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對不對?


    作者:


    宋傾城站在原地,看著消失在夜幕裏下的轎車,許久,沒有動一動。


    耳邊,仿佛還有陸錫山慌張的話語。


    草坪裏,手機鈴聲傳來。


    宋傾城循聲望過去,想起自己的手機被陸錫山扔了,她過去撿起手機,發現是鬱庭川的電話。


    看手機時間,意識到自己出來的有些久了。


    宋傾城斂下混亂的思緒,接通電話,鬱庭川問起陸錫山,她說陸錫山剛剛離開,自己也準備迴去。


    至於陸錫山肇事逃逸的部分,宋傾城沒在電話裏提及。


    結束通話,她沒有再繼續待在外麵。


    宋傾城剛刷卡進小區,身後傳來鳴笛聲,一輛白色奧迪在她的旁邊停下來。


    「……」宋傾城轉過頭,發現開車的是江遲。


    副駕駛的車窗半降,江遲一手搭著方向盤,衝著宋傾城微笑:「迴家?上車吧,步行的話少說也要七八分鍾。」


    宋傾城沒拒絕,道了謝然後上車。


    江遲重新發動車子,察覺到宋傾城像是有心事,側頭問:「怎麽一個人從小區外進來?」


    「……我叔叔剛才來過,我出來見他。」


    「陸家那位叔叔?」


    宋傾城點頭。


    江遲和鬱庭川走得近,所以比較了解宋傾城的情況,閑聊般道:「過年也沒幾天了,特別是春節後,親戚都要走動吃飯,每年這個時候都頭疼。」


    說著,江遲瞥見宋傾城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自顧自講起來:「上迴和韓琛一塊跟老鬱吃飯,見老鬱戴著普通的鉑金戒指,韓琛取笑了他一通,說你好歹是個上市公司老總,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勤儉,不擺喜宴就算了,領了證就隻買個幾千塊的婚戒?就連我個教書的,還知道買個十幾萬的鑽戒。」


    宋傾城聽著,右手下意識去摸那枚鉑金戒指。


    「老鬱一句話都沒辯解,隻是笑了笑。」


    江遲的手指輕敲著方向盤:「老鬱這個人呢,有點悶騷,和外麵傳的也不一樣,總體來說還是個好人。」


    「我知道。」宋傾城坦誠道:「這對鉑金戒指是我買的。」


    江遲好像早就猜到了,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戒指這東西,最重要的,還是得看誰買的,貴不貴倒是其次,彼此心意不通,就算戴幾百萬的鑽戒都沒意思,你說是不是?」


    宋傾城沒點頭,忽然換了個話題:「江醫生,如果開車的時候,不小心撞人致死,除了賠償家屬之外,是不是也要負刑事責任?」


    江遲看了她一眼:「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打算去考駕照,剛剛想到這方麵所以問問你。」


    「刑事責任肯定是有的,不過是緩刑,緩刑不用坐牢,所以你以後開車,要是撞到人,千萬別逃逸。」


    宋傾城在網上看過肇事逃逸的例子,包括男明星逃逸後判刑坐牢,但具體的並不是很清楚,開口問:「如果逃逸,大概判多少年?」


    江遲說:「這個視情況而定,有些事後逃逸構成交通肇事罪的,判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刑事處罰,如果因為逃逸導致對方死亡,判的年數就會多點,我記得是七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話落,江遲看了看宋傾城,笑:「禾禾跟你一樣,剛去學車的時候,三天兩頭擔心自己撞到人坐牢,其實隻要遵守交通規則,別闖紅綠燈,遭受無妄之災的機率還是很小的。」


    宋傾城心裏想著陸錫山的事,沒有立刻接話上去,又聽到江遲講:「真要是出事,不是還有老鬱在,我這個做朋友的,也不幫他托大,但是這種事處理起來,對他來說確實不算多難。」


    換言之,哪怕她真撞死人,鬱庭川也會想辦法把她撈出來。


    宋傾城想起陸錫山剛才忿忿的話,他說鬱庭川能解決,江遲現在這麽說,難怪陸錫山會抱著那樣的念頭。


    江遲把人送到別墅門口,自己沒有下車。


    「家裏阿姨做好飯在等著我,我就不進去了,替我跟老鬱打聲招唿。」


    「好。」宋傾城輕輕莞爾。


    宋傾城迴到別墅,發現鬱庭川正在客廳看電視,怕他看出點什麽,她拿著鑰匙先走向廚房:「鞏阿姨在洗碗麽?」


    餐廳和廚房都已經收拾幹淨。


    這會兒,鞏阿姨迴了旁邊的小樓休息。


    宋傾城站在流理台前,給自己倒了杯熱水,還在想陸錫山的事,陸錫山從雲溪路這邊離開,不可能再迴香頌園,指不定已經離開南城,可能人有的時候,情感真的是高於理智的存在。


    在生死問題上,沒有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左手虎口處一燙,也讓她瞬間迴神。


    宋傾城出於本能的放手,玻璃杯掉落,水灑在她的拖鞋和地上。


    放下水壺,她蹲下來處理一地狼藉。


    玻璃杯在地上打轉,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宋傾城剛把杯子撿起來,鬱庭川也走進廚房:「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水倒多溢出了杯口。」宋傾城說著,轉身走到水槽邊,拿了塊抹布去擦地上的水漬。


    下一秒,手臂就被輕輕握住。


    鬱庭川問:「燙到沒有?」


    宋傾城抬起自己的左手給他看,虎口有些泛紅,一邊說:「這水是下午煮開的,應該不會起泡。」


    鬱庭川帶她到水槽前,拉著她的左手用冷水沖刷。


    辣辣的痛意傳來,宋傾城沒有縮手。


    「見到你叔叔都說了什麽?」


    這時,鬱庭川開口問。


    他問得隨意,是在關心,宋傾城卻沒答話。


    鬱庭川察覺她的異樣,深邃視線留在她側臉上,見她有些心不在焉,緩聲開腔:「不能和我說?」


    過去片刻,宋傾城嗯了一聲,輕聲道:「暫時不能告訴你。」


    說完後,她轉頭,那雙好看的眼眸望著身邊男人:「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對不對?」


    鬱庭川關掉水龍頭,取過毛巾覆在她手背上:「怎麽又突然感懷春秋?」


    宋傾城沒接話,伸手抱住他的腰,讓自己靠在他的懷裏:「還是覺得現在這樣不太真實……」


    鬱庭川迴擁著她,低聲道:「今天好像特別的粘人。」


    「那我以後每天都這樣粘著你。」


    說著,宋傾城收緊雙臂,隻想這樣抱著,就像躲進強大的港灣,那些狂風驟雨都不再糾纏自己。


    上樓迴房,宋傾城再打陸錫山的電話,已經是關機狀態。


    陸錫山沒告訴她是在哪個路段出的車禍。


    宋傾城逛微博和南城論壇,不見車禍方麵的新消息。


    ……


    鬱庭川得知陸錫山肇事逃逸的消息,已經是第二天上午的事,他正在辦公室裏和部門經理談事,許東敲門,進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讓部門經理先離開,鬱庭川問許東什麽事。


    許東據實道:「太太的叔叔,陸錫山陸先生,昨晚上在鳳山路和景陽路的交叉路口附近撞了人,現在警方都在找他。」


    這則事故是今早報導的,警方那邊剛公布逃逸嫌疑人的信息。


    許東在論壇上瞧見,第一時間來通知老總。


    鬱庭川端起茶杯的動作停頓,抬起頭,看著許東問:「昨晚幾點的事?」


    「大概七點。」許東說:「警方是九點多接到電話派人去的現場,事故現場,馬路邊上是段石子路,車禍後,把人往旁邊一推,不怎麽容易被發現,是一名老太太撿空瓶時發現的。」


    鬱庭川問:「傷者現在怎麽樣了?」


    「已經搶救無效死亡。」


    許東觀察著老總的臉色,斟酌的開口:「陸先生出事後沒留在現場報警,等到警方找到他,恐怕不會是私了賠償那麽簡單。」


    從許東的角度,他無法理解陸錫山的做法,但再想想,大晚上撞死人,確實讓人六神無主,第一反應就是跑吧。


    鬱庭川放下手裏茶杯,交待許東:「先打電話去鳳山路的交警大隊和公安部門問問。」


    許東點頭,立刻出去辦事。


    等到辦公室門合上,鬱庭川撥了雲溪路八號園的座機號碼。


    電話是鞏阿姨接聽的。


    鞏阿姨說,太太還在睡,可能昨晚沒休息好。


    「中午早點做飯。」鬱庭川看了看時間,快要十點鍾:「十一點左右,上樓去叫太太起來吃飯。」


    掛了電話,鬱庭川丟手機到茶幾上,靠著沙發點了根煙。


    昨晚陸錫山給宋傾城打電話,應該是撞了人以後。


    宋傾城急匆匆的出去,迴來的時候情緒不對勁,恐怕已經知道陸錫山肇事逃逸。


    鬱庭川看事不會隻看表麵,所以多少猜到陸錫山為什麽去雲溪路,宋傾城沒有對他透露隻字片語,自然也是因為這個。


    「……」


    鬱庭川抽了半根煙,把菸捲按進菸灰缸,然後站起了身。


    從衣架上取外套,離開辦公室。


    ……


    宋傾城整晚都輾轉難眠,即便不想和陸家再有牽扯,可能是知情陸錫山肇事逃逸,潛意識裏記掛上了這件事,昏昏沉沉的做夢,不是陸錫山逃逸被抓,就是陸錫山躲進雲溪路的別墅。


    這些畫麵,反反覆覆,出現在她的夢裏。


    「太太,太太!」


    宋傾城是被鞏阿姨給叫醒的。


    眼皮有些沉,宋傾城勉強睜開眼,看到鞏阿姨焦急的神色,剛想開口詢問,鞏阿姨先道:「太太,下麵來了兩位刑警,說是找你的。」


    鞏阿姨是真的擔心。


    先生前腳剛來過電話,後腳警察就上門來找人。


    刑警?


    宋傾城的反應慢了半拍,隨即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該來的總要來的。


    她沒有耽擱拖延,洗漱好下樓,兩個穿警服的男人站在門口,沒有喝鞏阿姨泡的茶,聽到腳步聲,紛紛朝樓梯口看過來。


    其中一名刑警先問:「你是宋傾城宋小姐?」


    「對。」宋傾城點點頭:「就是我。」


    兩名刑警分別出示了相關證件,之前那位刑警又問:「你和陸錫山是什麽關係?」


    宋傾城實話實說:「他是我家一位至交叔叔。」


    「昨天晚上,六點半到七點半之間,景陽路那邊發生一起交通意外,肇事者現場逃逸,根據我們的調查,肇事者是一名叫陸錫山的中年男子,意外發生後,那輛牌照為『南a9a99q』的馬自達出現在雲溪路八號園的小區門口,我們調看過小區的監控,你出去見過嫌疑人。現在請你配合我們去趟公安局。」


    對此,宋傾城沒有多少意外。


    倒是鞏阿姨,有被嚇到:「警察同誌,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太太五點多迴來一直在家。」


    「沒事的鞏阿姨。」宋傾城說:「隻是錄口供,我會盡快迴來。」


    「……這午飯都還沒吃。」


    想到先生不在家,太太年紀這麽小,被警察帶走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鞏阿姨開口:「那我給先生打個電話。」


    「不必。」宋傾城拉住鞏阿姨,輕聲安撫:「您別擔心,這種作證問話很正常,先不用告訴他,省得他為我白白擔心。」


    刑警在旁邊開始催促。


    宋傾城穿鞋,跟著刑警出門。


    她去的是雨台區這邊的公安分局。


    因為陸錫山的逃逸行為,這起交通事故已經移交給公安局。


    坐進警車的時候,宋傾城開口問旁邊的刑警:「被我叔叔撞到的人怎麽樣了?」


    刑警看她一眼,卻也如實告知:「救治太晚,已經死亡。」


    「……」宋傾城聽了,沒有再問什麽。


    到公安局後,宋傾城就被帶去一個狹小的辦公室裏。


    很快,有刑警對她進行問話。


    穿著製服的刑警坐在宋傾城對麵,表情嚴肅的看著她:「根據監控錄像顯示,嫌疑人找到你後,和你進行一番談話,然後要走一筆錢是不是?」


    「是。」宋傾城點頭。


    刑警見她配合,繼續問:「你們談話的內容是什麽?」


    宋傾城不想把鬱庭川牽扯進來,隻說:「我叔叔叫我出去,我看他很緊張,額頭和手上都是血,我問他是不是受了傷,他說他撞了人,不知道該怎麽辦,後來我勸他自首,沒成功,他拿走我錢包裏的現金就走了。」


    另一名刑警開口問:「既然你們沒有親屬關係,他為什麽出事後第一時間去找你?」


    「我不知道。」宋傾城頓了一頓,又說:「可能離得近吧。」


    刑警目光直直的看她:「宋小姐,希望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昨晚遇到嫌疑人你沒及時舉報,現在如果還有所隱瞞,到時候我們完全可以認定你在包庇窩藏嫌疑人。」


    宋傾城迴答:「我說的都是實話。」


    刑警卻語氣咄咄:「既然是實話,那你告訴我,他出事,不找妻子女兒,為什麽第一個想到的是你這個沒血緣關係的侄女?」


    另一位刑警邊翻看資料邊說:「根據我們的調查,宋小姐是七年前被接到陸家生活的,期間因為藏毒傷人被控,你上個月月初過世的外婆,這些年都是靠嫌疑人在供養,是不是這樣?」


    說著,抬起頭,同樣看著對麵的女孩。


    宋傾城沒有接話,因為聽出刑警語氣裏的感情色彩,有過前科,總是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隨後又聽見刑警問她:「嫌疑人昨晚已經出南城,後來不知所蹤,有沒有告訴過你會去哪裏?」


    這一次,不等宋傾城出聲,辦公室的門被叩響。


    進來個女警,在刑警的耳邊低聲嘀咕。


    刑警聽完,看了一眼宋傾城,臉色不太好。


    然後,門口出現個男人,西裝革履,手裏拎了個公文包。


    宋傾城認出是張明德,恆遠集團的禦用律師,這是她在公安部門第三次見到張明德,因為張明德的到來,刑警沒再問宋傾城什麽,因為即使問了,張明德都會不輕不重的擋迴去。


    把人領出辦公室,張明德說:「鬱總正在見這裏的刑警大隊負責人。」


    「他來了?」宋傾城的腳步停頓。


    哪怕她剛才表現得再平靜,心裏不可能真的波瀾不驚,在被刑警逼問的時候,也會心緒不寧,現在聽到張律師這麽說,她整個人都安定下來。


    張明德點點頭:「鬱總得知你來了公安局,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剛好在雨台區這邊的法院,所以來的比較快。」


    與此同時,樓上的辦公室裏。


    鬱庭川長腿交疊地坐在辦公桌一邊,對麵是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兩個人正在說陸錫山肇事逃逸的案子。


    「接到報案後,我們立刻派人趕赴現場,傷者當時還有微弱的氣息,但是送到醫院後,剛上手術台就心跳停止,家屬這會兒還在醫院鬧,肇事者把車開上高速後,在黎川的服務站棄車離開,現在已經沒了蹤跡。」


    大隊長沒有打官腔,知道對方是恆遠的老總,剛才局長已經給他打過電話,所以他把能透露的情況都說了:「請鬱太太過來做筆錄,是因為鬱太太是嫌疑人出事後唯一接觸過的知情人,如果沒其它問題,過會兒就能離開。」


    鬱庭川把張明德帶過來,就不會讓宋傾城在這裏被關24小時。


    開始的時候,大隊長沒料到像鬱庭川這種大忙人會親自跑來分局,後來得知被帶迴來問話的是對方太太,難怪對方會這樣子上心。


    ------題外話------


    《育兒寶典,不知道哪一篇》——


    小鬱先生四歲那年去趙師傅老家玩,每天滿山頭撒野,再迴來南城,白嫩的小糰子變成黑溜溜的泥鰍,鬱太太見了嫌棄的不行。


    鬱先生從老趙那得知,兒子迴程時下車尿尿,不小心掉進溝渠裏,喝了幾口泥水不說,渾身上下一片邋遢。


    鬱先生把兒子叫到跟前關心:「有沒有受傷?」


    小鬱先生的嘴皮子很溜,抓耳撓腮:「人倒是沒事,就是書包掉到溝裏,裏麵東西全濕了。」


    說著,眼珠子轉著去瞅鬱太太。


    鬱太太已經在翻那隻髒兮兮的書包,轉頭詢問:「寫字的本子呢?」


    小鬱先生摳著手指嘆氣:「這不掉水溝裏了,那條溝太深,本子掉進去怎麽也撈不起來。」


    鬱太太神情溫柔:「那你怎麽沒把自己留在那條溝裏?」


    小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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