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見杜倫跟他的手下後,布蘭來到大商業廳待了兩天。


    這時間手下來傳,“殿下,執政(阿爾貝)想要見您,請求您能抽出時間來。”


    “知道了,他的女兒剛剛出生,再弄兩個信得過,幹活聰明的女仆去照看,別讓孩子生病了。


    再告訴他們兩夫妻,耐心的等。”


    仆人們,後麵幫助布蘭穿衣。


    布蘭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衣擺,這種貴族衣服還是太繁瑣了,他決定再改成簡便些。


    主君的愛好,會影響屬下,慢慢地,整個佛羅倫薩會出現越來越多臣屬,學習布蘭把服裝換成更輕便的常服。


    明天將要離開米斯,布蘭先寫了一封信給在高庭宮(莊園)的佐伊,“我將北上,請於領地稍等,若有需求,凡事皆問瑪蓮,祝一切安好。”


    布蘭給佐伊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也明白這個女子隻是聯姻中的一種工具。


    聽仆人說,她個性節儉,在莊園的時後,多次要求管家降低她的食物花費,請人把省下來的,給予農人們。


    她是貴族,也有紫室血統,布蘭按照對自己的禮節來尊重之,可佐伊若願意節儉,布蘭心中也會更加欣賞。


    叫來手下,帶人這封信去莊園後,布蘭繼續寫信。


    這一封要給阿修克萊方的。


    愛琴海巨人,破偽者泰淵,紫室皇帝……


    布蘭腦中勾勒出這幾人。


    最近他收到這三人的畫像。


    阿修克萊長相最為周正,如果畫家沒有虛筆,那可以說,他一看就是統治者,氣勢威嚴。


    皇帝看上去就很普通,而泰淵更像是一位老牧民。


    根據丹多羅來的休息,紫帝病重。


    皇位可能落到極小的兒子手中。


    拜占庭是軍鎮諸侯製度,阿修克萊算是第一軍頭,但若紫帝駕崩,他可能會出現新的挑戰者。


    阿修克萊現在人不在威尼斯,正趕迴愛琴海封地部署,以應對未來變局,控製更大權力。


    城市執政官改變,他們必定有耳聞,所以布蘭先找個由頭,以慶祝阿修克萊的生日將到來為開頭,接著緩緩透露,城市因為財政有些許困難,想要對尼弗公爵索要欠款。


    如果能收迴,那將在阿修克萊殿下的生日,貢獻一些。


    打仗要錢,爭取支持也要錢。


    這就是透露給他們,你讓我去討債了,你將有更多的資金去收買國中貴族,爭取你的帝國攝政之位。


    布蘭決定若拿到許可並打贏了,便把白銀馬車獻出去。


    馬車再豪華,也隻是用馬拖運載人。


    沒有價值。


    第二封給尼弗,寫這封信的時後,布蘭心理產生一股快意,當初自己來大商業廳,被逼著低頭之時,布蘭也產生屈辱之感。


    不過用詞方麵,布蘭依然保持貴族間的良好修養。


    “我國(佛羅倫薩)最友好且堅定之盟友,北意大利君主之長,尼弗公爵殿下,天氣漸涼,近來可好?


    根據你我雙方簽署的還款法令,第一筆已經貸款從四年前的前執政上任開始至今,隻還四次利息,本金並為償還。


    以及後率借款,按照城市利率法令疊加之後,我現在向貴國請償一千零一枚金盧布,見信之後,請盡快與我國聯係。”


    這筆帳,布蘭算過,還把尼弗在領地的各種資產,莊園,商鋪等都扣押起來,大概他們還要還七百枚。


    但是布蘭扣押資產之後,還逼著他們全部付清。


    這就是仗勢欺人。


    這封信可以公開,當信被手下送到希爾德手上時,一位商業助手跟希爾德問道,“這一枚金盧布是怎麽得出的?”


    希爾德自信道,“這是從米斯城到巴薩公國的領地的陸路商費,出了我國邊境後,要經過三處關卡,直至進入尼弗宮殿前,大概的花費在一枚金盧布。


    殿下的意思,這筆運信支出,也讓他們出。”


    這商業助手聽聞,隻能服氣希爾德的反應這麽快。


    “這沒什麽,一切都是跟殿下學的,要多想多看多聽,才能更好的輔佐殿下。”


    “希爾德大人不愧是騎士團中最聰明的人。”


    “不,是次於大公殿下跟殿下的,勉強是第三。”


    接受屬下的馬屁,同時自我吹噓時,還不忘把兩位君主的名字說出來,這樣就算傳出來了,希爾德的評價也不受影響。


    希爾德把信傳去後,同時想著怎麽從中得利。


    “如果殿下把北意大利封住,那麽那邊物價會抬升,我這段時間應該再收購一些物資囤著。”


    自從希爾德發現借助騎士團跟商鋪的力量,來幫自己偷偷轉取利潤後,他已經無法自拔,沉浸這種感受之中。


    金盧布帶來的魔力太強大,甚至讓他在羅馬時,還睡了一位迫於生活所困的貴族女士。


    農人之子,本來隻想當麵包師,卻在幾年後,讓高傲的貴女對自己順從,希爾德不想停止攀升之路,也不會停。


    而寫下這一枚金盧布的布蘭,倒是沒有希爾德猜的那樣,他隻是當時發現鵝毛筆的水還有一點,多寫兩個字,把它寫盡。


    第三封信,布蘭要給北意大利除尼弗公爵外的四位位伯爵君主。


    這四個君主,都是信奉天主的同宗。


    名字又臭又長。


    把頭銜跟家族名字,還有妻子的家族名字合在一起。


    布蘭一信四份,給每一位伯爵都發出邀請函,請他們派使者到阿爾卑斯山,跟布蘭一起會見山穀主。


    建立“漢薩同盟”的第一步踏出。


    漢薩同盟若成功,日後又收迴威尼斯的話。


    他將不隻是大公。


    他要成立意大利王國。


    以意大利王國為主要法理頭銜,兼統威尼斯,阿爾卑斯山等地。


    這四個伯爵的性格跟實力都不強硬,見錢眼開,所以尼弗公爵在北意發展時,這些諸侯們也不聯合,互相推脫,最後半推半就的聽從巴薩公國的意見。


    一度因為這樣,讓布蘭的紙張原料運輸,要花費更多金錢支出給尼弗,布蘭還輕看這四位領主過。


    但現在時機不同了,如果這些君主依然對自己軟弱,那就“真香”了。


    第五步就是國內的資金轉移。


    當時梅根夫人靠著條頓傭兵團,以及她私人的衛兵幫助。


    所以對於國中的資金調度,簡直是明目張膽的挪用。


    這給她財富瞬間增加三倍,但拔了不少貴族的羊毛,所以樹敵也多。


    還有就是梅根把所有事情都當成生意做。


    比如除條頓之外的傭兵團可以保護城市。


    她還給了三支傭兵團一樣權利,並且任由他們擴張跟合並。


    隻要他們能夠交的起傭兵費給城市。


    這給了布蘭可趁之機,可以不斷的擴大傭兵人數。


    但現在他把條頓騎士改成國中唯一主要力量後,就是要消除各自為政的局麵,讓所有武裝力量聽從於他。


    條頓負責維持國中的治安跟法令。


    淘汰了過於老弱的傭兵跟衛兵,這些人改為農民或者工匠。


    省下的待遇,給了沒有被淘汰的士兵們,獲得他們的感恩,而這些被淘汰的,隻能盡力去安撫幫助,雖有不滿,但整體對自己有利。


    布蘭已經給條頓騎士團寫了八條法令,並會隨著時間陸續增加。


    第一條就是,“天主的仆人,查曼家族的勇士,負責拱衛佛羅倫薩。”


    把家族排在天主之後,讓士兵們仰視查曼家族。


    以前在莊園的那一套,布蘭也要擴大化。


    讓所有士兵們賺多少,全都花在家族的相關產業中。


    控製他們的生老病死。


    這樣就沒人可以撼動家族在佛羅倫薩的地位,形同資金完全轉移。


    這種暗中奪取的方法,也有貴族意會到,但布蘭手中有兵,而本來可以仰仗的羅馬教廷,現在是被柴蘇拿到手,阿修克萊扶持的宗座,遠在威尼斯。


    教權跟軍權,他們都抵抗不了布蘭。


    布蘭還故意將小麥的價格給壓底,支出的是城市的錢。


    形成了人民讚揚騎士團,城市失血的狀況。


    所以人民信賴也撼動不了條頓騎士團甚至查曼家族。


    第五封信寫給的是自己的手下們。


    這個時代,交運運輸不便,交通運輸不便利。


    作為領主的信使,必須要忠誠可靠,勇敢果斷,家世清白。


    布蘭用的信使,都是莊園之人,並且布蘭幫他們娶了妻子,妻兒都在莊園(也是監視),讓他們不容易出賣君主的信件。


    鵝毛筆寫寫停停,布蘭全弄好時,天都黑了。


    仆人反應快,天黑之前,就進來趁著倒茶送點心的時後,把燭火點起來。


    所以全神貫注的布蘭,沒有察覺已經很晚。


    本來想休息了,手下來報告,“西蒙大人來了。”


    “讓他進來,布蘭一邊咬著點心,一邊讓人把威尼斯的情報送上來。”


    西蒙進來之後,脫下寬帽,喊了聲,“殿下。”


    “坐。”


    “殿下根據您的指示,我已經把城市債權賣了三分之一,利率為一年三成,這兩天資金就會進入騎士團金庫中。”


    “好,並吞其他傭兵團後,我們的騎士團人數逼近兩千了,隻要裝備再好些,人數再多些,就是一支極強的正規軍,會替我們清除障礙。


    想辦法擴大到三千,多出來的兵力,以步兵跟槍兵為主。”


    布蘭又道,“西蒙,你吃了嗎?”


    布蘭見西蒙說飽了,“隨意吃點,我也吃不完這些。”


    西蒙不當教士之後,體態隨著年紀成正比。


    布蘭看著手上的書信陷入凝思一會,接著放下筆,看著西蒙。


    西蒙被看的很不自在,反問道,“殿下?”


    “你一直沒有婚配,要不要找個合適的?”


    “啊!殿下您……不用了,我是個虔信之人,我平日多的時間,都在冥想。”


    冥想到酒館去了?冥想到你在米斯城買了一間大屋,還養了個法蘭克小情人?


    這小情人,還找了個年輕吃軟飯的,弄的你調動傭兵去打砸?


    到施瓦本後,顛沛流離太久,布蘭這次迴到半島,把手下的生活習性,全都調查一次。


    西蒙現在早跟俗世貴族沒什麽兩樣。


    “這次跟我去北意。”


    “我也去嗎?那賣城市債權之事?我還有一些需要善後的。”


    “那些就給你的手下去幹,你跟我去見見那些伯爵,順邊跟他們手下的女眷聊聊,若有看上眼的,把你的婚事也辦了。”


    “這太突然了,殿下我……”


    “好,所以你不想你的後代,也冠上貴族家門?


    不想他們生活日常被仆人稱為閣下跟大人?


    不想他們的名字可以被商人還有詩人傳開?


    我懂了,你肯定還想苦修。


    是我小瞧你了,那也行,過段時間你去大修道院,我幫你弄個院長來當,你就把經典中,那些矛盾錯漏的地方,全都改過來。


    就如同我的老院長富蘭克林那樣,


    你將晨起夜睡,過個幾十年,牙都掉了,也許會成為聖徒,將有無數的信眾來朝見你,稱你為‘西蒙院長’。”


    “不,不,我不配,我願意繼續在世間接受磨練,一切都是主的考驗!”


    西蒙對於貴族血統的迷戀跟其他人一樣。


    其實就算布蘭不說,他也有成家的想法了。


    跟隨大公多年,眼見查曼家族的勢力逐漸強盛。


    還不趕緊開枝散葉的話,那就太蠢了。


    至於年歲,長相?


    別鬧了,這根本不用考慮。


    這兩個東西,是貴族成婚最不用考慮的。


    “偉大家門”,“血脈”,“威望”。


    這些條件才最重要。


    西蒙心情大好,把桌子的點心,一掃而空。


    當布蘭看完手上這頁紙,想出了解決方法。


    一邊伸手去拿,摸了個空時,抬頭看了西蒙一眼,紫瞳上的血痕差點沒把他噎死。


    不過他想多了,布蘭隻是熬夜過度。


    ……


    一天後,布蘭率領一百輕騎快速北上。


    馬蹄有規律的踏過共和國的大道上,眾騎手雄健英氣,身後背弓,腰破匕首。


    德斯利,烏勒,伊奇蘇等人都跟在布蘭身邊。


    馬賊出身的伊奇蘇,老毛病沒改,一邊騎馬,一邊對馬兒品頭論足。


    布蘭領首,他興致高昂,駕著快馬,此時也感覺天跟地都在自己手中握著。


    草木瞬過,無數英雄君主的名字也在腦海飛閃。


    布蘭?查曼也將進入大陸這場‘權力的遊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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