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奴們取來溫熱的炭火進入屋內。


    一看見她們,奧瑟雅便道,“如果你們都忙完了,都過來吧。“


    所謂的你們,乃是三個女奴。


    她們因緣際會成為這裏的奴隸,但奧瑟雅這個近乎女主人的存在,給他們提供保護。


    他們進來後,取出食物,一同分食。


    小阿裏也把身上的糖果,拿出來給他們,“商人說,這是南方的糖果,來自拜占庭的三河地區,那地方有一種叫做木乳香的食物,非常的鮮甜。“


    其實這就是隨便沾點果糖混著炸麵塊的小零嘴,產於蘇格蘭某個製糖所。


    商人這樣說,就是為了抬高價格。


    聽見拜占庭,女奴們雙眼發亮,怯生生伸出手來,互相舔著分食。


    “等我長大些,我帶你們都去三河,我聽商人說,那地方有吃不完的木乳香。“


    三河?


    不就是五公之戰後,移居到那邊的比隆家族嗎?


    身為王族成員,對於同樣有著宣稱權的其他四貴族家家史,奧瑟雅心如明鏡。


    “商人有說,三河現在是哪位君主嗎?“奧瑟雅隨口一問。


    “沒有。“小阿理搖頭。


    亂世之中,人如草芥。


    隨後,他們聽見屋外有女人爭吵。


    一個歸屬於波克森手下的勇士,正在屋院外,打著奴隸。


    冰島地廣人稀,一些居民會住的地方靠近,這樣有事可以互相幫助。


    聽見了爭吵,小阿理道,“他們又打人了。“


    可這些女奴們,沒有身為同類者的憐憫,反而道,“肯定是那個女人不檢點,她走路那樣子,天生就......“


    奧瑟雅皺起眉頭,示意她們別說話,小阿理沒有父親後,是母親在冰天凍地的的冰島,把自己養大的,對於母親的情緒反應,他十分敏感。


    他知道母親不開心了,馬上把糖丟給女奴們,這些東西母親從來不吃,他帶迴來就是因為母親總說,強者之於弱者,應該如天父與他的子女。


    走出門前,奧瑟雅說,“風大,你快迴去,我去喊斐特烈舅舅。“


    “你告訴我的,人應該心懷良善,見不公不義之事,力所能及幫助。“


    “好孩子,那你要記住,不許再說那種把人頭骨當成酒杯的話。“


    “知道了,母親。“


    屋外,奧瑟雅喊著斐特烈,一聽長姐跟屋子外大叫的聲音,斐特烈就知道發生什麽。


    三人成虎,人隻要超過這個數,就會產生猜忌,憤怒,試探等負麵情緒,形成階級。


    別看西冰島才三萬人,分布在十五萬平方公裏的土地。


    他也衍伸出自有的四等階級。


    領袖是公認的首領者,之後是他的家人,親信,這是統治階級。


    接著是外邦來的破落貴族,但必須有武力,可以自保,武力階級。


    再次是有一技之長的,雕刻,繪畫都行,有錢的商人,教士也屬於這一層,體麵階級。


    之後是隻能打魚的普通人自由民,平民階級。


    最下還有還有戰俘,罪犯,奴隸等,這不算人。


    這一片地區散落的住宅大院,都屬於波克森的勢力範圍,住的以前二等人居多。


    斐特烈跟外麵吵鬧的那人,都屬於第二等。


    “奴隸們,死了也不可惜,殿下根本不用去管。“


    說話的是卡迪耐,來到冰島後,他的個性比以往更加殘暴,但對上奧瑟雅時,還是有敬畏之心。


    他們幾人流落冰島後,曾被一位領為難,當時男人們的傷都沒好,是奧瑟雅抱孩子。


    用天主的教義,在船上能說德語跟冰島語的一位維京人幫助下,說服這位領袖不要隨意殺戮,拯救了所有人。


    為母則強,誠不欺也。


    後來這位領袖在奧瑟雅的開導上,誠心懺悔,給死去的家人禱告,天天念著經文,心懷仁慈,不再隨意欺辱人,死前他的臉十分安詳。


    也正是因為如此,有的冰島人稱奧瑟雅為修女。


    當奧瑟雅走出屋外時,馬上喊著停手。


    動手那人,突然停下,不再毆打女奴。


    並改換一張臉,笑意盈盈道,“美麗的女士,我終於見到你的芳容了,你可知道......


    “閉嘴!“


    這句話是小阿理說的,他猜到這個混蛋,知道母親心軟,老是弄一些狀況出來,讓母親出屋。


    小阿理受母親教育,從來不以貌取人,這個人的長相在冰島人中,算是高大勇猛的,但品性低下,就跟奧丁之歌中的反派巨人一樣,他一點都不喜歡。“


    “小子,你長的越強越強壯了,你喊我一聲父親,我幫你訓練成最強的冰島勇士。“


    奧瑟雅把兒子拉住,比著天上被白茫茫的冰霧遮蓋住的太陽。


    “忘了,父親在天國看著你了?你還想胡說。“


    “知道,我不說了,母親。“


    隨後小阿理對這男人說,“你不可以打她。“


    “她是我的女奴,我想怎麽打,就怎麽打。“


    “根據波克森領袖的律令,奴隸們進入身份相同的自由民的居所後,奴隸與主人都是該自由民的客人,你看看她倒下的地方,被我們院子的屋簷陰影蓋住了。現在你還要打她,就要進去我們屋簷下,我以主人身份命令你停手,否則把你給......“


    奧瑟雅用手捂著兒子,但這次小阿理弄開手說,“公正處事,見義勇為,此為領主。“


    他是用德語說的,一直以來,小阿理也會被舅舅指導,貴族的英才教育。


    奧瑟雅愣住,是啊,扣除叛臣占據王室,自己這個兒子,現在是巴伐利亞王國第三順位繼承者了。


    這時,斐特烈也走出來,男人看見他,喊了聲,“兄弟,你的傷好了嗎?“


    上迴波克森帶人鏟除西冰島最後一個勢力較大的冰島領袖,械鬥之中,斐特烈給波克森抗了一刀,受了腿傷。


    “雷各司,你開個價吧,這女奴我買了。“


    “不賣,這個女奴可是我花大價錢買的。“


    躺著地上的女人,被賜予一具良好的皮相,卻也因此讓她遭遇大量可怕的遭遇。


    “別以為,你逃到斐特烈屋子下,我就會放過你,有本事你都別出屋,否則抓迴來,我會打死你。“


    雷各司不願多糾纏走了,小阿理覺著很奇怪,就這麽結束?


    可奧瑟雅沒多想,隻是走到女奴身邊,用布把她身上的髒汙擦掉。


    “別怕,你先跟我迴去,有事以後再說。“


    斐特烈見事情處理好了,也轉身離去,並喊其他女奴出來幫著長姐。


    這種小事,他不想再處理,迴到南方,奪迴王位,才是他的心願,冰島也不過自己的墊腳石罷了。


    而雷各司在迴到自己的屋子後,從窗戶縫隙,看著斐特烈等人進屋。


    發出令人害怕的笑聲。


    這個女奴根本就是在演戲,雷各司利用奧瑟雅的心軟,安排進去。


    女奴之前被雷各司汙辱,生下一個孩子,雷各司說,隻要她聽從自己的話,就可以把她跟兒子放走。


    否則奴隸私有製度的冰島,隻要自己不願意,就是領袖波克森大人都不能給女奴贖身。


    長期被毆打,汙辱,女奴早被洗腦,於她心中,雷各司就是惡魔,她根本不敢對抗。


    隻要聽從雷各司的話,想辦法把奧瑟雅偷出來,並打聽他們的秘密,自己就能獲得自由,成為真正的自由民。


    這樣的誘惑,女奴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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