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趙平安給我看的那張照片上的男人,也就是我父親,因為以前在獵人學校的時候,胡小妹也給過我這麽一張照片,所以我能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我父親。
可我並不知道我父親到底在哪,我隻知道他還活著。
我本以為趙平安應該知道他在哪裏,但他卻又跟我說道:“要是知道他在哪裏的話,不管再遠,我肯定也得跑去跟他見一麵,我倒是想問問他,這縮頭烏龜還得做到什麽時候去,做父親的躲起來,讓當兒子的去麵對各種壓力,這簡直不像話嘛,是不是?”
趙平安抬頭跟我笑了下,讓我有些尷尬,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不過很快,趙平安又站起身,把照片放迴書桌裏,說道:“本來想把這張照片留給你,省得你到時候見到他了,還認不出來他是你父親,不過既然你有了他的照片,那這張我就留著做紀念了,別到時候人沒見到,最後連照片都沒留下一張,那多遺憾啊!”
趙平安邊說著,又走迴來坐在我麵前,他從身上掏出一包煙,朝我拋來一根,然後他自己也點了根後,就把打火機也給我丟了過來,我剛好接在手中,猶豫了一會,也把煙點燃了,之後又聽到他跟我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剛認識你父親的時候,我們倆其實很多矛盾,雖然沒什麽私人恩怨,但利益上的糾葛一直都存在,所以後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一直鬥來鬥去,最嚴重的時候,差不多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不過你父親實在是太厲害,我們鬥了那麽久,算起來我竟然沒在他身上占過便宜。”
“曾經還有那麽一段時間,我其實都挺忌憚你父親的,主要是他那人做事從來都不顧及後果,他從沒想過假如我死了,會給他帶來什麽樣的後果,他隻覺得我擋了他的路,所以必須要除掉我,至於我死了後會遇到什麽麻煩,他好像也不在乎,但我不行,因為從小就生活在那樣的家族,知道有些事情做了之後,會帶來什麽樣的連鎖反應,也知道有些事情做了,是承擔不了後果的,所以相比起來,我會更加的畏手畏腳,現在迴想起來,我都有點心疼我自己了,遇上你父親這麽個對手,也真是到了八輩子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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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平安似乎想起了當年的往事,雖然不是什麽美好的迴憶,但他依舊很溫和的又說道:“當然後來也挺幸的,跟你父親不但化解了矛盾,還成了朋友,盡管你父親可能沒把我當做真正的朋友,而且我也知道他對我一直都存有戒心,不過這並不妨礙我把他當最好的朋友看待,我本來朋友就不多,能找到一個談得來的,那還不得好好把握?”
在說到這裏時,趙平安又歎了歎氣,“隻是很可惜,這朋友還沒做多久,你父親就徹底消失了,消失前都沒跟我打過一聲招唿,後來我也花了很多精力去找過他,結果在這十幾年裏,都是杳無音信,別人說他可能已經死了,一開始我還死活不相信,但後來其實也慢慢相信了,因為我記得你父親消失之前就得了重病,醫生都說了他可能活不過四十歲,而現在的他也早已經過了這個年紀,你說我哪還敢相信他還活著?”
“可直到前段時間,突然有消息傳來,說他還活著,一開始我也以為是外麵的傳言,但後來也找人求證了下,他確實還活著,因為這是他自己對外透露出來的消息。”
趙平安說到這裏,抬頭又跟我問了句,“你相信他還活著嗎?”
我點了點頭,自嘲迴道:“我信,因為有人見過他。”
趙平安皺了皺眉,隨後舒展開來,“本來還有點懷疑這傳言的真實性,但既然連你都知道他還活著,那想必是真的了,作為朋友,我也為他感到高興,真是不容易啊。”
我低頭一笑,表現的很不置可否。
趙平安顯然很能猜透我的心思,他突然又跟我問道:“對你父親有怨念?”
我愣了下,微笑迴道:“怨念當然有,而且不止一點點,就像你說的,他這個做父親的當縮頭烏龜,卻讓自己的兒子來給他抗住壓力,對這樣的父親,沒怨念才怪了。”
趙平安吐出一口煙,笑的很燦爛,“我其實很能理解你,不過站在我的立場上,我還是想為你父親說一句公道話,他其實也不容易,他當初把你拋下,想必也是迫不得已。”
我輕笑聲,“所有人都是這麽跟我說的,可我始終搞不懂他怎麽就不容易了。”
趙平安突然站起身,走到那落地窗前,望著遠處的黑夜怔怔出神了許久。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才開口說道:“我其實很清楚,不管我說什麽,你大概也不會相信你父親的苦衷,坦白講,我其實也挺不理解他如今的做法,可是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卻是在他的算計當中,我相信你自己心裏應該也很清楚,所以說,不管你表麵上表現的多麽不在乎,但在你的心中,我想你應該是沒那麽恨你父親的,不是嗎?“
我有些手足無措的低下頭,也不想解釋什麽。
趙平安轉身朝我招了招手,讓我起身走到了他身邊。
他緊接著又跟我說道:“我這次來上海,本來呢,是想幫你解決掉古永才這個大麻煩,但是很可惜,那個老家夥現在已經膨脹的厲害,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所以這個忙也沒能幫上你,不過你還有得選擇,你要不直接跟我去京城,我給你鋪路,怎麽樣?”
我心裏一顫,有些茫然的抬頭看著他,可依舊也沒開口。
趙平安笑了笑,又說道:“我曾經答應過你父親,那個時候你父親還沒出事,他當時開玩笑的跟我講,說如果他出事了,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雖然我當時答應了他,隻不過我也沒放在心上,可誰能想得到,他後來還真就出事了,事實上我這些年也到處找過你,而且後來也找到了,隻是看你跟你姑姑過得挺好,我就沒去打擾你,但現在不同了,你在上海的路走的有些艱難,我覺得我也是時候幫你一把了,所以我來了。“
我搖了搖頭,隻迴了一句,“我在上海挺好,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去京城。”
趙平安對我的迴答似乎也沒感到意外,他點了點頭,卻什麽也沒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又伸手在我肩膀上用力拍了兩下,然後似乎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話,“小錦,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父親是不在乎自己孩子的,你懂嗎?”
他說著說著,竟有些哽咽。
可我並不知道我父親到底在哪,我隻知道他還活著。
我本以為趙平安應該知道他在哪裏,但他卻又跟我說道:“要是知道他在哪裏的話,不管再遠,我肯定也得跑去跟他見一麵,我倒是想問問他,這縮頭烏龜還得做到什麽時候去,做父親的躲起來,讓當兒子的去麵對各種壓力,這簡直不像話嘛,是不是?”
趙平安抬頭跟我笑了下,讓我有些尷尬,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不過很快,趙平安又站起身,把照片放迴書桌裏,說道:“本來想把這張照片留給你,省得你到時候見到他了,還認不出來他是你父親,不過既然你有了他的照片,那這張我就留著做紀念了,別到時候人沒見到,最後連照片都沒留下一張,那多遺憾啊!”
趙平安邊說著,又走迴來坐在我麵前,他從身上掏出一包煙,朝我拋來一根,然後他自己也點了根後,就把打火機也給我丟了過來,我剛好接在手中,猶豫了一會,也把煙點燃了,之後又聽到他跟我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剛認識你父親的時候,我們倆其實很多矛盾,雖然沒什麽私人恩怨,但利益上的糾葛一直都存在,所以後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一直鬥來鬥去,最嚴重的時候,差不多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不過你父親實在是太厲害,我們鬥了那麽久,算起來我竟然沒在他身上占過便宜。”
“曾經還有那麽一段時間,我其實都挺忌憚你父親的,主要是他那人做事從來都不顧及後果,他從沒想過假如我死了,會給他帶來什麽樣的後果,他隻覺得我擋了他的路,所以必須要除掉我,至於我死了後會遇到什麽麻煩,他好像也不在乎,但我不行,因為從小就生活在那樣的家族,知道有些事情做了之後,會帶來什麽樣的連鎖反應,也知道有些事情做了,是承擔不了後果的,所以相比起來,我會更加的畏手畏腳,現在迴想起來,我都有點心疼我自己了,遇上你父親這麽個對手,也真是到了八輩子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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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平安似乎想起了當年的往事,雖然不是什麽美好的迴憶,但他依舊很溫和的又說道:“當然後來也挺幸的,跟你父親不但化解了矛盾,還成了朋友,盡管你父親可能沒把我當做真正的朋友,而且我也知道他對我一直都存有戒心,不過這並不妨礙我把他當最好的朋友看待,我本來朋友就不多,能找到一個談得來的,那還不得好好把握?”
在說到這裏時,趙平安又歎了歎氣,“隻是很可惜,這朋友還沒做多久,你父親就徹底消失了,消失前都沒跟我打過一聲招唿,後來我也花了很多精力去找過他,結果在這十幾年裏,都是杳無音信,別人說他可能已經死了,一開始我還死活不相信,但後來其實也慢慢相信了,因為我記得你父親消失之前就得了重病,醫生都說了他可能活不過四十歲,而現在的他也早已經過了這個年紀,你說我哪還敢相信他還活著?”
“可直到前段時間,突然有消息傳來,說他還活著,一開始我也以為是外麵的傳言,但後來也找人求證了下,他確實還活著,因為這是他自己對外透露出來的消息。”
趙平安說到這裏,抬頭又跟我問了句,“你相信他還活著嗎?”
我點了點頭,自嘲迴道:“我信,因為有人見過他。”
趙平安皺了皺眉,隨後舒展開來,“本來還有點懷疑這傳言的真實性,但既然連你都知道他還活著,那想必是真的了,作為朋友,我也為他感到高興,真是不容易啊。”
我低頭一笑,表現的很不置可否。
趙平安顯然很能猜透我的心思,他突然又跟我問道:“對你父親有怨念?”
我愣了下,微笑迴道:“怨念當然有,而且不止一點點,就像你說的,他這個做父親的當縮頭烏龜,卻讓自己的兒子來給他抗住壓力,對這樣的父親,沒怨念才怪了。”
趙平安吐出一口煙,笑的很燦爛,“我其實很能理解你,不過站在我的立場上,我還是想為你父親說一句公道話,他其實也不容易,他當初把你拋下,想必也是迫不得已。”
我輕笑聲,“所有人都是這麽跟我說的,可我始終搞不懂他怎麽就不容易了。”
趙平安突然站起身,走到那落地窗前,望著遠處的黑夜怔怔出神了許久。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才開口說道:“我其實很清楚,不管我說什麽,你大概也不會相信你父親的苦衷,坦白講,我其實也挺不理解他如今的做法,可是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卻是在他的算計當中,我相信你自己心裏應該也很清楚,所以說,不管你表麵上表現的多麽不在乎,但在你的心中,我想你應該是沒那麽恨你父親的,不是嗎?“
我有些手足無措的低下頭,也不想解釋什麽。
趙平安轉身朝我招了招手,讓我起身走到了他身邊。
他緊接著又跟我說道:“我這次來上海,本來呢,是想幫你解決掉古永才這個大麻煩,但是很可惜,那個老家夥現在已經膨脹的厲害,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所以這個忙也沒能幫上你,不過你還有得選擇,你要不直接跟我去京城,我給你鋪路,怎麽樣?”
我心裏一顫,有些茫然的抬頭看著他,可依舊也沒開口。
趙平安笑了笑,又說道:“我曾經答應過你父親,那個時候你父親還沒出事,他當時開玩笑的跟我講,說如果他出事了,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雖然我當時答應了他,隻不過我也沒放在心上,可誰能想得到,他後來還真就出事了,事實上我這些年也到處找過你,而且後來也找到了,隻是看你跟你姑姑過得挺好,我就沒去打擾你,但現在不同了,你在上海的路走的有些艱難,我覺得我也是時候幫你一把了,所以我來了。“
我搖了搖頭,隻迴了一句,“我在上海挺好,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去京城。”
趙平安對我的迴答似乎也沒感到意外,他點了點頭,卻什麽也沒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又伸手在我肩膀上用力拍了兩下,然後似乎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話,“小錦,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父親是不在乎自己孩子的,你懂嗎?”
他說著說著,竟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