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幫你什麽?」突然被懇求相助,皇貴妃平添出幾分欣喜,可以幫德妃,意味著自己被需要,意味著烏雅嵐琪,也有力所不能及的事。


    「臣妾要查是誰給嵐瑛下的藥,臣妾懷疑是鹹福宮動的手腳,可即便查到是貴妃,皇上已言明不追究此事,臣妾又在貴妃之下,更不能對貴妃娘娘做什麽,隻有您可以壓製她。」嵐琪朝皇貴妃欠身,「臣妾因為妹妹才不得已應付鈕祜祿家的人,四阿哥的前程,臣妾不敢說比娘娘您看得更重,但保護四阿哥不被人傷害的心,臣妾一定不亞於您,您可以為了四阿哥付出一切,臣妾都明白。」


    皇貴妃皺眉頭,並非不情願,隻是她不清楚這裏頭的事,但問:「要怎麽做才好,我可一點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事。」


    嵐琪則再三提醒她:「娘娘一旦答應了臣妾,至少這件事上,您會和貴妃起衝突,甚至牽連國舅府和鈕祜祿家要撕破臉麵,皇上已經答應不追究貴妃,那麽即便臣妾查到是貴妃聯手宮外的人對嵐瑛下藥,製裁她也不能用這個罪名,可臣妾不甘心,哪怕強加別的罪名,也要她為此付出代價。臣妾可以忍受她的無理取鬧,但妹妹不能在鈕祜祿家被人欺負,娘娘您若答應了,這件事就要做到底,您要是有所顧慮,現在就拒絕,臣妾也不會失望。」


    皇貴妃冷笑:「對我來說,你不要越走越遠,將來做出對不起胤禛的事就足夠了。至於和鈕祜祿家撕破臉皮,我和他們家有過好臉嗎?本來就這麽迴事,不過是各自忙各自的,消停了幾年而已,你覺得我有什麽可怕的?隻要你不背叛四阿哥,咱們一切都好說。」


    不知為何,雖然眼前的人全心全意為她的兒子著想,可嵐琪總覺得背上些許發冷,太過偏執並不是好事,她甚至擔心皇貴妃有一天會為了胤禛做出了不得的事,她一切都為了兒子考慮,即便有一日做出不好的事,她也一定會覺得自己為了兒子,沒什麽不可以的。


    不禁心中暗暗想,要想法子把皇貴妃拉迴來一些才好,不隻是為了皇貴妃好,更是不願四阿哥將來為了皇貴妃的過失背負什麽罪孽,何況她昨天才對玄燁說,絕不會仗著寵愛,子憑母貴,做出動搖毓慶宮的事。


    之後兩人商議這件事該怎麽做,皇貴妃聽得一驚一乍,她為德妃不顯山不露水的心機驚訝,更因這件事本身覺得興奮。她不管六宮的事,隻為胤禛忙碌,眼下更沒人與她爭地位高低,連從前和昭妃鋒芒相對的樂趣也沒有了,如果皇帝不來承幹宮,她的生活越來越枯燥乏味,因此在嵐琪看來是無比嚴肅想要為妹妹討一個公道的事,在皇貴妃,卻跟玩兒似的,坐等看一場好戲。


    之後的日子,宮裏一如往年準備著過年,榮妃惠妃井井有條地操持一切,德妃終日在慈寧宮伺候太皇太後,宗親貴族時而往來內宮,不知不覺熱熱鬧鬧地就迎來了除夕元旦。


    正月初三時,皇貴妃在承幹宮擺宴,六宮之外,更有宗親女眷,如今宮裏阿哥公主本就多,再加上宗室裏的孩子,吵吵鬧鬧的聲音,比台上鑼鼓還吵鬧,可是皇貴妃喜歡孩子,一整天臉上都笑得花兒似的。


    晚宴時按位份高低分坐,青蓮來復命說溫貴妃依舊不來,皇貴妃哼笑:「嫌戲吵鬧就罷了,如今飯也不吃了,貴妃這一天天在鹹福宮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真是要修佛得道不成?」


    一句話帶過,沒有人會接著這掃興的話題繼續下去,況且有孩子們嬉鬧,公主裏頭如今溫憲最是嬌慣霸道,偏偏一張嘴比蜜還甜,嬌滴滴地總能哄得皇貴妃十分高興。


    開席不久,皇帝為助興更給皇貴妃體麵,賜來美酒佳肴,另外阿哥公主和宗室的孩子們,各有玉佩一件,隻是東西都不大一樣,讓皇貴妃分賞,大阿哥和太子今天隨皇帝在一起接見各國來賀新年的使臣,並沒有列席,皇貴妃先挑出兩件好的,一件讓惠妃帶迴去,一件讓青蓮之後送去毓慶宮,剩下的才讓孩子們自己來選,溫憲霸道非要先挑,兄弟姐妹都讓著她,小公主很是得意。


    溫憲之後便讓孩子們照著年齡,從小到大來選,孩子們一個個過來拿禮物謝恩,眾位額娘和其他妃嬪女眷,都笑眯眯地看著,如今皇家子嗣興旺,真真是值得高興的事,終於沒人一件玉器拿去,皇貴妃邊讓青蓮將禦酒分賞眾人,嵐琪朝榮妃遞過眼色,榮妃會意,且笑道:「方才孩子們一個個看,咱們十阿哥身上的衣裳可真漂亮,不大像是針線房裏的功夫,娘娘您說是不是?」


    皇貴妃今天高興的把正事兒都忘了,榮妃這麽一說,才迴過味來,應道:「大概是鹹福宮裏的人做的,我這兒沒有能手,一概都是針線房送來什麽穿什麽。」便問道,「鹹福宮裏,是不是有針線上能幹的宮女?」


    眾人齊刷刷將目光投向席中的覺禪氏,今日過節她穿戴得多幾分喜慶,珊瑚紅的錦緞用香色絲線繡的福祿壽喜四字團花,珊瑚紅隱在香色花紋下,不張揚不耀眼,也不會顯得與節慶格格不入,至於自身的容貌不必贅述,那些宮外少見的女眷們入眼,也是互相使眼色為之驚艷。


    覺禪貴人手裏正夾一筷子菜要餵懷裏的十阿哥吃,根本沒聽見榮妃說什麽,邊上佟嬪便與她笑道:「娘娘們誇讚十阿哥的衣裳漂亮,是不是你做的?」


    覺禪氏趕緊起身迴稟:「十阿哥長得快,針線房今年送來的衣裳是入秋時量的,已經不夠穿了,臣妾才連這幾日給做了這身吉服,臣妾針腳粗鄙,恐怕失了阿哥的尊貴。」


    榮妃笑道:「哪裏會粗鄙,一向都知道覺禪妹妹針線功夫了得,太後也喜歡你做的衣裳不是?」


    覺禪氏謙卑道:「娘娘誇讚,臣妾隻是會縫縫補補而已。」


    坐下有人議論開,似乎說覺禪貴人就是從針線房出來的宮女,當年輾轉跟了惠妃,不知為何被皇帝一夜寵幸成為後宮,再後來的經歷也十分崎嶇坎坷,倒是跟了鹹福宮至今,太太平平,沒見什麽出格的事。


    「我總覺得針線房的功夫不好,連量個尺寸也弄不清楚,我們四阿哥的衣裳實在太將就了,可惜針線房挑不出個好的來,我也懶得費心。」皇貴妃悠哉悠哉接過禦酒,等青蓮繼續給其他人斟酒,自己笑著對覺禪氏道,「一會兒散了席,你留下給四阿哥瞧瞧,正想再給四阿哥做身漂亮的吉服,再半個月,可是他大哥的婚禮了,沒一身體麵的衣裳可怎麽好。」


    惠妃忙在旁笑道:「娘娘怎麽突然提起來,一會兒大家又來鬧臣妾喝酒,這大婚還沒辦兒媳婦還沒進門,臣妾可是醉了好幾迴了。」


    眾人果然紛紛恭喜惠妃,一時把做衣裳的事又擱置下了,覺禪貴人以為皇貴妃隻是心血來潮,之後照顧十阿哥用膳,自己與佟嬪幾位說說話,一餐飯吃得還算盡興,可不想散席時,青蓮竟真的笑著來挽留她說:「貴人請在偏殿稍等,四阿哥過會兒就來,麻煩貴人給我們四阿哥量量尺頭,若是您不嫌麻煩的,再給做一身衣裳就更好了。」


    覺禪貴人問十阿哥怎麽辦,青蓮說她們會好好送迴去,不由分說就讓小宮女請貴人在偏殿等候,覺禪氏靜靜地坐了小半個時辰,外頭賓客基本都散了,也沒見有人來。這裏畢竟是承幹宮,是她曾經差點被打死的地方,心裏明白還是不要擅自行動的好。


    如是耐心等候,之後隻等外頭連收拾碗筷桌椅的聲音都靜了,才突然有人進來,可來的不是四阿哥也不是皇貴妃,卻是早就抱著小公主和十三阿哥迴去的德妃娘娘。


    「要見你一麵,真不容易,防著貴妃娘娘懷疑你呢。」嵐琪從容地脫下氅衣,身後環春跟來拿下,青蓮端來兩盞熱茶,便一道關門出去了。


    這是覺禪氏沒想到的場景,德妃為了私下見她,竟然通過皇貴妃的關係,大概連剛才莫名其妙提起十阿哥衣服好看的榮妃也是一道的,這是要做什麽事,弄得這樣謹慎?當初德妃為了知道關於六阿哥的事,可是大大方方把她請去永和宮,難道現下,有比那個更重要的事要做?


    「難得見你一次,開口就要你忙幫,想想也實在太唐突,你是不願捲入是非的人,可這一次,我卻要拉你下水了。」嵐琪認真地說,「要你做背叛貴妃的事,你可願意?」


    覺禪氏腦中迅速翻轉這些日子以來的事,思緒停在鈕祜祿家新福晉的身上,她也知道,德妃娘娘的妹妹臘月裏小產,外頭有傳言說是吃了貴妃送去的臘八粥出事,可她天天在鹹福宮,真沒察覺貴妃有什麽歹毒的動靜。


    「臣妾能做什麽?」但意外的,覺禪氏心裏一點也不排斥德妃的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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