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也改換稱法,對布蘭叫殿下,但沒有一點畏懼跟興奮。


    “是(吧?)。”布蘭點頭。


    “那他可以幫忙救出王子嗎?隻要可以,我能讓……請王子賞賜你們。我與王子認識。”


    “不可能的,他隻是個小隊長。”布蘭又對德斯利道,“那些士兵聽你的?”


    “是幫我的村子出來的,都挺忠誠,我帶著他們行動。”


    “放過我們,我要迴鄧森特的城堡,就是那邊。”布蘭指著一個方向。


    “不行,還有其他人在,你們移動速度太慢,且到處都是落單逃跑的士兵,我們剛剛就遇見了三人。”德斯利道。


    “弄匹馬給我,拉這空車,你幫我私下開道。”


    還有一段路就會進入鄧森特的哨塔範圍,那裏應該沒有危險。”布蘭又對農女道,“我會盡力幫助你。”


    如果真是毒蛇跟他被放逐到修道院的長女,這個時候增加點好感,沒有壞處。


    德斯利本想跟布蘭同行,但布蘭這樣決定,他也隻好點頭。


    德斯利先派了個人探草,迴來之後,把剛才擊殺的一個敵軍斥候的馬,綁上推車,讓布蘭跟農女快速迴去。


    德斯利乘駕馬車,當車夫,讓布蘭跟農女坐著。


    等到快到所在,農女先用土把身子跟臉弄髒,接著又把嘴鼓起來,德斯利一頓不解。


    “殿下,你小心。”


    “去吧。”


    兩人約好下次相見,互道保重後,布蘭跟德斯利分道揚鑣。


    這時候的箭塔手看見一匹馬拉著推車,從小路出現,馬上有一位斥候拿著弓箭靠近,認出是鄧森特的親信便上來接應。


    “阿布?你怎麽迴事?失蹤了一夜,今早大人(鄧森特)問起你呢。


    “我們遇敵了,迴去再說。”


    這斥候跟布蘭說過話,不是生人。


    布蘭傷重,一進入城鎮後,明顯感到跟離去前不一樣。


    城鎮的市民都被命令不得隨意外出,並且集中管控食物。


    訓練有素的城鎮醫生,一見到布蘭,就提書放血治療,這麽誇張的說法,直接被布蘭否決。


    隻道自己調養就行。


    鄧森特來見布蘭,他派出去的死了幾個,布蘭受傷而迴,那就問問他不知道發生什麽。


    把先前想好的說辭告知,在路上遇到敵人,而農女正在山穀打水,兩人一起逃迴。


    推車上還放了兩件德斯利給的士兵裝備,上麵染著血作為證據。


    布蘭隻是個外來的山民,沒什麽重要性,也不怕是奸細,鄧森特沒有太過追問。


    而且布蘭帶迴兩件盔甲,還有一匹馬,抵消帶出去失去的戰馬,沒有損失,鄧森特便離開。


    依然是由阿諾來幫忙照顧布蘭。


    “布蘭,你傷的真重!”


    “死不了,這兩天你小心些,王子的城堡大概守不住了,宮相弄來一種破城武器。”


    “哪是什麽?”


    “殺敵於千裏之外的武器,那東西落在身上,幾十人都不夠死。”


    布蘭感到疲累又道,“阿諾沒必要別讓人打擾我,如果那農女來找我,你在喊我。”


    現在她知道自己有個屬下在敵陣。布蘭心猜農女還會找自己的,這關係到斐特烈之事。


    ……


    打開木門,陽光透入,老邁的父親正躺在床上,屋內一起如常,沒有什麽變化,桌子上也有沒吃完的食物,是張幹餅跟一點野菜。


    “父親?”


    農女的唿喊,使老人起身。


    “你迴來了?”老人慢慢撐起。


    “怎麽迴事,我記得食物應該吃完了?”


    “今早有人來過,你還記得那個跟我們一起推車的那位嗎?”


    老人說的是阿諾,他心腸挺好,還記得上次的事情,也知道老人住在這。


    以為都是逃難者,今早忙完時,路過這排房子,就來看望一下,聽見老人咳,便弄開了門,進來幫忙。


    “原來如此,天主保佑良善之人,這次的混亂,也希望他能安全無事。”


    農女把帶迴來的水袋解開,弄了點藥給父親服用。


    同時猶豫要不要告訴父親斐特烈的事,可告訴父親,又怕父親擔憂。


    農女最後還是沒說,但是準備去找布蘭想辦法,目前隻能依靠布蘭這個生人。


    ……


    遙遠的東方,古老的大地。


    正進行新的權利鬥爭。


    從黑海,小亞細亞,東方草原,甚至北天竺的羅摩王都有派人來見證,無數部落舉行了一場名為庫台大會的會議。


    這會議由唿圖赤這位新汗發出。


    舉行地點,在黑海東麵一百公裏的一處肥沃草場。


    他打贏了十二翼之戰,又侵吞了當地許多正教信仰領主,正是威風得意之時。


    出身一直是他引以為恥的問題,他在馬屁謀士的建議上,直接舉行庫台大會。


    加上俘虜所招的兵員。


    如今他手下帶甲之士超過三萬,戰馬超過三千。


    稱個真正的汗,足夠了!


    至少他如此認為。


    這地方叫諾蘭草場。


    幾百年前,還有巨城跟營帳,常駐人口超過二十萬,輝煌程度,可從如今敗落,但巨大無比的石鑿建物窺見一二。


    曾是遼帝國的王族第一獵場。


    遼—曾經是東方的別稱。


    a.e.750-912年,草原上存在一個橫跨東西的大帝國“遼”。


    帝國掌權者為萬汗之汗。


    加上附屬政權,勢力範圍東至神秘且盛產絲綢的富饒之土,南至北天竺,西至波斯,北至如今的羅斯部落。


    當時每隔一任新汗上位,遼帝國就會舉行一次庫台大會,宣誓威權,同時也賞賜聽話者,討伐不忠者,任命各部落受護。


    能參加庫台大會者,都是一時之選。


    時日一長,有十七支家族曾進入黃金家族。


    黃金家族本指當時有資格跟皇族通婚的草原部落,時間一長,又成了有資格稱汗的特殊別稱。


    如今之世,太過久遠,隻剩下兩隻家族還有直係血親傳下。


    一支是劄木合祖上。


    雖然這一支長久在拜占庭外側地區流浪,但血係清楚不斷,還留在遼帝國賜封的文書寶物,所以受到承認。


    另一支則是此次大會,想跟唿圖赤互別苗頭的“木黎允”。


    木黎允年過六十,頭發赤紅,雙瞳如牛,活動在草原之東,其人威名很大,傳說中,絲綢之路的貨物珍寶,都要經過他的領土。


    他的親衛部落牧民有八萬多人,加上附屬部落勢力的可以到達十五萬人之多。


    妻妾成群,子女無數,他的主要營帳外部,全用黃金跟其他貴重物鑲繡製成,外頭繪製了草原雄鷹跟古老圖騰,以標榜自己出身不凡。


    草原的人稱他為“太陽汗”。


    太陽無所不在,普耀世間,意思他是世間最尊之人。


    木黎允作戰不太行,但是手下高手很多,又十分豪爽大方,可吃虧兩次拓展實力的大戰失敗,所以勢力被年輕的唿圖赤後來追上,並肩而行。


    唿圖赤借著打敗正教徒的空間,操弄了庫台大會,並搶先得到了七家古老家族的支持。


    這其中,就有遼帝國的後裔。


    畢竟是百年帝國,血脈也沒全部滅絕。


    有一支如今還剩五十多人的部落,生存在中亞地區。


    依靠給馬劄爾人放牧過日子。


    唿圖赤把這部落的年輕族長,名為花拉古的年輕人找來。


    告訴他,遼帝國的曾經輝煌偉大。


    給這族長編製了一個夢,與其並肩而行,一人成為遼帝,一人成為大汗。


    自己還無法一步登天,既然老家族這麽重視名門,那我選了遼國皇族之後,你們還有話說?


    唿圖赤又娶了這部落長的妹妹,再讓族長下一道正統文書。


    把自己封入了黃金家族之一。


    曾經也有前人這麽幹過,但是都無一例外失敗,一個已經敗落到隻有幾十人的帝國後裔,又靠在野心家的支持,借屍還魂起來。


    唿圖赤來勢洶洶。


    這時候的木黎允很被動,他一向標榜黃金正統,崇尚遼帝國的文化,甚至部落文字,都使用遼文。


    要是大義名分被一個低賤之人取得,這可真是奇恥大辱,可又不能放任唿圖赤簡單上台。


    問了問手下,手下一致認為,低賤之人取得寶位,就如黑雲遮蓋了太陽,隻是一時。


    必須由正統之人出麵治理。


    ……


    月色暗淡,但營帳外的篝火沒有熄滅情形。


    一座黑夜中,也散發金芒的寬闊大帳內外,正載歌載舞。


    曼妙的東方舞姬,舉手投足散發勾人魅力,熟練地琴師,彈奏著馬頭琴,一般用古老雄渾的聲音合聲。


    舞姬是東方所得,皮膚白皙,眼神勾人,沒有草原女子那種粗壯感,木黎允十分喜愛。


    喝著馬奶酒,他臉頰泛紅。


    平常這時候他大概快要繁衍後代了。


    突然有人進來報告唿圖赤之事,他才讓人停下,音樂中止。


    “低賤之人又幹什麽了?”一個手下罵道,“壞了我賞舞。”


    “庫台大會定在一個月後,我們要早作準備,大汗。”信使迴報。


    “你們怎麽看?”木黎允舉著酒杯。


    眾人敬過酒後,全部道,“打!”


    “好!這些馬劄爾人永遠隻配給我們放牧,想當汗,做夢!”


    “大汗,您給我一道令牌,我馬上幫你征調草原勢力。”


    “大汗,我負責軍器物資。”


    “外交文令給我。”


    眾將想打,三天後,木黎允調動了部落八千精銳,一路西進。


    木黎允繼承祖父,父親辛苦經營的部落。


    本身是草原最強部落,一生從未看人臉色。


    無奈兩次戰敗,東麵打不進去,隻能侵占部份絲綢之路的勢力。


    曾有一支實力差於自己的部落,成功進入東邊,也建立起封建國度。


    與自己稱兄道弟,令他羨慕不已。


    四十六歲那年,聽到北天竺戰亂,南侵又被羅摩王的白象兵擊敗,此後守成十五年之久。


    元氣恢複,此次再度燃起西進野心。


    他帶了三十多車的絲綢,茶葉,跟香料,要去賄賂草原其他家族,全力阻攔唿圖赤的野心。


    必要時甚至會開戰。


    他聽說這次花拉古給唿圖赤封的就是“太陽汗”這個尊號。


    天上怎麽能有兩個太陽!


    各部落都去了黑海。


    庫台大會讓遠在西邊的劄木合也到得到情報,如今他的領屬被馬劄爾人逼散,另到它處,自然不可能參加仇敵者的大會。


    收到情報那日,她正在苦練武技。


    她拿著一柄新戰槍,槍刺是西西裏石,本體則由穿刺鋼跟其他金屬製成。


    十二翼之戰時,為她立下斬殺十九人的功勞。


    但她還嫌不夠,她聽聞北歐之地有獨角獸的雷之角。


    她想要將這種戰角跟此槍合二為一,發會更強力量……


    如今每日,她都會揮出一百刺。


    臂力越來越強。


    汗血馬也操縱的越來越順手。


    她在戰場上一人雙騎,衝鋒時兩馬發力,強大無匹。


    不久的將來,她將以武名威鎮世間。


    ……


    她收到戰情,正好是早上用餐之時。


    一邊用餐,一邊找來忠誠心腹討論如何是好。


    如今她手下有四大虎將。


    有兩人還曾在唿圖赤手下任事。


    唿圖赤殘暴無比,難以容人,他們先後叛出,投靠了劄木合這位女中豪傑。


    其中一人是有著“神箭”稱號的“別所都”。


    別所圖臉頰瘦長,雙臂如猿。


    兩隻手都各有七根手指,能持拿更多的箭支,使得別所都能一弓引四箭,


    別所都上一次出陣時,圍殺劄木合,但被劄木合七進七出,衝破本陣,還抓走了自己。


    自己射殺了劄木合手下多名將領,沒想到劄木合願意饒恕,壓製住了諸位將領的逼迫。


    “草原生死由天,都是勇士,各為其主罷了,如今我抓了別所都,我心賞他的本領,如若他可與我們並肩而戰,我相信死去的戰士們,也會支持我的決定。”


    劄木合提出招降心意,別所都一開始不願,但劄木合始終以禮對待,氣量上對比之下,不歸附唿圖赤之人,全被斬殺,天差地遠。


    別所都雖有些動搖,但是一個女人為主,就像把月亮當成太陽,自己還是難以決定。


    無論眾人罵自己如何無恥,不知感恩,他也不低頭。


    有一次,劄木合手下憤怒衝進去別所都的關押營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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