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平在戰場上公然嚷嚷,點名道姓要殺張郃的目的。


    一個是在激勵自家士卒奮勇上前殺敵。


    另一個是在告訴周邊的曹軍,別擋路我就不殺你,我們的目標是張郃,你們不配死在我手裏。


    張郃一槍挑死楊阜後,殺了“內奸”後,又遇到前後夾擊的狀態。


    他自然是大吼著向著馬超衝去,此時也很難在迴頭去維持後軍的穩定。


    唯有正麵擊潰馬超方才有可能轉敗為勝,更何況己方還是以逸待勞,他們接連趕路,麾下戰馬必定體力不支。


    如果新陽縣的薑敘能夠領兵出城,咬住馬超的後軍,自己未嚐不能贏得勝利。


    後軍關平的喊叫聲,並沒有立即傳到張郃這裏。


    張郃與馬超兩槍相交,發狠之下,皆是想要槍挑了對方。


    雖然馬超正值壯年,處於巔峰狀態,可張郃也不是好相與的。


    二人錯馬絞殺,一時間不能快速斬殺對方。


    馬超揮舞著長槍笑道:“張郃,你完了,你已經落入關平的圈套裏,今這裏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眨眼之間,雙方嘲諷的地位互換。


    張郃麵對馬超的嘲諷,冷哼一聲:“想要我的命,馬兒,你有這個本事沒有!”


    “今日我就讓你見識見識!”馬超扭動身體,長槍刺出。


    張郃反手格擋,隨即二馬錯過,衝了出去。


    可是曹軍後軍,在關平等人的帶領下,已經被突突的不成樣子。


    奮力拚殺的曹軍成為了被重點照顧的對象。


    而張郃方才所期待前後夾擊的援軍,新陽縣的薑敘並沒有出現在馬超的後方。


    手刃了叛徒楊阜之後,張郃才猛然反應過來,薑敘與楊阜是一夥的。


    他們都是在誆騙自己,就是為了聯合馬超,想要把自己整死!


    薑敘當真是領兵出城,銜尾而擊。


    可惜他被斷後的馬岱攔住了,根本就碰不到馬超的尾巴,更不用說與張郃接應上來了。


    “將軍,我看岸邊有一小船,我等且先去控製,接應將軍迴營寨。”張郃的親衛頭領小聲嘀咕了一句。


    “兩軍相爭,豈可丟棄士卒逃命遁走。”


    “今日將軍若是死在這裏,那關平便可以繼續利用涼州豪強以及士人,


    用同樣的方法哄騙夏侯將軍,屆時我軍大敗,豈不是負了丞相之托?”


    張郃一聽這話,心中異常讚同,在打下去,恐怕就要被圍殲在此地。


    他迴過頭看去,見關平左衝又砍,殺的自己麾下興起。


    “爾等先去奪船,待我斬了關平那廝,再與爾等匯合。”


    “喏。”


    親衛頭領帶著幾人一路殺向河邊,為守住小船做好準備。


    曹軍騎兵的陣線完全被關平領軍撕開了。


    “張郃何在?”關平揮舞著大刀策馬而來,看見了馬超。


    馬超在亂軍當中艱難的調轉馬頭,以槍指著亂軍當中廝殺的張郃道:“在那。”


    “張郃的命是我的,誰也別跟我搶。”


    關平大叫一聲拍馬舞刀就奔著張郃而去。


    “不行,我不同意!”馬超緊隨其後大喊道:“張郃的命,我要了!”


    張郃聽到要自己命的人的叫嚷聲,大喊一聲狂妄,直接策馬衝著關平而來。


    他還不信了,誰都能在他麵前張狂,且先安全走過三十招再說其他。


    正想殺了關平,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呢!


    今日的敗績,皆是因為關平所謀劃。


    “來得好。”


    二人左右轉著圈圈,殺在一起。


    “這廝好大的力氣。”


    張郃暗暗吃驚,果然是關羽的血脈。


    全都勢大力沉的主。


    他沒想到關平如此年輕,就已經是這般田地,看樣子不加緊解決他,等他成長起來,定然是第二個關雲長。


    這廝可不好對付啊!


    關平至今還沒有露出破綻,張郃一時間拿他不下,心中暗暗焦急。


    張郃看出來了,關平這是在仗著自己年輕體力好,就想著硬生生把自己耗死在這裏!


    關平手執青龍偃月刀,一下就砍在了張郃的槍尖上。


    “關平小兒。”張郃快速變招,一槍捅去。


    馬超被亂軍圍住,落後幾個身段,瞧見張郃這一槍的角度,心中一驚。


    張郃是故意被關平斬到!


    關平的長刀勢大力沉,不好收力變招,可是張郃的長槍卻是靈活許多。


    這便是張郃縱橫沙場多年的經驗,不是關平能夠比得上的。


    同樣擅長用搶的馬超,也看出來張郃的小心思。


    “關賢弟且小心。”馬超餘光瞥到,隻能大喊一聲提醒。


    關平見張郃的長槍挽了個槍花,卸了自己砍他的力。


    槍尖奔著自己的麵門而來,他下意識的加緊馬肚,身體往後一仰。


    關平撐住手中的長刀,用腕力也往上一挑,刀尖奔著張郃的戰馬的嘴巴就去了。


    二馬交錯之間,張郃突然抽出環首刀,砍向關平持刀的胳膊。


    關平當即扔掉手中的長刀,側身讓過,反手抽出倚天劍的劍身格擋砍向自己的環首刀。


    速度太快,關平抽不來整個的,好在劍是好劍,張郃的環首刀應聲而斷。


    斷刀微微在關平鎧甲的上方劃過,短了些許,根本就夠不到。


    但是關平的倚天劍卻是因為張郃斬下的力,貼在了關平的鎧甲上。


    辛虧沒有大幅度劃動,否則倚天劍就把關平的甲給破防了。


    張郃氣的咬牙,這等神兵利器,怎麽就到了關平的手中!


    否則今日不能殺了關平,也能斷他一條臂膀。


    反倒是關平扔掉的長刀,巧不巧的劃在了張郃的馬腿上。


    戰馬驚叫一聲,險些站不住了。


    張郃扔掉手中的斷刀,拽著韁繩,躍馬而起,往一旁跑去。


    “將軍,你快過來啊!”


    有曹軍士卒在河邊的小船上,對張郃大吼一聲。


    關平躲過張郃的致命一擊,這才完整的抽出倚天劍,一劍斬斷偷襲自己的曹軍。


    這些人即使被斬斷槍頭,也依舊死命的圍住關平,看樣子全都是張郃的親衛,在用命給張郃爭取時間。


    亂軍當中,戰馬沒了衝鋒的空間和動力,隻能圍著相互砍殺。


    馬超一槍挑起地上關平的青龍偃月刀a貨版本,握住一端,揮舞著掃開圍攻關平的曹軍士卒。


    關平被成功接應後,順手接過長刀,一手拿刀,一手握劍,遠的用長刀掃,近的有倚天劍削。


    等他清空眼前圍攻自己的亂軍後,打眼望去,就見張郃已經棄馬跳上小舟。


    “張郃要跑了。”


    關平左右掃視,看著岸邊的狀況,還有沒有小船。


    道路的前後兩頭都堵死了,張郃竟然跳河乘船逃走了。


    馬超把長槍戳在地上,當即拿出弓箭,微微瞄準,嘴裏念著:“中!”


    隻見那支箭轉眼間就射到了張郃,結果船艙晃蕩,正中他的膝蓋。


    張郃當即蹲在船上,護衛用著盾牌死死的護住張郃,麾下士卒則在飛快的劃船逃走。


    對於箭術,關平卻是不怎麽自信的,箭矢一片攢射。


    期望以數量取代質量,可惜張郃身邊的親衛也是狠人,寧願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張郃,也不躲進盾牌當中。


    小船順流而下,越劃越靠向另一邊,箭矢有些夠不到。


    馬超頗為憤恨的吐了口吐沫,他娘的,怎麽又是乘船逃走?


    上一次自己差點就擒住曹操了,可惜也被他乘船逃到對岸了。


    現在道路的兩頭都堵死了,張郃竟然還從河裏逃走。


    真是晦氣!


    關平瞧著張郃遠去,心裏很不是滋味,本想把他磨死在這。


    畢竟與這種有實力的人,進行殊死搏鬥的機會不多,沒想到張郃竟然已經暗自找好了退路。


    小船上不過五六個人逃走,剩下的曹軍將士全都不要了。


    張郃當真是好氣魄!


    棄馬拋棄大軍,直接就逃了,一點都不留戀。


    主將張郃的逃走,直接就打擊了曹軍士氣,剩下的人間逃走無望,隻能跪地乞降。


    馬超放下手中的弓箭笑道:“興許又便宜了楊昂那家夥。”


    總之他覺得關平這計謀絕了,就算張郃逃迴曹軍大營,可曹軍大營興許都換了主人。


    張郃踉蹌迴去,正好撞上他們。


    馬超覺得張郃他逃得了一時,終究是逃不了關平設下的套。


    關平擦拭手中倚天劍上的血跡,隨口道:“我倒是希望楊昂能撿到這個功勞。”


    邢道榮一手抓著傷重的楊阜,一手拿著斧子,走了過來。


    “少將軍,這個人竟然還沒死。”邢道榮直接把楊阜扔在關平的馬前。


    馬超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楊阜,笑道:“你背叛我又如何?還不是被曹軍所殺,何苦呢?”


    “馬超,你殺了我又如何,冀城已失,我可不止一個弟弟。”楊阜躺在地上一點都不在意。


    馬超頗為同情的瞥了楊阜一眼,他至今都被關平給利用到死,結果還不死心。


    “來人,把竹筐拿來,我倒是要看楊參軍還剩下幾個弟弟。”


    關平揮揮手,這些迷惑張郃的道具,終於派上了最後的用處。


    “楊參軍,你好好瞧瞧,還少了誰?”馬超拽著韁繩,頗為快意的看著楊阜的神情。


    對於背叛自己的人,馬超向來不手軟,一旦手軟,死的便是馬家人了。


    楊阜嘴角流血,瞪著眼睛看著竹筐裏的人頭,他的幾個弟弟,一個不少,首級全都在這聚齊了!


    “趙昂!為何叛我,你忘了當初盟誓的誓言了嗎?”


    楊阜怒吼一聲,他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若不是趙昂的配合,他焉能上當!


    曹軍焉能大敗?


    這一切都是趙昂在推波助瀾。


    趙昂拿著長槍適時的出現在楊阜麵前,開口道:


    “楊阜,你弟弟要殺我全家,我怎麽就不能配合將軍殺你全家了?”


    “這不可能。”


    楊阜一點都不相信趙昂的鬼話,憑什麽自己的弟弟要殺趙昂的全家。


    “這根本就不可能,你還在騙我。”楊阜眼裏都崩出血淚來了。


    “以前的是騙你的。”趙昂輕微的搖頭:“可是方才這話,我當真沒有騙你。”


    楊阜怒吼完,便直接氣絕身亡!


    關平瞧著他們這番殺人誅心的手段,也沒在說些什麽。


    馬岱也擒了薑敘跪在了楊阜等兄弟的麵前,他看著這幫堂兄弟,全都死在這裏,大吼道:


    “馬超,我必殺你!”


    “砍了他,讓他跟他的兄弟們團聚去。”


    馬超也不廢話,總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有那麽多廢話跟他說。


    馬岱以言抽出環首刀,一刀砍在薑敘的脖頸上,人頭滾了幾滾,裝在竹筐上停了下來。


    關平望著對岸消失的曹軍道:“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張郃跑了。”


    “無妨,就算抓不住張郃,想必夏侯淵將來對於涼州的豪強以及士人,會有極大的戒心。”


    馬超眨了眨眼睛道:“關賢弟,這是何意?”


    “可別忘了,張郃在兩軍陣前把楊阜當做叛徒給挑了,楊阜他們可全都是我們的人。”


    關平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地上的頭顱道:“這些人可都是被曹軍所斬殺。”


    馬超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能瞞得住嗎?”


    “能騙一會是一會,反正被雜亂信息幹擾的是夏侯淵,不是我們。”


    “還是你~想的多。”馬超把毒計給咽迴去了,什麽叫殺人誅心啊。


    這才是真正的心髒啊,真髒!


    關平他甚至還想用死人做文章,誆騙曹軍,可真髒。


    馬超突然對於張郃跑了,也就不那麽太過在意了。


    關平說的對,興許張郃這個幸存者,能夠極大的幹擾夏侯淵的判斷呢。


    與此同時,楊昂自西縣領大軍出發,直接就開始攻打上邽縣城外的曹軍大營。


    一時間喊殺聲震天,而城內的守軍,這次真正見到了楊昂的大旗,便打開城門,直接從城內殺了出來。


    兩方人馬內外夾擊,而且曹軍軍營隻是虛張聲勢,根本就是空營一片。


    這個突擊,直接就把郭淮給打蒙了,他不是沒想過會有敵軍進行試探性的攻擊。


    可萬萬沒想到,會有人率領大軍來襲。


    郭淮率領的曹軍士卒抵擋不住,隻得拋棄營寨當中的傷兵,領著少部分人騎馬而逃,想要與張郃前去匯合。


    此次聯合作戰,張郃五千先鋒步騎,死傷慘重,張郃帶箭乘小船逃命,身邊隻剩下四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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