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跟著鬱庭川迴雲溪路八號園


    作者:


    一頓飯,所有人吃的各懷心思。


    宋傾城達成目的,安靜坐在鬱庭川身邊,儼然一副陸錫山口中聽話懂事的樣子。


    晚上九點,飯局散去。


    陸錫山離開前,又把宋傾城叫到角落,細細叮囑一番,還是不怎麽放心,怕宋傾城年紀小玩性重,到時候把好好的婚事告吹。


    宋傾城聽完陸錫山的教導,淺淺的彎起唇角:「我肯定比叔叔更想抓住這段婚姻,畢竟我這輩子,很難再撞這種大運。」


    陸錫山滿意的點頭,忽然想到什麽,沉吟後開口:「鬱先生比你大十幾歲,很多事你也要理解。男人在外麵工作已經很累,尤其是鬱先生這樣的,生意做的大,應酬自然也多,逢場作戲肯定少不了,迴到家肯定想舒舒坦坦的歇息,叔叔跟你說這些,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以後跟鬱先生安安穩穩過日子。」


    「我知道。」宋傾城點頭,迴望著陸錫山殷切的目光,忽的一笑:「叔叔就放心吧,我肯定會努力做個好妻子。」


    送別陸錫山,宋傾城迴到了包廂裏。


    剛進包廂,她就發現鬱庭川長腿交疊坐在那,包廂裏還開著電視機,聽到開門的動靜,鬱庭川深邃的視線投過來,那副架勢,帶著些好整以暇,似乎剛才什麽都沒幹,就這樣幹坐著等她迴來。


    不知是不是包廂內太安靜,以致於這一刻,內心突如其來的安寧。


    「你叔叔他們走了?」鬱庭川先開口。


    「嗯。」宋傾城走過去,瞟了眼電視機,在播86版的《西遊記》,餐桌上擺著一個白瓷杯,是剛泡的茶,熱氣氤氳,她重新望向鬱庭川,咬了咬下唇,輕聲說:「跟我叔叔他們吃飯,是不是給你造成困擾了?」


    哪怕陸錫山沒明說,卻讓人隱隱有種陸家會打著鬱庭川或恆遠的旗號招搖過市的想法。


    鬱庭川看著她『認錯』的模樣,問得認真:「怎麽說?」


    「我叔叔家生意最近出了點狀況,我怕……因為我跟你的關係,我叔叔他們會做出些不好的事,也怕……你到時候不高興。」


    說這話的時候,宋傾城忽然想起剛才飯桌上,鬱庭川那個深意的表情,讓她有種小把戲被看穿的錯覺。


    這麽一想,她又細聲細語的開口:「我跟我嬸嬸在陸家處的不太好,我擔心自己去要戶口本,她不肯給,所以……」


    宋傾城沒再說下去,但她知道,鬱庭川肯定聽得懂。


    鬱庭川又問:「你嬸嬸在家經常為難你?」


    「……嗯。」


    「你嬸嬸對你不好?」


    「……也沒有,我叔叔對我挺好的,我外婆身體不好,這幾年醫藥費一直都是我叔叔出的。」


    他問葛文娟,她卻說陸錫山的好。


    這個答非所問足以說明問題。


    鬱庭川沒再往下問,放下長腿站起身,去衣櫃裏拿了西裝外套:「走吧。」


    從包廂出來,在走廊上偶遇沈徹。


    沈徹穿著工作服,模樣清秀又俊俏,瞧見和鬱庭川一塊的宋傾城,沒敢出聲招唿,隻是眼神交匯了下,然後老老實實溜進自己負責的包廂。


    「不跟你朋友打聲招唿?」鬱庭川突然說。


    宋傾城神情微怔,旋即淺淺笑:「沒事,他看上去也挺忙。」


    進電梯,兩人沒再作交流。


    從皇庭大門出來,工作人員已經把鬱庭川的車開過來。


    坐進車裏,宋傾城扯過安全帶,餘光裏,瞥到鬱庭川啟動車子,男人開車似乎比女性多一種無言以表的魅力,特別是他邊看反光鏡邊把車匯入車流,戴著鋼表的大手熟練地打半圈方向盤,似乎完全不用擔心後麵會不會有車撞上來。


    入夜後,路上來往車輛已經大大減少。


    鬱庭川開車的時候,很少講話,似乎有這個習慣。


    看了會兒窗外,宋傾城慢慢收迴視線,昏黃的燈光不斷從身上掠過,很快也發現這不是迴帝都花園的路,轉頭去問鬱庭川,是不是開錯了。


    「今晚迴雲溪路八號園。」鬱庭川的手隨意搭在方向盤上,神情稍有疲倦:「這兩天來迴奔波有些累,現在送你去帝都花園,往返要一個多小時車程,先在雲溪路睡一晚。」


    話已至此,宋傾城沒矯情的說不行。


    提到雲溪路八號園,她知道,沈徹說過,是鬱庭川常住的地方。


    隻是去那裏……


    宋傾城想起了他的兒子,應該有跟他住一起。


    「會不會不方便?」她隱晦的問。


    鬱庭川好似不經意地看她一眼,循著她的問題,反問:「什麽不方便?」


    「……就是,」宋傾城本來想說『你兒子』,又覺得這三個字太有疏離感,隻好改說:「就是joice……」


    見鬱庭川不接話,她繼續往下說:「很多孩子,好像都不喜歡爸爸帶別的女人迴來,哪怕他的夫妻已經離異,我怕——」


    「joice前幾天已經去首都。」鬱庭川打消了她的疑慮。


    聽到這個答案,本該鬆口氣的宋傾城,莫名的,心裏有些不舒服。


    可能這是女人的通病。


    ——在該舒坦的時候給自己找不痛快。


    。


    途徑某個廣場,宋傾城看到有章魚丸子賣,忍不住嘴饞,可能是懷孕的緣故,這份饞意有些無法壓製:「我想買點宵夜。」


    鬱庭川聽了,把車緩緩停在路邊。


    「我下去買一些。」宋傾城打開車門:「很快就迴來。」


    鬱庭川已經解了安全帶:「一塊去。」


    宋傾城沒反對,又不是去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下了車,看到章魚丸子的牌匾,怕人家到時間關門,她忍不住加快腳步,結果沒走兩步,腳下絆倒一塊翹起的路麵磚,隻不過在跌倒前,鬱庭川及時抓住她的手臂,把人提了起來。


    「……」宋傾城驚魂未定,心跳撲通撲通。


    當然也清楚,這一跤摔下去,孩子十有八,九就沒了。


    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肚子。


    鬱庭川放開她,沒責怪她的莽撞,隻穩聲叮囑:「以後走路,先低頭看地。」


    宋傾城心裏惴惴的,怎麽買的章魚丸子都不知道,看著鬱庭川掏皮夾付錢,整個人才慢慢緩過神來。


    迴去的時候,宋傾城默默跟在鬱庭川身後,同時觀察著他的臉色,瞧見前麵鋪著地麵磚的人行道,她還後怕,往前追兩步,主動挽上男人的左手臂。


    鬱庭川什麽都沒說,左手卻從褲袋裏抽出來,握住了女孩冰涼的小手。


    沒走多久,遇到一夥從酒店出來的人。


    「鬱總!」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突然停下腳步,黑燈瞎火的,眯著眼瞧過來,認出鬱庭川後熱情地打招唿。


    宋傾城不著痕跡地,從鬱庭川溫暖的掌心抽迴自己的手。


    這一幕,被旁人看在眼裏。


    「我去車上等你。」宋傾城不想打擾他們。


    鬱庭川把車鑰匙給她,又加了一句:「自己小心路麵。」


    迴到車上,宋傾城從降下的車窗瞧出去,鬱庭川跟中年男人站在路邊樹下,對方看著也像生意人,兩人手裏都點了煙,猩紅的火星忽明忽滅。


    七八分鍾後,鬱庭川迴來。


    「是生意上的朋友?」宋傾城關心的問。


    鬱庭川說:「去年他父親的腿受傷,是江遲動的手術,當時有過來往。」


    聽著男人沉穩磁實的嗓音,宋傾城想起另一件事,八月份,人民醫院會請北京的心外科專家來講座,現在已經是九月初了……


    黑色捷豹停在別墅前,夜色更濃。


    剛進別墅,宋傾城就瞧見那條黑白邊牧犬趴在玄關旁的地毯上,發現主人迴來,尾巴搖得非常歡快,圍著鬱庭川打轉,可能是聞到章魚丸子的香味,抬起兩前肢,嗬嗬的吐著舌頭,扒在宋傾城身上討要。


    宋傾城看它這憨樣,似乎不記得他們曾經的『糾葛』。


    她問鬱庭川:「可以給它吃麽?」


    話音剛落,手裏一空,邊牧犬叼著整袋章魚丸子瞬間跑得沒影。


    宋傾城:「……」


    內心的陰影麵積有些大。


    她抬頭去看鬱庭川,卻見他似笑非笑,好像對此見怪不怪,這也是宋傾城第一次看到鬱庭川露出類似縱容的笑,一個常年深沉嚴肅的人,突然在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實屬罕見,也讓他更加真實,像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


    「要是還餓,讓保姆過來給你做宵夜。」


    保姆跟司機住在旁邊的小樓裏。


    「不餓。」已經很晚,宋傾城不想再把人喊起來,況且在路上也吃過章魚丸子。


    夜裏,宋傾城睡在鬱庭川的房間。


    雖然開始想住客房,但當鬱庭川把她領進主臥,宋傾城也沒扭捏,鬱庭川到陽台上接電話的時候,她先去洗了澡。


    同樣是別墅,這裏的裝修比陸家要豪華許多。


    就是站在洗手間裏,也恍若置身在金碧輝煌的殿堂。


    宋傾城沒亂動鬱庭川的東西,洗完頭沖好澡,拿過架子上的深藍浴巾圍住身體,等她穿著室內拖出來,鬱庭川正在陽台上抽菸,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裏,身上的白襯衫在夜色下尤為打眼。


    他抽菸的動作,異常安靜。


    一支煙快到底的時候,鬱庭川轉頭,視線恰巧對上房間裏宋傾城的目光,溫聲道:「等這支煙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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