中,黑霧還在繼續飄動,隻聽其中一個男人的聲音道:“沙達利,你是不是太急了一點?霍芝彰到底來登封幹嗎,是不是瞄準了我們的獵物,尚未查明,你無需此時與他大打出手。幸虧我就在附近,否則,你的真麵目就要穿幫了。”


    女子聲音憤憤不平道:“哼,管他有何目的,我隻是想早日殺了他,一了百了,以免夜長夢多。隻不過,沒料到他還有兩個同夥,一個妖怪,一個淨化使者……而且,那個淨化使者,剛好可以克製我的能力。”


    “所以,我暗敵也暗,霍芝彰到底還有多少把戲,你調查清楚之後再作打算不遲,這段時日,還是低調一些吧。”


    “切,今日一戰,我一句話也沒說,還不夠低調嗎?”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行行行,我明白了,快帶我迴去吧,你的體內可真是臭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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