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又下了場雨,那之後天氣也慢慢變涼了不少,農村的晚上,人們很早便休息的,這於我很是不習慣,往往是熄燈後躺在床上睡不著,便自然而然想到了那陰陽屋,而人的想象力是可怕的,屋裏會存在什麽? 已經被自己做過n種假設,不管是鬼怪還是幽靈,總之,除了照顧姥姥外,其他的時間大腦裏想的全是那房子,最終,我決定一探究竟。

    那兩天頗不寧靜,姥姥的病稍微好了些,本村和鄰村卻各有一位老人去世,相鄰的村子大家彼此之間都很熟悉,弄不好就是沾親帶故的。所以我也參加了送葬,農村那個時候還沒有實行火葬,所以兩個去世的老人在靈堂前我還有目過,其中一個年齡偏大,臉上有好多的老年斑,頭發也花白的,壽衣是件類似馬褂的小棉襖;另外一個則依稀記得還不算太老,看樣子五十多歲,壽衣是純黑色看不出什麽料子做的。

    等這樣兩天忙過之後,我定好了日期,一定要去陰陽屋那裏看看。為了防身,還特地到集市上買了把水果刀。

    行動的當天晚上月亮特別圓,不過因為有霧氣的原因,月亮散出朦朧的黃暈,襯出整個世界都似乎變得朦朧了一般。手再次摸了摸別在褲腿裏的刀,穩穩神兒,然後就一個人偷偷摸摸往那個屋走去。

    農村的夜晚,因為有月光的照顧,路倒是看的挺清楚,隻是當一個人走在田間小路,耳朵裏聽到的隻有自己腳步的迴聲時,對於一個長時間待在城市的人來說,還是很有些讓人恐懼的,加上以前看過一些關於鄉村鬼故事,不由得心不慌,腳步也明顯加快,連路上都這麽可怕,一個人辦事兒還真是夠嗆。

    幾分鍾過去,河溝已經出現在前麵,沿著河溝拐兩個彎,就是那個破屋所在的地方,隻是從現在站的位置還無法看到那屋子——蘆葦太密了。

    沿著河溝走的時候心裏是最最恐懼的,身子的一麵是兩人多高的蘆葦地,另外一麵是膝蓋深的莊稼地,中間也就隻有一米左右寬的土路,而且總感覺蘆葦叢裏似乎有什麽在盯著自己看,這種感覺非常強烈,一直持續到看到那屋子,而它就那樣出現在眼前:

    黃月、蘆葦、破屋、大樹、霧氣……

    構成了一副足夠讓人心悸的場景。

    心裏猶豫了一下想想算了,不再往前了吧,畢竟總覺得四周陰森森的有危險,何必為了看清楚裏麵的東西而再弄個萬一什麽的。當時蹲在路邊看著那破屋子,黃月下的房子尤其顯得詭異,稍停了一會兒後準備起身開撤呢,屋子的門居然開了。

    緊接著便是兩個影子歪歪扭扭從裏麵走了出來,這讓我著實嚇了一跳,不會吧,裏麵會住有人!要知道那個時候也是秋天,半夜田地裏非常冷,或許隻有十度左右,而我隻穿了件長袖,見屋子裏有人出來,想必裏麵也不會有什麽牛鬼蛇神之類的了,於是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就徑直朝著那屋子走去。我一直以來都是屬於那種慢熱型的人,比如說這次也是,居然沒有往靈異的地方想。

    來到院子的時候月亮剛升起來,霧氣也散了不少,月光更皎潔地照在地上,地上仿佛鋪上了一層霜,隻是,那半開著的屋內,黑洞洞的依然看不清裏麵會有什麽,在外麵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後悔忘帶手電筒了。想想還是進去看看吧,都有人呆過的地方應該沒有什麽事兒的。

    遠處響起狗的狂吠,是從村子裏傳出來的,在深夜格外清晰,這些狗聽到一絲兒的響動就躁動起來了,狗聲此起彼伏,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我開始推門而入,手裏攥著買來的水果刀。

    伴隨著''吱吱丫丫''強烈的鏽感,門徹底被推開,撲鼻傳來的便是黴味,屋內隱約還是能看清楚輪廓的,容我描述一下:

    正對著門,似乎安放著個塑像,地麵似乎還是磚頭壘出來的,有些不太平整,房梁也一覽無餘,另外屋子裏還有一排罐罐,具體是什麽東西也不太清楚了,整個房間就這麽簡單,簡單的連個床啊、櫃子啊什麽的都沒有,貌似根本不會有人住啊,況且裏麵又這麽大的黴味兒,看樣子是許久沒有沾染人煙的了。

    先不管,既然都進來了,怎麽說也要查訪一番吧,從進門的左手邊開始,我準備繞著屋子走一圈,也算不枉此行了。

    這真轉起來還發現更多的東西呢,比如牆壁上似乎雕刻著許多莫名其妙的字兒,好像還是毛筆寫的,在屋內,透過那木窗上鏤刻的月亮圖形和太陽圖形,月光很完美地在屋內的房間映射出來兩片光來,兩片光中間的距離,大概就是個成年人的身高,而且,隨著月亮的上升,兩片光之間的距離是會長會短的,真是很奇怪的感覺。我準備再仔細研究研究,於是便蹲下身,看著那圓圓的光還有月牙光之間的那片兒地方,上麵不知道誰放的類似布一般的東西,難道說是供人躺在上麵?伸出手摸一摸,一層厚厚的灰,看來這些東西都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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