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他們在這家賓館開好了房間之後,便一起去驚馬槽遊玩了。我記得清楚,他們是上午十點鍾去的,一直到了晚上九點鍾才迴來。”


    “迴來的時候,那男人看上去很虛弱,被女人攙扶著,甚至意識都不太清醒了。我就問那女人,他男人怎麽了?女人說是發燒了,再加上平時就低血糖,所以有點頭暈,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當時我也就沒多想,就幫女人把男人送迴房間了,期間男人嘴裏還一直嘀咕著胡蘿卜,胡蘿卜的,我想看來男人的確是發燒燒傻了。”


    “結果到了晚上十二點鍾的時候,我忽然就聽見他們房間裏傳來摔東西的聲音,還有男人的叫罵聲。我本不想管這件事,但男人鬧的卻越來越厲害,搞的別的房間鄰居睡不著,紛紛來投訴。我無奈,隻好上去敲門,勸架。”


    “但我敲了好久的門,對方也根本不搭理我,隻是男人一直叫罵著。我沒辦法,隻能去前台拿了備用鑰匙,自己打開了房門。”


    說到這裏,服務員的表情忽然變的無比恐懼起來,聲音都有點顫抖:“你猜……我打開門後看見了什麽?”


    我的心也跟著狂跳起來,試探性的問道:“那男人在吃女人?”


    “沒錯。”服務員激動的說道:“男人就半坐在床上,抱著女人的臉就啃,女人的臉已經麵目全非,甚至露出了骨頭,可他依舊在津津有味的啃著,血把床單都給染紅了。雖然男人當時閉著眼,可他似乎還能看得見,我推開門後,他抬起滿是血汙的臉,裂開嘴衝我笑著,被咀嚼了一半的鼻子從他嘴裏掉了下來,他還把鼻子撿起來遞給我,問我要不要吃胡蘿卜……”


    “草他媽的,要不是老子膽兒大,估計早就給嚇暈了。好在我當時還保持著清醒,立即鎖上門,報了警。你都不知道,警察看見了房間慘狀之後,好幾個還吐了呢。媽的,這輩子都沒這麽刺激過。”


    我光是聽聽,就覺得頭皮發麻了,如果讓我親眼看見,估計我能嚇瘋。


    我使勁抽了兩口煙,問道:“那後來呢?男人殺了人,不是應該被關進監獄裏嗎?”


    “那是當然了。”服務員說道:“證據確鑿,警察直接就把男人給拷上,要送到監獄裏去。男人不願跟警察走,一直嚷嚷著要吃胡蘿卜,最後還是三四個警察強行把他給抬走的呢。”


    “結果後來也不知道到底咋迴事,他竟然從監獄裏出來了,我聽人說,好像這男人家裏有當大官的,給他做了個精神鑒定,說是沒有刑事責任能力,不能定罪。後來在精神病院關了兩天,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出來了。”


    “這男人出來之後,就一直在垃圾桶那裏坐著了,跟瘋子一樣,不說話不動彈,隻是偶爾嘴裏會嘀咕兩句胡蘿卜。對了,有膽大的人問他在這兒做什麽,他說在等一個叫花非花的人。”


    “花非花?”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大腦頓時嗡的就響了一聲。


    花非花?不就是牛頭快遞的發件人嗎?那快遞是打黑傘女人郵寄給我的,我懷疑那黑傘女人就是叫花非花。


    這乞丐知道花非花?他鎖遭遇的這一係列的事,肯定和花非花有關。


    我必須得找那瘋子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又和服務員攀談了幾句,沒再問出什麽有用的線索來,便又遞給服務員一根煙獨自離開了。


    此刻那瘋子已經冷靜下來了,獨自一人端坐在垃圾桶旁,驚恐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看。


    他會不會是認識我,所以才攻擊我的?


    對了,胡慶宗,他肯定是把我當作胡慶宗了!因為胡慶宗借走了我的腦袋,連我媽都分不出我和胡慶宗,更何況這個瘋子了。


    男人瘋掉,肯定和胡慶宗有關。說不定胡慶宗就是幕後黑手呢。媽的,看來胡慶宗的確來這裏了。


    盡管我已經走了老遠,那瘋子依舊驚恐的眼神盯著我。


    我跑進一家五金店,買了一隻臂力棒。如果那瘋子再敢攻擊我,我直接用臂力棒砸他。


    當然,如果能和平解決這事兒,就盡量和平解決,我把臂力棒別在腰上,用上衣蓋住,又從旁邊買了五塊錢的小籠包,便一步步的走向瘋子。


    瘋子看見我靠近,更驚恐了,身子不斷的蜷縮著,甚至也不敢再繼續看我。


    我走上去,緩緩蹲下身子,把包子扔給了他:“吃吧,我不傷害你。”


    那瘋子估計餓壞了,聞見了包子的香氣便再也顧不上其他了,當即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我淡淡的看著他:“你見過我?”


    瘋子停止吃東西,甚至也忘記了咀嚼,抬頭看了我一眼,最後木訥的點了點頭。


    “在哪兒?”我繼續問道。


    瘋子猶豫了一下,說道:“驚馬槽。”


    驚馬槽?我根本沒去過驚馬槽,看來瘋子見到的的確是胡慶宗。


    “你看見我在幹嘛?”我循循善誘的問道。


    瘋子楞了一下,繼而把包子扔在了地上,更驚恐的蜷縮起身子來,臉紮進了雙膝之間:“你在吃胡蘿卜,在吃胡蘿卜。我不說出去,我絕對不說出去,你饒了我吧。”


    胡蘿卜?


    瘋子瘋了之後,就一直在說胡蘿卜,那所謂的胡蘿卜,到底有什麽貓膩兒?


    一提到胡蘿卜,這瘋子就害怕,看來胡蘿卜是個關鍵。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連忙安慰道:“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在驚馬槽,究竟遇到了什麽事?迴到賓館又遇到了什麽事?還有你認識花非花?你為什麽要等她?”


    在我提到花非花三個字的時候,瘋子忽然抬起頭來,表情更加猙獰了,雙眉之間滿是憤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花非花!花非花!我一定要等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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