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依依弄晚風,桃花半吐映日紅;芳草綿綿鋪錦繡,任他車馬各西東。”


    摘星樓上。


    天音緲緲,音韻幽揚。


    在場聽眾無不迷醉其中,隻感覺仿佛仙音入耳,仿如身在瑤池鳳闕,紅塵俗世在這一刻全都化作雲煙。


    曲終琴落,餘音繞梁,整個摘星樓中,都仿佛還迴蕩著嫋嫋琴音。


    要知道,這裏可是朝歌城。


    仙法神通大道全都無法應用,此時伯邑考所彈奏的琴音純粹是高超的技藝。


    “好!”


    紂王一聲大喝,將眾人從哪沉醉之中驚醒。


    下意識的,所有人的心中都生出了一抹不喜,但...驚醒他們的是紂王。


    他們能怎麽辦?


    隻能是原諒他啊!


    一個個守衛大臣麵色如常,即便是妲己都是恢複了一臉的魅笑,依臥在紂王懷中,癡癡的盯著紂王,隻是...


    那時不時的瞥向下方伯邑考的眼角餘光,卻是充分表現了這妲己,可是沒有看起來那麽的‘癡迷’紂王。


    當然。


    妲己做的十分隱秘,又是在紂王懷裏,紂王自然是沒有發現,而眾多大臣連同伯邑考,更是不可能發現這種事情。


    “邑考曲藝果然精深!今日如果不是愛妻有所聽聞,還真是錯過了這般仙音。”


    此時的紂王與妲己相伴千年之久,早已經是被妲己深深迷住,此時即便是誇讚伯邑考,也不忘記低頭看向妲己一同誇讚。


    妲己注意到紂王那低頭看向她,頓時收起了小動作,眉眼含春,嬌媚的笑了起來。


    “大王謬讚了,邑考之琴,天下共聞,怎麽會是人家的功勞,隻是大王是做大事的,平日裏稍有在意這等玩物罷了。”


    妲己嬌滴滴的聲音在紂王耳邊迴蕩。


    不由的,紂王的臉上露出了絲絲笑意,顯然妲己所言很是讓他開心。


    隻是...


    在紂王心中歡喜的時候,他懷中的妲己那一雙眉眼,卻是又流轉到了伯邑考的身上。


    說實在。


    有著不弱的修為在身,紂王絕對不醜,而且也不老邁,在加上作為殷商之王,即便荒淫無道,但氣度之中也不乏帝王之氣。


    隻是...


    長年的荒淫,即便是紂王修為不弱,但長年不曾修行,早已將紂王身體掏空。


    雖然看似英武中氣十足,但那不過是憑借著珍貴的天材地寶吊著罷了,旁人不知曉,但妲己這個紂王的枕邊人可是最了解紂王的。


    更何況...


    此時與紂王作對比的可是伯邑考。


    作為紫微星靈轉世的伯邑考,雖然年歲不小,但此時依舊是一副少年模樣,風度翩翩,儀表不凡。


    即便妲己本尊乃是千年的九尾狐妖,但此時也是女人,自古佳人愛少年,自然是忍不住頻頻側目。


    而望著伯邑考,妲己的眼眸之中閃過了絲絲不舍。


    要知道,在伯邑考奏琴之前,紂王可是承諾過,伯邑考琴音如果能令他滿意,便放伯邑考以及西伯候父子迴歸西岐的。


    伯邑考剛才一曲,即便是紂王有意挑剔,也絕對說不出一個不好,可這...


    妲己的心中千迴百轉,忽然一個念頭湧上心頭,依臥在紂王懷中,嬌聲道:“大王願放西伯父子歸國,乃是大王浩蕩之恩。”


    “但邑考琴為天下絕調,今赦之歸國,在朝歌竟然絕響,甚是可惜...大王不若令這伯邑考讚留些時日。”


    “將琴藝傳妾身,早晚侍陛下左右,以助皇上清暇之樂,一則西伯感陛下赦宥之恩,二則朝歌不致絕瑤琴之樂,庶幾可以兩全。”


    隨著妲己所言,一旁的紂王也是心中大喜。


    雖然昏庸,但紂王再怎麽說也是人王,在政治治國方麵也不完全是愚蠢之輩。


    他自然是不想要放西伯候姬昌歸國。


    隻是...他之前金口已開,自然是不能違背,但如今,妲己此言一出,雖然無法令紂王違背承諾。


    但卻是已經能拖延足夠時間。


    在這段時間中,紂王想要將之前的命令推翻,簡直不要太簡單。


    “愛妻此言有理...”紂王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了一抹笑意,看向了下方伯邑考。


    “邑考,你也聽到了,隻要你能將琴藝全都傳授與寡人愛妻,那寡人就放你父子歸國。”


    下方。


    伯邑考的臉色卻是不怎麽好看。


    在之前紂王可是承諾過他琴音希奇,便放他父子歸國的,但如今...


    竟然要他教授妲己學會這琴藝,才願意放他父子歸國。


    這如何能讓他開心的起來。


    教授琴藝,真當他這琴藝是這般好學的嗎?


    隻是...


    此時伯邑考除了應下之外,還能有什麽辦法。


    “遵旨!”伯邑考麵上應下,但心中,卻是已經再思考有何辦法,能令他父子二人逃出這朝歌城了。


    能被西伯候姬昌認定西岐的繼承人,伯邑考依靠的可不僅僅是長子的身份。


    他終究不全是草包。


    隻是...


    終究是生在西伯候府邸,生來便是尊貴,對於一些苟且之事了解不足。


    ……


    “那便是師兄看中的弟子...”


    而此時。


    朝歌城中,玉鼎真人臉色略顯難看的望著麵前的圓光鏡。


    鏡中的畫麵,赫然便是那朝歌摘星樓中,伯邑考奏琴的場景。


    當然,這圓光鏡也不會普通,普通的圓光鏡那有能力在這朝歌城中窺探摘星樓。


    “不錯!”太乙真人輕輕點頭,看向那伯邑考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滿意之色。


    “可...”


    玉鼎真人臉色有些不怎麽好看:“可太乙師兄,這伯邑考乃是西岐長公子,未來更會是西岐之主。”


    “你我何能將其收徒?”


    玉鼎真人沉聲說道。


    旁人不知曉這人族如今西岐與殷商之間的緊張關係,他們還能不知曉嗎?


    這未來,殷商與西周之間注定會有一場大戰。


    而這伯邑考,更是西周名義上的繼承人,是西周未來的君主,是人王。


    即便他們是闡教二代弟子,也不可能將一位未來人王收為弟子,真當人族是泥捏的不成。


    “玉鼎師弟還請安心!”


    太乙真人卻是微微搖頭說道:“你且仔細看那伯邑考之氣運,便知師兄為何會選擇他為弟子了。”


    “哦!”


    玉鼎真人眉頭微微皺起,看向了那圓光鏡,眼眸之中亮起了金光,道道玄奧符文在眼中凝聚。


    作為闡教弟子,區區望氣之術自然是難不倒他,而且,作為闡教真傳,又是大羅金仙。


    玉鼎真人的望氣之術更是強到不可思議。


    但即便如此,玉鼎真人也是對著那伯邑考再三觀察,才發現了稍稍的異狀。


    “這...”


    玉鼎真人臉上陡然露出了一抹驚色。


    “這伯邑考是怎麽迴事?明明有著如此濃厚的氣運庇佑,竟然還會有著必死之劫?”


    氣運之道,玄之又玄。


    被氣運所鍾者,雖然不敢說絕對不死,但逢兇化吉卻是常態。


    而且,依照伯邑考這等氣運之濃厚。


    在加上西岐氣運,人族氣運庇護,絕對不應該會如此突兀的出現一場必死之劫才是。


    難道是有那個準聖大能敢得罪人族,想要殺這伯邑考嗎?


    玉鼎真人的心中,下意識的便出現了這般想法。


    隻是...


    不應該啊!


    這伯邑考不過小小一個金仙,就算加上西岐背景,也根本不可能如得了準聖之眼。


    更何況,是讓一尊準聖冒著得罪人族的風險,來殺他這麽一個小小金仙。


    一旁,太乙真人望著玉鼎真人那臉上的神情,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笑意輕聲道。


    “玉鼎師弟如何,這伯邑考身負必死之劫,身份雖貴,但卻注定不會是西岐之主。”


    “吾能不能將其收為弟子?”


    “這...”


    玉鼎真人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遲疑之色。


    就如同他之前所想的那般,這伯邑考如果非是未來西岐之主,也就不過是一金仙罷了。


    太乙真人作為闡教二代弟子,大羅金仙之尊,收下一個人族王侯子弟,還是綽綽有餘的。


    隻是...


    不知道為何,玉鼎真人總有一種感覺。


    他感覺...


    自己這個師兄,想要收下這伯邑考的心思...不純!


    玉鼎真人心中微微一凝,將腦海中的這一念頭拋出腦海,相處無盡歲月,對於太乙真人,他還是自趨了解的。


    雖然靈珠子一事做的稍稍有些過火,但這伯邑考身上,又沒有靈珠子那般值得算計的氣運。


    而在玉鼎真人看來,太乙真人想要收下這伯邑考,也是實在找不到何時的弟子了。


    作為闡教弟子,他們收徒即便隻是為了應對這封神大劫,但收下的弟子也絕對不能是歪瓜裂棗之輩。


    而能入得了他們之眼的本就稀少。


    再加上...


    他們其他的師兄弟早就來掃蕩了不止一遍,別說王侯子弟當中資質尚可之人。


    即便是那朝歌城中數以億萬計的百姓當中的資質極佳之人,都已經找不到了。


    而伯邑考這個天資極佳,本身還帶有不弱的修為,並且其因果與這一場封神大劫息息相關的人,絕對是此時最適合的太乙真人弟子。


    “也罷!”


    玉鼎真人微微歎了口氣。


    “太乙師兄,是想要在這伯邑考曆經死劫之時,將他救下吧!”


    “正是!”


    太乙真人點了點頭輕聲道:“唯有經曆了這一場必死之劫,這伯邑考才可以徹底的與西岐之主的身份絕緣。”


    “也唯有如此,才能將其收入門下!”


    玉鼎真人點了點頭。


    這點他也能明白。


    同時,玉鼎真人也終於理解,太乙真人喊著他一起來著朝歌城的緣由。


    不然...


    這朝歌城即便危險,但依照太乙真人的性子和實力,還真不一定會拉扯著他一同前來。


    畢竟...太乙真人在靈珠子的算計一事中,損失了兩件上品先天靈寶,但依照太乙真人之身家。


    雖然損失慘重,但卻不至於傷筋動骨。


    在這九州之地,在這朝歌之城,還是自保有餘的。


    “既如此,就讓我們師兄弟二人看看,究竟是哪位道友,想要襲殺這伯邑考吧!”


    玉鼎真人心中豪氣頓生。


    如果是在洪荒其他地方,麵對準聖大能,他是兄弟二人自然不是準聖對手。


    但這裏是九州,是禁仙之地,是無有大道增幅之所。


    在這裏,憑借著他們強大的先天靈寶,即便是麵對準聖大能,他們師兄弟二人聯手。


    也不是不能一較高下。


    聽到玉鼎如此言語,太乙真人的眼中頓時露出了喜色。


    “既如此,師兄在這裏就先謝過玉鼎師弟了。”


    “太乙師兄何必如此,你我師兄弟億萬載歲月,何須如此,更何況...”


    玉鼎真人擺了擺手,眼中戰意洶湧。


    “吾可是早就想試一試,能不能在這九州之地,戰勝一名準聖大能。”


    作為能教導出楊戩這等戰神之徒的玉鼎真人可不是哪種一心修行,不喜爭鬥之輩。


    正相反,玉鼎真人雖然長年清修,但卻是即為善戰喜戰。


    隻是...


    戰意高漲的玉鼎真人顯然沒有發現,自己一側的太乙真人的眼中,那同時燃氣的名為野心的火焰。


    ……


    “果然是衝著伯邑考來的嗎?”


    朝歌城外。


    金靈冷哼出聲。


    “收徒,還真是一個百用不厭的借口啊!”


    玉鼎真人或許相信了這太乙真人的借口,但金靈可不會這麽簡單的就信了太乙真人。


    不,應當說,金靈是絕對不會相信太乙真人的言語絲毫。


    雖然金靈不知曉太乙真人具體的謀劃為何。


    但不外乎就是太乙真人或者元始天尊發現了伯邑考身上的紫微星氣運、洪荒星空氣運想要進行謀劃。


    亦或者是這太乙真人這闡教膽大包天的通過伯邑考來謀劃西周,謀劃人族的氣運。


    但...


    不管太乙真人的目的是那一個,亦或者是有著其他的目的。


    金靈冷冽的望著太乙真人的方向。


    這太乙真人的算計最終,都會隻是妄想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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