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曉,英格蘭東部諾裏奇一處海港。


    六十多位蘇格蘭人正在搬運貨物,準備把從英格蘭搶來的物資,運輸迴去。


    其中一位首領,一手拿著馬鞭,一手指著士兵們道,“還不快點!萬一黑太子出現,想走都走不了了。”


    “大人,兩天前傳出黑太子在西邊城市,正跟其他騎士交戰呢,距離這足足有幾百裏,除非他能飛。”


    “不管能不能飛,這不是你們偷懶的理由,再加把勁。”


    這時,海港外,一支部隊趁著天色將亮未亮,來到港口外圍,一處雜草比人還高的地方。


    首領騎士帶著麵甲,顯出兇狠的雙瞳。


    他本來要迴倫敦跟父親長腿愛德華稟告戰果。


    迴程途中,聽見了有支蘇格蘭部隊將要退離國境的消息,連夜帶了三十人,輕裝快馬來截。


    “殿下,準備好了。”一位年輕騎士請求天主保佑。


    接著這位殿下,舉劍高喊,“一切榮耀歸於英格蘭,天主賜福!”


    瓊安.蘭開斯特衝了出去,他身後的勒裏?丹也一馬當先,跟在黑太子身後。


    兩人配合極好,左右包抄,不到一刻,本來要退離城鎮的蘇格蘭人已經放下手中武器,跪求饒命。


    清早海岸的陽光極美,若不是滿地血腥,當這初陽沐落在海岸上時,給了一種柔和之美。


    瓊安用一個死人身上的衣服,把他騎士劍上的血痕擦幹。


    勒裏走了過來,“殿下,大獲全勝。”


    騎士團時,兩位同伴沒有過多接觸,但是到了北境。


    兩人成為好友,並肩而戰。


    “幹的好,這次迴去我會跟父王表功,你將不隻是一個金雀花騎士,我會保你成為一名男爵。”


    “這……多謝殿下,但是大臣們會同意嗎?我跟祖父都是來是半島的外臣。”


    勒裏雖開心但也擔憂沒有那麽順利。


    “放心,現在戰功說***敦那些弄臣,天天隻會搬弄是非,看見威廉的軍隊,隻想著和談,就是英格蘭的蛀蟲。”


    黑太子這話,勒裏能聽不能接,隻是點頭,並且開始打掃戰場,這六十多人,死了一半,剩下一半,身上所有服裝全被脫光。


    俘虜們求著黑太子,但是黑太子連一條褲子都不給,這是為了防止他們逃跑。


    空著身子,就算逃掉,也太受注目,容易被發現。


    這是北境人當年跟維京人學的。


    把俘虜扒的什麽都不剩,從心理跟生理上打擊敵人。


    這種做派,南方大國比如法蘭克向來不恥。


    經常以此來說北境蠻國,毫無羞恥!


    英格蘭士兵準備就緒後,分立這些俘虜左右兩側走動,讓中間的俘虜把準備要送走的貨物,用港口的推車推迴去。


    這樣這些蘇格蘭人體力也被耗盡,一路上更沒氣力。


    這是一批從英格蘭搶走的藥品,瓊安滿意心想,倫敦正鬧熱病呢,這些東西,父王肯定很中意。


    當他趕迴大部位,把俘虜壓下,接著帶了二百人,重新整裝,迴到倫敦。


    征服者威廉的軍隊,現在打打停停,進進退退。


    這段時間靠近秋收小麥,蘇格蘭人隻守不攻,除了派小股人馬來英格蘭搜刮,基本沒大戰事。


    瓊安坐在高大的英格蘭戰馬上,身披重甲,腰佩長劍。


    若是膚色能夠跟父兄一樣,隻怕會是民眾最喜愛的王子。


    也不會被放逐。


    但這一兩年來,英格蘭危機之中,他從半島迴來,多次組織遊擊隊,挫敗了蘇格蘭部隊。


    英武更勝兩位王子兄長,在一次以少打多,攻破有著蘇格蘭威廉的主力部隊後,黑太子威名開始傳開。


    “黑太子”是亞瑟王時代,貴族們對於國家王儲的尊稱。


    瓊安得到這個外號,對父親跟兄長來說,都是一股壓力。


    不過瓊安本人倒是十分喜愛,這表示了他對國土的貢獻。


    行經倫敦時,他每過一處,圍觀的民眾給她送上鮮花跟羊奶,歡唿他的武名。


    “黑太子瓊安!”


    “英格蘭戰神!”


    “亞瑟王再世!”


    民眾們能喊的多響亮就有多響亮。


    酒館詩人們唱起關於瓊安的詩歌,每個時代都需要英雄。


    兩百多位被捕的蘇格蘭人被看的垂頭喪氣,都被黑太子的二百甲士帶著,將迴到宮殿跟英王請罪。


    瓊安的信心日漸高漲。


    當他趕迴王宮時,卻沒有得到接見,甚至不被允許入城。


    瓊安這下急了,直到孟高.子爵來見他,說明一切,他才知道被王兄算計了。


    “殿下,我不是派人傳信給你,盡快趕迴嗎?”


    “我知道,我迴程途中,收到消息,有支蘇格蘭潰逃部隊,我想著也一起拿下,迴來獻俘給父王。”


    “唉,這次急招你迴來,就是我跟幾個貴族,想要為你討要封賞,甚至找了不少人聯名,想把東部統帥權給你。


    陛下本來同意了,但是貴族會議上,你卻沒有出現。


    兩位王子的近臣,說你在外統兵時,經常沒拿到命令,就私自進攻敵軍,忽視陛下跟英格蘭權威。


    貴族會議上,你也沒現身辯解,陛下聽多了開始發怒,你這次迴來,大搖大擺,倫敦所有人都知道你打了勝仗。


    但是你知道嗎,前幾日,陛下派出前往西邊愛爾蘭的一支步兵團,傳來戰敗情報。


    陛下輸了,你卻勝了,你該知道陛下的脾氣。”


    “是王兄騙了我!他們給我來信,說讓我掃清殘黨再迴,我真不知道提早開了會議,那現在怎麽辦才好?”


    瓊安心中也有憤怒,自己打勝了還要被怪罪,父王到底如何才能接受自己?


    為什麽?


    父王太偏心了!


    兩個兄長失去這麽多土地,而自己是功臣,卻因為一場會議,就被冷落至此!


    孟高子爵想了想,“殿下先冷靜,你先把外頭那些動靜壓下來,別讓他們再繼續說什麽,黑太子之類的話,我會去見陛下,說你的好話。”


    “靠你了,爵士,你跟勒裏都幫了我很大忙


    。”


    “這是臣屬應該的忠誠。”孟高道。


    隔天,孟高想進宮,卻不被長腿召見,宮庭仆人說,國王不見客。


    孟高自這一天起,除了會議上,幾乎無法私下再跟長腿談話。


    幾天後,孟高終於明白為什麽。


    一個新的流言在倫敦附近傳開。


    “當年邁的國王老去,英格蘭虛弱不堪,這時,這時,還有誰能支撐國家?


    有的,有的,他英果善戰,持劍護國。


    他是?他是?黑太子愛德華!”


    這個類似歌謠的流言,傳入了長腿耳中。


    本來,出了個能戰的三子是好事,可當他的王位被臣屬輕視時,他顯現不甘。


    曾經,他也是被英格蘭人稱讚明君的存在,現在他看著自己日漸衰老的皮膚,無法輕易再拿起揮動的寶劍。


    他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他還要治理英格蘭很久。


    他不接受失敗跟被蔑視。


    他開始拿起長劍,每天在宮殿靶場內練射箭。


    他已經決定要再這次秋收小麥之後的時間,於號角聲中,打敗威廉。


    不止瓊安,長腿對另外兩個兒子也不滿意。


    或者說父母永遠不會對兒子滿意,尤其是王者,若自己的繼承人們太過強勢,那麽封臣領民隻怕會盼著自己早死。


    多疑的情緒一旦蔓延,人就隻會相信自己的判斷。


    於是,不顧勸阻下,長腿愛德華對國中發布了新的募兵令,讓騎士以上貴族,根據自己的收入,提供士兵跟裝備給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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