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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暖說了聲謝謝,掛了電話躲在房門旁邊,不停地留意著浴室那邊。要是葉銳先一步出來,她就跑不掉了。


    豁然間,浴室那邊傳來了開門聲,葉銳出來了!


    心暖咬牙,得馬上找地方躲起來。


    正當她要行動,身旁的房門發出了“嘀”的一聲刷卡聲,緊接著,房門被打來了一道門縫。


    “……幾位先生,剛才的確是這間房間的客人叫了客房服務。”


    服務員過來了!


    心暖眼裏躍起了亮光,於此同時,葉銳走到了房門對出的位置上,“床上的被子怎麽這麽亂……人呢?!”


    葉銳驚叫,發現她不在了。


    心暖把心一橫,隨手拿起了鞋櫃上麵的裝飾,用力扔向葉銳那邊。


    她躲在葉銳身後,葉銳在毫無防備之下被她扔中了腳,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少爺,你怎麽了?”


    門外的人聽見了葉銳的叫聲,一下子衝了進來。


    心暖隻看見四個黑衣人一前一後的跑進來把葉銳扶起來,沒有人看見她蹲在鞋櫃旁邊。


    心暖趁機衝出去,越過服務員一路往前跑。


    她眼前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旁的牆壁上掛著古典的水墨畫,卻唯獨沒有指示牌!出口在哪裏?


    “這是大小姐要的人,抓住她!”


    身後傳來了怒喝聲,是葉詩雨的人過來追她了。


    心暖不敢迴頭,一路沿著走廊快步衝向前方,終於被她看見了樓梯口的指示牌,她馬上跑過去,看見了一扇簡樸的白色門。


    這裏就是樓梯口!


    心暖推開門,往樓梯下衝去。


    “快找幾個人守著每一層的樓梯口,同時通知大小姐,不能讓她跑掉了!”


    身後的人在叫嚷著。


    心暖咬緊牙。


    這間茶樓裏都是葉詩雨的人,她憑借個人的力量根本跑不出去,如今就隻能希望蕭煌能趕過來救她。


    跑了幾層樓後,心暖猝然感覺到小腹傳來了尖銳的痛,這個痛楚來得很突然,而且非常強烈,讓她一下子撞到了牆壁上了。


    “孩子……”


    她雙手捂著肚子,希望能減輕痛楚。


    醫生說過了,懷孕前三個月是鞏固期,這個時候不能進行劇烈運動。


    她在樓梯上跑得又快又急,小寶寶撐不住了。


    “抓住她了!”


    心暖的肩膀豁然被用力按住,把她整個人壓在了牆壁上。她蜷縮起來身子,痛得說不出話來。


    “她這是怎麽了?大小姐說過,不能弄傷她。”某個黑衣人湊到她的麵前,擰眉看著她。


    旁邊的人也看了看,“先別管這麽多,把她抓迴去再說。”


    他們很快商議好,帶著她迴到了房間裏,粗魯地丟在了床上。


    心暖被撞痛了小腹,慘白的臉上全是汗水,“找醫生……”她極力吐出了這句話,小腹內的絞痛,好像要把她的一塊肉硬生生的切下來。


    太痛了。


    “她在說什麽?”


    “沒聽見。少爺去了包紮傷口,你們在這裏看著,我去找大小姐。”黑衣人商量完畢,隨即行動。


    沒有人理會倒在床上的她,隨著痛楚的加重,心暖的意識越發薄弱。


    她不敢讓自己暈過去,怕孩子會出事,嘴裏一直念叨著找醫生。


    可是她的聲音太小,周圍的人都沒有聽見。


    正當她要暈過去之際,房間裏傳來了騷動,她聽不清楚是什麽聲音,漆黑與劇痛把她的意識吞噬。


    渾渾噩噩間,她感覺到一陣劇烈的顛簸,下意識地眯開眼簾,借著忽明忽暗的視線,她看見了一張繃緊的臉。


    “裴心暖你要是敢出事,我就拴住你的腳,讓你哪都不能去!”他的話說得很狠,臉上卻布滿了焦急,“你為什麽不相信我會把事情處理好?是我沒有給你信心,還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因為跑得太急了,蕭煌竟然在大冬天的時候出了一身的冷汗,沿著臉上的輪廓滴落在她臉上,冰冰涼涼的,像是淚水。


    她想說話,卻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轉眼又昏了過去。


    ……


    等她醒了過來,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了。


    睜開眼簾,率先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堵雪白的牆壁,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她移開視線,看見一個吊瓶掛在旁邊,透明的輸液管一路往下來到了她的手腕上。


    她旁邊趴著一個黑色的腦袋,小麥色的大手握著她的小手,溫暖的掌心貼著她的手背。


    “蕭煌……”


    心暖動了一下,蕭煌隨即有反應,第一時間查看她的吊瓶,看見瓶子裏還有水,他鬆了一口氣,低頭間對上了她。


    “暖暖,你醒了!”蕭煌瞬間綻放出笑容。他笑得異常炫目,比陽光還耀眼。


    蕭煌給她倒了杯水,叮囑她小心些。


    “孩子怎麽樣了?”心暖緊緊地看著他。


    還記得她昏迷之前,小腹還在劇痛著,這麽強烈的痛楚,孩子能撐住嗎?


    蕭煌神色微僵,坐在床上抱著她,目光露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孩子沒事。”


    心暖鬆了一口氣,可蕭煌卻一點也不輕鬆,低沉的聲音猶如磐石,“醫生說,你的情況很嚴重,孩子本來是保不住的,不過你吃過很多補品,體質要比一般人強……你保住了孩子,可是以後都不能……”


    蕭煌吞吞吐吐的。


    “我以後怎麽了?”心暖看著他,在他的眼角處看見了幾絲血紅。


    也許是感覺到她的視線,蕭煌躲了一下,把她抱得更緊,“沒關係的,暖暖,我們要一個孩子就夠了,我也不喜歡家裏太吵。”


    蕭煌揚起了笑容,唇瓣卻在顫抖著。


    心暖一下子失了依靠,渾身冰涼,“你是說,我以後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沒事的,有我在。”蕭煌蹭了蹭她的腦袋,濃濃的寵溺中難掩痛楚,“醫生給你做了檢查,你的身體隻能支持你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想要懷第二胎是……不太可能的,反正,在你身體康複之前都不行。”


    蕭煌垂了垂眼簾,不敢說得太直白,怕嚇到她。


    心暖聽著他的話,耳邊一片嗡鳴。怎麽會這樣?這跟她原本的計劃不一樣……


    她隻是在樓梯上跑了幾圈,代價卻是一輩子都不能再生。


    蕭煌一直陪著她,有力的雙臂把她抱得緊緊的。心暖挨在他懷裏,聽著他沉重的唿吸聲,心裏越發難受。


    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張跑來a城找葉詩雨,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


    她記得蕭煌責問過她,她是不是不相信他?


    也許,她不是不相信蕭煌,是太自我為中心,一心奔著自己想要的愛情,卻忽略了實際的情況。


    “暖暖,你再睡一會兒,我在這裏陪著你。”


    蕭煌把她放在床上,細心地幫她鋪好被子,眉目始終帶著輕柔。從她醒來到現在,蕭煌一句話都沒有怪責她。


    “恩。”


    心暖暗下眸色,閉上眼睛的時候,她感覺到眼角處溢出了溫熱的液體,很快就被蕭煌擦掉。


    “傻丫頭,乖乖睡覺。”


    他溫柔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心暖折磨了許久才有了倦意。


    半夢半醒間,她聽見了腳步聲靠近。


    “老大,在葉小姐身上找到了這種香粉。我找了專家研究過,這種香粉是裏麵不僅含有迷藥,還有一種絕育的藥物。沒有懷孕的女人聞了,就會不孕,要是孕婦聞了,還會流產。這是葉小姐一早就準備好的,她曾經派人去京城調查過裴小姐,知道了她懷孕,於是精心策劃了這個局。”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來,像是張墨。


    張墨是蕭煌的心腹,她見過幾次,認得這把聲音。


    張墨又道,“這種藥粉不會馬上生效,葉小姐應該是給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據,把責任推卸掉。”


    “把她下藥的手給我砍掉。”蕭煌很平靜,也很冷酷。


    “好的,老大。”


    張墨應下,沒過一會兒又說道,“老大,這是從律師那邊直接拿迴來的離婚證。葉小姐一直沒有簽名,甚至把送過去的離婚證撕爛了。”


    “隨她。”蕭煌淡淡的,“留著東西,還有用處。”


    “我知道了,老大。葉老爺子雖然還在醫院裏,但他已經恢複清醒,他不會任由我們對葉小姐下手,說不定會聯合蕭家那邊對付我們……”


    心暖越來越困,無法聽清楚張墨接下來說了什麽。睡夢中,她一直記住張墨說的第一番話。


    原來,葉詩雨一早就算計好要殺了她的孩子。


    ……


    心暖第二次醒過來,窗外透進了明媚的陽光,病房裏一個人都沒有。


    她撐起身,在床頭櫃上看見了一個一次性水杯,應該是蕭煌用過的。


    蕭煌去哪裏了?


    心暖下了床,除了因為睡了太長的時間,腦袋有些脹痛外。


    除此之外,她並沒有其他的情況,就連小腹也不痛了。


    這個孩子很堅強。


    迴想起當時的劇痛,她真害怕孩子會撐不住,沒想到這個小家夥比她堅強多了。


    “裴小姐,你醒過來了?”


    心暖正要穿上拖鞋,門房恰好被推開,護士捧著早餐走進來,聽見她在找蕭煌,護士笑道。


    “裴小姐,蕭先生昨晚就出去了,他交代過我們,要是你醒過來了,就給他打個電話,他會馬上迴來的。”


    護士說著,伸手要拿起座機電話。


    “不用了,讓他忙吧,我還有點累,想再休息一下。”心暖攔住了護士,視線往小腹上望去。


    想起了蕭煌找到她的時候,對她的那句質問。


    她自然是相信蕭煌的,所以,她要改變自己。


    她整天說自己沒有小姐脾氣,現在想起來真是慚愧。她任性瘋狂,一心隻顧著自己,經常要蕭煌讓著她,換作是別人,可能早就受不了她了。


    “好的,裴小姐,你好好休息吧。”


    護士依言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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