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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定小家夥睡著之後,她迴到了房間裏,臨睡前給裴冬冷打了個電話,跟他說起了溫婉之的事。


    裴冬冷聽見後,語氣淡淡的聊到了別的話題上,一個字都沒有提及溫婉之。


    潘媛心中輕歎一聲,看來在她出國之後,裴冬冷對溫婉之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呢。


    她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所以沒有過多的勸說裴冬冷。見時間不早了,她提出要休息。


    裴冬冷跟她說了聲晚安,等著她掛電話。


    這是裴冬冷的習慣,每次都是等她掛電話的。


    她也不拖拉,掛了電話後上床休息,日複一日地上班處理公務。


    這幾天都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孫書恆偶爾會來到她的辦公室裏,跟她說起西門峰的事。


    這件案子已經到了最後的審判階段,西門峰要坐牢是板上釘釘的事,唯一讓她感到奇怪的是,警方一直沒有找她錄口供,這多半是因為孫書恆的關係。


    她看著坐在對麵,撐著腦袋的孫書恆,他臉上還是掛著一幅閑情雅致的表情,完全沒用工作上的嚴謹態度。


    孫書恆身上的打扮也很隨意,一件白色的襯衫,搭配著一件咖啡色的皮質外套。他不時扯起領子扇扇風,拉聳著眼簾朝她望過來,眼裏隱約還帶倦意,“怎麽了?”


    潘媛的目光被孫書恆當場發現,但她沒有尷尬,輕輕搖了搖頭,問起了孫書恆日後的打算。


    孫書恆的目標是從她手裏拿到那份資料,但她是不會交出來的。


    “我跟你是簽了勞動合同的,合約前未滿,你要辭退我,是要賠錢的。”孫書恆說著,打了個哈欠,眼裏擠出了淚光,“京城的夏天怎麽這長?又熱又困。”


    他瞥了眼玻璃牆外的陽光燦爛,說了句要去睡覺了,不等潘媛點頭,他起身就離開。


    潘媛坐在辦公椅上看著他搖搖晃晃的走出了辦公室,深思著孫書恆那句話。


    孫書恆說,她跟他是簽了合同的,也就是說,孫書恆自願留下,和警方沒有關係。


    這件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第一,她已經感覺到孫書恆對她的想法,這件事隻能拒絕!


    第二,警方那邊非常看重孫書恆,就算孫書恆要轉職了,警方的高層也會時不時的留意孫書恆,自然而然,也會把目光放在她身上,這樣一來,事情就沒玩沒了。


    她靠在辦公椅,閉上眼睛思考起來。


    最後,是ay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考,拿來了幾份文件給她簽。


    潘媛重新迴到工作狀態。


    當晚,她接到了溫婉之的電話。


    溫婉之已經和梅茜見麵了,由於溫婉之手裏還拿著裴延淩給她的裴世股權,三兩句話就把梅茜給壓住了。


    梅茜一心想要在裴家爭得一席地位,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把裴世的股權拿到手裏。她看見溫婉之把股權拿出來了,自然會把注意力放在溫婉之身上,暫時也管不了西門雅那邊。


    潘媛知道溫婉之是故意在牽製住梅茜的,感激地道了聲謝謝,又跟溫婉之問起了範家的事。


    溫婉之起初有些意外,“範家具體的情況,我並不清楚。不過範家離開了京城後,的確是重新創立了一家公司,他們的發展速度很快,原來是西門集團在背後給他們支持。”


    溫婉之恍然,“這麽說來的話,西門集團和範家應該是同仇敵愾的。範家不會讓西門集團倒下。”


    “是的。”她現在為難的就是這件事。


    西門峰快要被判刑了,範家居然還沒有出現,他們的忍耐力太強了!


    溫婉之答應會幫忙留意這件事,又讓她把電話交給小家夥。


    小家夥捧著手機窩在沙發裏,一問一答的迴答著溫婉之的問題,聊了十來分鍾後,小家夥把手機還給她,跑去寫作業了。


    潘媛和溫婉之又聊了幾句,結束了談話。見時間不早了,她迴到房間裏處理了一些文件,然後督促小家夥洗澡。


    將近月底的時候,孫書恆告訴她,西門峰被定罪了,刑期不多不少,正好是孫書恆隨口說的四十年。


    孫書恆笑嗬嗬的說法官和他心有靈犀。


    潘媛知道是他安排的,特意請他去京城最豪華的酒店裏吃了一頓晚飯。


    坐在高層的包房裏可以眺望大半個京城的華麗夜景,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在夜幕下互相映襯著,遠遠的,還能望見天邊聳立著兩座筆直的大樓。


    是雙子大樓。


    潘媛望著雙子大樓的方向。


    西門峰被判刑了,傾城應該可以安心了。


    “你除了請我吃飯之外,沒有別的了?”孫書恆打量著滿桌子精美的菜肴,砸了砸嘴巴,遲遲沒有動筷。


    “給你加工資?”潘媛收迴心思,抬手拿起了一旁的紅酒杯,若無其事的喝著,無名指上的戒指閃過了亮光。


    孫書恆見她抬手,臉色微微一變,隨後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潘媛等他吃得差不多了,提出要去見西門峰。


    孫書恆意外地望向她,凝視片刻後點了點頭,說會幫她安排。


    潘媛說會給他加工資,他笑得很燦爛,眼神靜止不動的看著她。


    孫書恆的效率很快,第二上午就帶著她來到了京的城監獄,高高的白色圍牆上鋪設著駭人的電網,別說是人了,就連不小心飛過的小鳥都會在瞬間被電成灰燼。


    被關押在這個地方的人,一般都是重刑犯,到死那天也沒有出去的機會。


    孫書恆告訴她,西門峰犯了很多案子,對社會構成了嚴重的威脅,由於西門峰是京城的本土人士,最終決定把他關在這裏。


    她跟著孫書恆走進監獄裏,門口那邊早就有獄警在接應。


    獄警帶著她和孫書恆從特殊通道來到了監獄裏麵,這裏沒有多餘的窗戶,大白天都開著燈,空氣被擠壓得非常渾濁。


    比起一般的監獄,這裏的環境要差很多。


    “我們已經安排好了,探監時間隻有三十分鍾。”獄警帶著他們來到一扇銀白的房門前,告訴她,西門峰就裏麵等著。


    孫書恆說不進去了,免得被西門峰看見他。


    潘媛知道跨國警察的身份都是保密的,她也不勉強,看著獄警把房門打開,裏麵是一間密封的房間,沒有一扇窗戶,天花板上亮著幾盞燈,四麵的牆壁都是灰色的,令到整個空間看起來更加昏暗。


    潘媛走進房間裏,率先看見還有一個獄警站在角落處,房間中間放著一場茶黃色桌子,西門峰穿著囚服坐在椅子上看著她。


    她第一眼看見西門峰時,眉頭狠狠地跳動了一下,險些認不出西門峰!


    老了!


    西門峰老了太多了!


    大半的頭發都花白了,眼角處泛著蜘蛛網般的皺紋,就連皮膚也變得蠟黃了,一眼望過去,西門峰竟然像極了六十多歲的老大爺。唯獨他那唯我獨尊的眼神沒有變化。


    潘媛看見他的眼神,恢複了平靜,走到西門峰對麵坐下,兩人寂靜的對視起來。


    過來十分鍾後,站在一旁的獄警疑惑地擰緊了眉,大概是見過有人過來探監,卻一聲不吭的吧?


    眼見著三十分鍾的探監時間快要過去了,坐在對麵的西門峰站了起來,他的動作變得遲緩而笨重,椅腳在地板上摩擦出了尖銳的響聲,“別急,還沒結束呢。”


    西門峰說完,示意獄警把門打開。


    潘媛也站起來,“可你已經結束了。”她扭頭走向另一邊的房門,敲了敲門,站在外麵的獄警很快把門打開。


    她頭也不迴的走出去,瞬間覺得周圍的空氣清新了很多。


    她沒有迴頭看西門峰,邁步往監獄外麵走去,前方的牆壁上正好安裝著一麵鏡子,她借著鏡子看見西門峰朝她這邊望過去,眼裏載滿了入骨的不甘心!


    西門集團正是鼎盛時期,眼見著馬上要超越裴家了,卻在這個節骨眼化為灰燼,西門峰怎麽可能甘心?


    潘媛瞥了眼西門峰在鏡子上的倒影,臉上沒有表露出太多的感情,沿著陰涼的走廊一路走到了監獄外麵,陽光灑落在身上,感覺到非常好!


    “……孫書恆,我警告你!你別想包庇任何人,我的小隊輪不到你來做主!”


    她還沒好好享受陽光,空曠的操場上突地傳來一個陌生女人的嚴厲訓斥。


    她左右看了看,在稍遠處的牆角裏看見了孫書恆雙手抱胸地靠在牆壁上,他麵前站著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女子,女子的臉容被陽光所籠罩,潘媛看不清楚。


    麵對女子的嗬斥,孫書恆也沒什麽反應,“你的小隊?你確定是你的?”


    “難道是你的?”女子怒哼,“警局任命我為隊長,我就有權監督你的行為!你別以為我這幾天不在京城,你就能為所欲為!那份資料根本是出自潘夕媛手裏的,你卻私自把罪名都扣在了西門峰身上,你這樣跟徇私枉法有什麽分別?”


    孫書恆扯起了笑,“我說的就是法!”他轉身要走。


    潘媛見此,先一步躲進了轉角處。


    女子對孫書恆的嗬斥是因她而起的,如果在這個時候被那個女子看見她,隻會讓情況更加糟糕。


    “孫書恆,你給我站住!”女子怒喝。


    “腳是我的,我喜歡走就走。”孫書恆涼涼的反駁她。


    女子被氣得發出了咬牙的聲音,“從今天開始,我不需要你再負責潘洋那邊的情況,你立刻給我離開,我安排其他人頂上。”


    孫書恆沒迴話。


    潘媛眼神暗下,沿著走廊迴到了監獄裏麵,過了一會兒又若無其事的出來,扭頭就看見孫書恆靠在牆壁上曬著陽光,手裏百般無聊地把弄著一個打火機。


    聽見腳步聲,孫書恆望過來,臉上帶起了錯愕,“這麽久?半個小時早就過去了。”


    “我加長了十分鍾。”潘媛示意他可以走了,趁著孫書恆轉身的瞬間,她望向了牆角那邊,剛才的陌生女子早就離開了。


    孫書恆故意問她時間,是在試探她。孫書恆應該是猜想到她早就結束了探監,也許會看見那個陌生女人。


    她沒有表露,帶著孫書恆上車離開,迴到公司正常工作,誰也沒有再提監獄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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