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經驗的我,打電話找了草堂先生,那個時候農村打電話是相當費力的,還好,沒有讓我等太長時間。

    迅速直白地告訴草堂先生這裏發生的一切,他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歎道速度之快出乎他的意料,繼而他告訴我,這世界上有這麽一種樹,原因不明,卻在自然的生長中結出人臉狀的樹瘤,樹瘤會涉人,和樹臉對著的直線上不能建房子,不然就會出問題。

    ''我以前很早就去過華村,發現村長家裏建的位置和那棵樹在一條直線上,勸他挪動一下房基,他卻認為挪了風水便不好,一直也不聽勸。''草堂先生說,

    ''為什麽當時不砍掉呢?''

    ''這種樹臉也是自然造化,不到萬不得已,落得兩全其美不好嗎,而且是我們打擾了它,是我們主動在不該修房子的地方修了房子……''

    ''這樣說來,我和那樹還對過眼,怎麽沒事兒?''當下我詢問起草堂先生,

    ''你?你本身身上就帶著戾氣,應物不應人,樹臉傷不到你,這也是我為什麽讓你先去華村的原因。對了,你去大樹下的時候還遇到什麽了?''

    ''好像聽到有個人問我幾點了?''

    ''這就是了,那樹臉開始醒了。''

    ''那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亡羊補牢吧。''

    ''告訴我怎麽補,那兩個孩子實在無辜,就這樣沒了性命,我心裏難安。''

    ''告訴村長那房子今天晚上不要住人,孩子的屍體要盡快拉走,晚上你得守著屍,那兩個孩子今天晚上會迴家索大人的命,到時候它們的力氣可要大的驚人,你跟在他們後麵,千萬不要和它們對眼,它們已經是那樹臉的走肉了。他們找不到大人一定會再迴到大樹下,那樹臉隻要嗜過一次血,便不能再少血,你跟到大樹下,不要對著樹臉,對著樹的背麵把我給你的戒指嵌進樹幹,然後讓人們來把樹給伐掉,記住,樹根也要刨出燒掉!''

    草堂先生說的一驚一乍,乖乖!我聽的是一身雞皮。

    擔心村長不會聽一個外來年輕人的說辭,我試著先把草堂先生說的告訴了老漢,讓人意外的是,提起草堂先生他認識,而且四方八裏都認識草堂先生!這下好,是時候挑明事

    情的原因了。

    或許是因為草堂先生先前警告並且提醒過村長關於那樹的事,也或許草堂先生的威信很高,村長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同意我的說法。

    ''是我對不起孩子啊!''村長就這樣長歎著氣離開了自己家。

    夜幕再次降臨,看著眼前那姿勢詭異的兩個死去的孩子,心裏卻開始害怕,如果說陰陽屋和井靈都有曾讓我害怕,那麽現在這種怕和先前的相比,更多了不知所措的害怕,麵對陰陽屋,以及井靈,我都可以選擇逃避,而如今,我卻必須、必須擔負起這次義務。

    靜悄悄的村子,與心中忐忑的我形成鮮明對比,為了防止和那死去的孩子對視,不管有沒有效果,我還是試著給他們的眼前蒙上了布條,在等待他們詐屍的一段時間裏,手心一直有汗不斷冒出,後背也似乎有冷氣朝內髒中灌去。

    遠處剛剛響起狗吠,這邊兩具屍體豁地一下便直起來,邁著硬生生的步子朝村長家中走去,頭還是朝著天,呈現出90度,駭人。

    身子打了激靈,草堂先生說的可真準,稍微和他們錯開一段距離,為了防止意外,我貓著腰一直跟在它們後麵,它們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跟在後麵累的我氣喘籲籲,可真正看到它們的力量時,心裏更是驚悚萬分,村長家厚厚的木門居然瞬間被它們推擠開來,然後兩個東西圍著屋子轉起來,不久,似乎發現裏麵沒有人,便又僵直著往村外跑去,其他人躲著看到這一幕,我想他們也一定感到可怕。

    又到了那片墳墓地,因為有月光,不用擔心看不清楚,兩具屍體已經恢複昨天我看到的姿勢,手插到泥土裏,頭仰望著大樹。

    別扭地匍匐著來到樹的正麵,猛然發現,那樹的臉居然在慢慢動著,在咀嚼著,就像人類有的表情一般,我感覺到那是憤怒。

    憤怒就憤怒吧,我可沒有時間再當菩薩了,繞到樹後麵,準備取戒指呢,心一涼,戒指沒有戴!

    那兩具屍體突然動起來,雖然樹臉不會傷我不代表這兩個東西不會傷我,它們的爪子已經近在咫尺,那不是人的手,而是尖利的木刺,因為防備不到位,一下子被其中一具捅到了胳膊,刺痛傳遍全身,那滋味比挨刀都疼,沒辦法,那一刻跳起來隻能奔命了。

    戒指一定在我包裏,而包在老漢家! 多麽美妙的邏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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