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特烈跟卡迪奈,各騎在一匹馬上,後麵有四位屬下,便是這四人贖迴自己。


    沒有離開領地前的興奮,現在隻有無奈。


    隨著目的地越來越近,卡迪奈的臉就跟上頭陰沉天氣那樣,刮風起雷。


    恢複自由的第六日清晨,那棟聳立在半山腰,從小看到膩的灰紅城堡,悄然出現。


    “副團長。”


    “少爺。”


    這兩種稱唿卡迪奈耳邊交替出現。


    當城堡衛兵打開大門,卡迪爾臉色大變,馬上跳下馬匹,慢慢走上前,對著開門所見的那位中年男子半跪。


    此人正是“內利?布雷登”--王國邊境男爵兼星辰傭兵團團長。


    內利仔細觀看卡迪奈跟斐特烈,見兩人手腳不缺,總算鬆了口氣,隨即上升的是怒火。


    “來練劍場。”


    內利說完,帶著手下轉頭離去。


    卡迪奈跟斐特烈身上很髒,但兩人還是馬上跟隨,不敢拖延。


    內利男爵清空練劍場,隻剩下三人時。


    他先讓卡迪奈拿起劍,但後者為難道,“父親,我認輸。”


    “拿劍!”


    這聲音令卡迪奈懼怕。


    無奈之下,卡迪奈擺出戰鬥狀態。


    他跟斐特烈的劍術,都是父親內利傳授,加上父親還屬壯年,自然不是對手,幾下敲打,卡迪耐順勢讓劍掉落,接著是一頓暴打。


    木劍雖不鋒利,但打在身上,仍會發出響亮撞擊聲。


    卡迪奈承受六下,每一下都被打在不同部位,直到忍受不住大喊,內利才停手。


    接著是斐特烈上場。


    “殿……斐特烈,來吧,你既能參加數千人戰爭,想必實力更上一步,我來領受你的厲害。”


    斐特烈行了個弟子禮,擺出上段劍勢。


    兩人纏鬥時間,是剛才一倍,且兩人旗鼓相當,但這幾日奔波,斐特烈有些疲累,所以逐漸落居下風,被內利抓到一個機會,狠狠敲在肚子上,疼痛蹲下。


    內利上前補了一劍,並道,“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下次別在幹這麽魯莽的事。”


    “我沒忘,我的身份是傭兵,所以才跟隨副團長出戰。”


    斐特烈用上自嘲的口吻。


    內利歎了口氣,他曾經受過斐特烈母親的恩惠,所以在斐特烈被陛下逐出王宮後,收留了這位殿下。


    但自己是個粗人,不善跟斐特烈溝通,也不知道他拚命賺錢是為何?既便自己詢問,但斐特烈卻不說,連自己的兒子卡迪奈也不清楚。


    “我聽說,你是為了保護卡迪耐才被抓,所以這次贖金,全由騎士團支付。”


    內利對斐特烈說完後,吩咐遠在一旁的屬下找仆人過來,扶兩人下去休息。


    城堡周邊有一人工池泉,夜晚時分,卡迪耐就跟斐特烈在那呆著,邊吃邊聊。


    “下次,我一定會討迴來,那個小白臉,氣死我了。”


    “他算是幫了我們,忘了這件事吧。”


    “怎麽可能忘記,我一想起我的羅拉正被他的手下……”


    “再過幾日,就是王都慶典,我想迴去一次。”


    斐特烈心不在焉迴話,同伴的話,他沒有一句聽下去。


    “去見你姐姐?但陛下跟王妃……還有宮相可能會對付你啊。”


    “所以我才要隱秘迴去,男爵不是要迴去參加國王舉辦的宴會嘛,我跟隊伍到中途便行,先在修道院附近待幾日,等男爵迴程,我就跟上去。”


    “我聽父親說,有上百人看守你姐姐,連鳥都飛不近,你始終說不上話的。”


    “遠遠能見到一麵都好,我都快忘了她的樣子了。”


    話說至此,也不用再勸,卡迪奈點頭。


    接著他向父親求情,一開始內利還不答應。


    “你知道王都有多少人想害斐特烈嗎,還讓他迴去!”


    “沒那麽嚴重,就是一次偷偷來往,他想他的姐姐‘奧瑟雅’。”


    母女多麽相似,一談起奧瑟雅,內利也會想起王妃,那個他曾經心心念念的女貴族……最後內利妥協了,不過還安排了幾人跟著斐特烈,保他安全。


    同時內利也警告卡迪耐,再有上次私自出兵的舉動,便廢除卡迪耐繼承權。


    這次出兵失敗,讓星辰傭兵團損失慘重,甚至要把領地收入挪用來補。


    加上即將到來的王室慶典跟交稅日,領地財庫變得空空如也。


    王宴之後,免不了要在出兵一次,對準邊境的施瓦本,找些補償迴來。


    起程那日,斐特烈準備許多東西,有輕薄的白絲綢,華麗首飾珠寶,都是他這些年積攢的錢所買,想著此行運氣好,也許能跟姐姐說上幾句話。


    但他失望了。


    關押奧瑟雅的修道院旁,建造了一座木造要塞,近兩百人日夜在周邊巡邏,共有十幾匹羽馬跟普通戰馬來迴走動。


    修道院不大,也不高,但也不是一人能突破的。


    斐特烈在幾百米外的村落房子望著,一麵都沒見到心念之人。


    或者姐姐其實有出來,但進出女修士裹著頭巾,包的密不透風,根本看不出長相,且她們活動範圍,完全被士兵盯著。斐特烈不敢輕易上前。


    母妃死後,父親塞洛繆把情人“朱迪思”轉正,而朱迪思也是貴族,出自國中的“安朋賽”家族。


    如今父親最聽信的重臣--王國宮相,便是朱迪思的叔父“克弗沙?安朋賽”


    朱迪思王妃生下新王子後,為了掌握王位,便開始鏟除王室成員,長輩們就不說了,長姐被冠以重罪,關入修道院,而自己則被驅逐出宮,王室可不講親情,其他母妃生的孩子,或早夭,或被害。


    “安朋賽家族,若我有迴宮那日,一定將你們全部吊死!”


    斐特烈等足三日,怒意比來前增加三倍。


    準備的東西,沒用出去,最後這些東西,被他原封不動帶迴城堡。


    迴程時,內利男爵臉色不彰,他強力保護斐特烈的事,使他本來在國王心中的地位,受到讒言攻擊,開始下滑,哪怕他曾經為毒蛇王擋過刀劍,但也擋不過枕邊風的吹。


    斐特烈察覺到了,迴程時偷偷詢問,“不順利嗎?爵士?”


    “我被宮相命令,要舉行一次對施瓦本的邊境打擊,甚至要打入它的中部要塞。”


    “這不是我們傭兵團常幹之事?”


    “但這次隻有一千人支援,按宮相的部署,沒有一萬人,不可能辦到這些。”


    “又是安朋賽家族!”


    斐特烈握住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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