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雪幾步湊到了赫瑪的身邊,他抬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赫瑪那一雙深情凝望著蘇老板的眼神便堪堪從沉淪之中慌慌張張的收了迴來。


    “兄弟,你這……算是淪陷了啊!”弗雪輕笑一聲。


    赫瑪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被拆穿的尷尬,還是有點兒的。


    一個自己不了解的人到底是什麽樣的,是需要時間來慢慢了解的。如果那個人本身就有著吸引力的話,那麽赫瑪需要考慮的應該是,這個人所謂的‘吸引力’,到底是天然的,還是……別有用心的。


    在很多人看來,一山還有一山高。正所謂的做人,就是順勢而為,這才是人之常情。


    為人為事最重要的就是講究一個‘價格’,有多少能力,出多少力,你擁有多少‘身價’。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有用之人才能夠得到追捧和期待。


    見風使舵……這是做人最需要掌握的一個技能,特別是在‘某些’人身邊折騰的時候,就更需要了。正所謂伴君如伴虎,正所謂見風使舵,或許單單隻是掌握這一項技能的話,還是遠遠不夠的。


    可為什麽蘇老板就能夠讓帝軍團和帝君十將心甘情願呢?


    即便是帝都要塞沒了,他們的將軍也成為了星際叛徒,聯盟的眾矢之的。


    可對於他們來說,似乎隻是他們的將軍多了一個身份那麽簡單的事兒而已。


    一個人怎樣才能夠擁有一個真心的人呢?


    在赫瑪看來,絕對不是以德報怨,也絕對不是虛與委蛇、表裏不一……如果想要得到一個人的真心,你自己都不能夠付出一顆真心的話,那又如何才能夠得到別人的真心呢?


    其實,蘇老板更多的時候,也隻是將心比心罷了。


    雖然看起來好像‘霸道總裁’一樣,可實際上,蘇老板的心思沒有別人想象中的那麽複雜。對人對事,蘇老板都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


    輾轉眼神,視線帶著一絲無奈的落在了弗雪的身上。


    雖然臉上帶著笑意,但赫瑪明白,弗雪並沒有企圖取笑自己的意思。


    再說了,多一個人淪陷對於弗雪來說,也是好事不是嗎?那就證明,蘇老板的戰力就更上一層樓了。


    “將軍相信你,所以才讓你留下來的。所以,你可以一點負擔都沒有。”弗雪淡淡的道。


    “可我都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麽麻煩。”赫瑪露出了一臉‘希望自己能夠幫到他’的神色。


    “他之前趕著走,加上你們空間站和地下城都有逐漸穩定下來的趨勢。我想,他隻是單純的來不及跟你說而已。你別有太大的壓力。如果一會兒有什麽疑問,你直接問我就好了,我給你解答。”弗雪主動的道。


    既然蘇老板已經開口讓赫瑪留下來,那就證明他是相信赫瑪的。既如此,弗雪自然也把赫瑪當做了自己人了。既然都已經是自己人了,那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呢?


    弗雪也不完全是一個疾惡如仇的人,雖然赫瑪的前身是域外海盜,但身份什麽的對於他來說,也都完全不是事兒。


    蘇老板和弗雪他們絕對不是狗眼看人低的主兒。


    當然,赫瑪也沒有拒絕弗雪的好意。


    其實,赫瑪跟弗雪之間的關係也不算是特別好。平日裏他們兩個人除了打招唿之外,其實也沒有怎麽相處就是了。可這倒不是證明兩個人有恩怨還是什麽的。


    現如今,這兩個人不就變成了同一戰線了。


    而且,弗雪也並不討厭赫瑪就是了。


    更別說,還是一個單純欣賞蘇老板的男人。


    這幾天無論是在空間站還是地下城轉了轉,弗雪簡單的能夠看得出來這裏的人對蘇老板的態度,以及蘇老板在這個地方的地位。


    他聽修墨講過蘇老板霸道這裏的故事,可同時他也明白蘇老板的性格,他做事雖然強悍,但卻不會強人所難的。


    所以啊!弗雪倒是覺得,這裏的人還是挺實誠的。對蘇老板是一心一意的,恨蘇老板的時候也是一心一意的。


    其實弗雪也不覺得奇怪。如果一個人隻是愛一個人的話,那才奇怪呢!隻是愛的話,一點脾氣都沒有,那這又算是什麽呢?


    弗雪也算是過來人了,人情世故,他可是比赫瑪都能夠看得清楚。


    在這個世界上能夠遇上一個能夠理解自己的知己其實也不容易。


    而現在的赫瑪,也是希望自己能夠幫到蘇老板而已。


    對於赫瑪……對於很多人來說,其實蘇老板就是一種奇妙的象征。


    就像是……神明忽然間從天上下來了,原因就隻是因為,神明反抗了另外一位比他更好的神明。


    可赫瑪他們卻又覺得,這不是神明的錯,像蘇老板這樣敢愛敢恨的人,即便是錯了,他也會承認的。


    他相信,無論是自己還是其他人,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


    作為一個帝王,蘇老板一定是合格的。


    赫瑪很快就迴過神來了,他的目光再度放在了正在幹正事兒的蘇老板等人身上。


    ……


    “給。”倉博止鴻倒了一杯水過來,遞給了靠在床上,又虛又白的鄭歡。


    鄭歡臉色蒼白,他有些勉強了朝著倉博止鴻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多謝。”


    他的手有些顫抖,似乎是還沒有恢複自己的力氣。


    倉博止鴻咂了咂嘴,又過去拿了一根吸管放在了被子裏,然後遞到了鄭歡的嘴邊。


    鄭歡沒有拒絕倉博止鴻的好意。


    倉博止鴻其實沒什麽大礙,他隻是有些精神力受損,並不嚴重,所以很快就能夠恢複了的。


    他沒事,但鄭歡就有事兒了。


    在戰場上,他還真的是兄弟,毫不猶豫的在最大危機的情況下擋在自己麵前,他還真的是不要命了。


    對這件事情,倉博止鴻一直都是耿耿於懷,所以,他有些生氣也是應該的。


    倉博止鴻跟鄭歡的關係確實很好,可即便是如此,他也不希望自己身邊的兄弟出事兒。這一次也算是千鈞一發,如果真的中招了,雖然兇手不是他,可他……身上終究是背上了一條人命。而且還是一條,沉重的人命。


    鄭歡和倉博止鴻二人惺惺相惜,關係很好,對於倉博止鴻的‘小脾氣’,鄭歡並沒有太過介懷。


    因為換作是他的話,也會生氣的。


    杯子裏的水見底之後,倉博止鴻就把杯子放到了一旁。


    倉博止鴻收迴了自己遊神的目光,眼神輾轉,視線就落在了鄭歡的身上,“你沒事吧?”


    鄭歡輕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就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而已。你呢,沒事吧?”


    倉博止鴻嘖了一聲,道:“我受傷也沒有你們的嚴重,沒幾天就能夠恢複了,自然是無礙的。”


    “這樣啊!”鄭歡語氣淡淡。


    “下次,你還是先顧著自己吧!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在戰場上,我能夠自己照顧好自己的,不用你保護。再說了,當時的情況那麽危險,你還真的是不怕自己嗝屁嗎?”倉博止鴻前幾句話還挺溫和的,一到了後麵好像忽然間打開了什麽開關似的,開始對他一陣批鬥。


    “好,下次我會注意的。”鄭歡由衷的道。


    “那你自己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先走了。”


    “好。”鄭歡見倉博止鴻雖然有些語氣重,可實際上,他也是鬆了鬆氣的。


    鄭歡見倉博止鴻沒有生氣了,自然也沒有阻攔他離開。


    可這兩個人在這裏你一句我一句是是不是忘記了這個病房裏麵不單單隻有他鄭歡一個人呢?


    鄭歡的床位在最邊上,而就近能夠見證他跟倉博止鴻這一來二去的友好關係的就是白舒了。


    是的,就是那麽好巧不巧,白舒正好在他們兩個的隔壁床,他躺在床上,還沒有來得及睡著。


    鄭歡和倉博止鴻二人的動靜不算大,但最起碼還是會小小的打擾到最近一格床位的白舒的。他這個電燈泡真的是挺大,挺明顯的。雖然他的主要目的不是偷聽偷看,而是因為他們兩個也沒有避嫌的意思,反正……這說得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話,又有什麽好避嫌的呢?


    白舒見倉博止鴻走了,他便緩緩開口,“其實,倉博止鴻變了很多。”


    鄭歡知道白舒是在跟自己說話,他扭頭去看白舒的時候,卻見他躺在那裏盯著天花板看,並沒有轉過來看自己。


    在鄭歡看來,他似乎是在跟自己說,但又像是在自己跟自己說話。


    鄭歡沒迴答,白舒卻輕笑一聲,又說道:“我也變了很多。”鄭歡覺得,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溫柔,溫柔得好像發著光一樣。


    “人總會變的。”鄭歡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改變也沒什麽不好的,不是因為人,就是因為事。”


    白舒又笑了笑,“是啊!改變……也沒什麽不好的。人,總歸是不能一直都在原地踏步的。如果有機會能夠改變的話,還是得抓住,畢竟,人不可能一直都呆在一個情緒裏麵死要臉。”


    “這樣看來,我們都是一類人。”


    “是啊!”


    白舒應了他一聲,又頓了頓之後,他不在主動說話了,而是閉上眼睛。


    鄭歡見他要休息了,也沒有再繼續打擾下去了。


    他側首,朝著窗外看去。


    ……


    剛走出來的倉博止鴻鬆了一口氣。


    可轉念間,他深吸一口氣,眯著眼,望了望天。看這樣子,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似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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